第一百零七章 人工呼吸(1/1)

肖枫趴在窗户上焦急地看着楼下的绿荫小道,不出意外的话,母亲很快将在那里经过,将他带离这个放眼皆白­色­的救死扶伤之地。

树­阴­下,先是迈出一只绑着细带凉鞋的素腿,紧接着是飘逸的裙摆和纤细的柳腰,母亲婀娜的身姿终于出现在他瞳孔里,这次母亲把她常挽的属于中年­妇­女特有的发髻散了开来,微风迎袭,及腰长发亦轻舞飞扬。转眼间一个雍丽高雅的居家少­妇­,换位成了一个清秀脱俗的窈窕淑女。

“不对,不是答应了穿那身旗袍的么,怎么还是这种连衣长裙迟到加违诺,嘿嘿,你有难了。”肖枫握了握拳头,转身猫在门后,“不把你吓个魂飞魄散才怪。”

果不出所料,当肖枫从后面抱紧柳若诗时,她是唬了个腰酸腿软,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惊呼声已被一只手捂在了喉咙里。

肖枫撩一后腿把门踢上,随即将母亲压在病床上,左手依然捂着她的樱口,右手掐了脖子,恶狠狠地道:“小娘们好大胆子,谁让你进来的,进来­干­什么说”他没想到自己有不合逻辑的地方,捂着人的嘴,怎还要人说呢

柳若诗看着儿子那满眼笑意的凶样,心神稍定,眼里尽是笑意,苦于口不能动,只好捏了小拳不住地擂他后背。肖枫笑道:“哦还敢反抗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打算招了”右手微微下力,掳那软滑的天鹅颈。柳若诗心里暗笑,向儿子扑闪两下大眼睛,眼皮子一合头一侧,没了动静。

肖枫挪开左手,郁闷道:“妈,这算哪一出咧”

柳若诗闭着眼睛笑道:“你掐喉捂口的,自然是背过气去了。”

“哪有这么快就晕的”肖枫不依地问。

“我才不理呢,反正就是晕了。”柳若诗憋着笑,等着儿子的反应。

肖枫站直身子搔搔头,戏没按他的思路往下排,这大导演当然有那么点束手无策。

“哪有强迫自己晕过去的”他­干­咽一下喉咙,“嘿,还反客为主了”

“嗯,看来得试试这个”肖枫眼珠子一转,看着装昏迷的母亲,心里突然激动起来

“喂”柳若诗满脸通红地跳起来,掩了口笑道:“你你这哪是人工呼吸了分明是偷吃口红”

肖枫舔舔上­唇­,笑道:“行,挺香的哎妈,第一次见你用口红哟还描眉画影的咧,出去可得离我远点。”

“为什么”柳若诗摸摸自己的脸,又上下打量一番,神­色­狐疑中带点失望。

“你也不为儿子着想着想,这么光照人的走在外面,我在旁边当反面教材哪再说了,被外面的男人们看到,我不是又成了别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了,估计那些男人的目光都能­射­出箭来,我可不敢当箭靶子。”肖枫倚了床头气定神闲的上下指点一番,大有形象设计师的派头。

柳若诗心中一颗大石落了地,脸上又加一层红晕,随手抄起带来的衣服蒙头盖脸地摔过去:“去,就知道耍贫嘴。把衣服换上,再不走又多算一天钱了。”

“你赖在这我怎么换哪,有人撞进来那算什么事。”肖枫抱着衣服,想到那天被母亲撞破时她的娇羞神态,不禁悠然神往,下身之物勃然而起,若不是顾忌这里还算公众场合,便要重施故技了。

“还稀罕咧,你那光pi股妈都不知洗了多少次了。方才你你做人工呼吸时怎么就不怕有人撞进来了哼,我结帐拿药去,换好衣服后头跟着到药房那等我了。”

回身拾东西出门,柳若诗一路上还在为自己的大胆感到害羞和惊讶,却没有后悔。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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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姐姐的手就不愿意松开过,逢事必问,自是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竟然突然好似回到了少年时代母亲牵着自己逛街的情景。

温心兰任由肖枫牵扯着,漫不经心地回应着他那千奇百怪杂七杂八的问题,心里满是甜蜜和欢喜。然而甜蜜因何故,欢喜为哪样,却又说不清。是为多了个弟弟呢还是为有人拨动了她的心弦偶尔她会呆呆地在后头看着这爱出汗的男人,他只不过是个青年

“小枫,你等会儿”红绿灯前,温心兰忽然意识到他是把自己往他家的路上带,遂停下脚步颦了眉头,似乎要决定一件事。

“咦,­干­嘛呢兰姐”温心兰拉了他掏出手绢按去那满额的细汗,柔声道:“兰姐还要去一个朋友家,不能陪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可是,这可是你送给我母亲的礼物呢。不过今天可不是她的生日,我骗你的,对不起,兰姐。不过我也要让妈妈认识一下我的新姐姐呀。”肖枫紧了紧温心兰的手,心中竟有些隐隐的期待。

温心兰把手绢塞进他的裤兜里,抬头看看红绿灯,暗忖再不能和他同一方向走下去,遂笑道:“改天吧,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情绪的突然低落令她的话也变得有点生硬客套,但也顾不得许多了,扭头随着人流步入斑马线。

她不敢回头,怕见到肖枫那失望的眼神,却不知自己眼眶早已朦胧。

“小枫,肖枫,”她内心不愿意承认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因而也不自觉地替他改了个称呼,仿佛如此才能平衡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你母亲,应该就是柳若诗吧现在这样儿,我又怎么敢去见她呢”温心兰觉得上帝给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肖枫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温心兰象只浅蓝­色­的蝴蝶般渐渐融入人海之中,才猛然想起得问她要个电话号码,不然以后哪还有可能再碰得上忙挤出人群,高喊着“兰姐”就冲了过去。

回应他的,是轮胎与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尖叫声和四周的惊呼声。

肖枫只来得及想一个字。“shit”

“靠,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车祸。”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肖枫从头到尾只担心一件事。

当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时,知道越是担心的东西来得就越快,苦笑着向旁边的护士挤挤眼,母亲的脚步简直还在医院大门外就听到了。

柳若诗以她从未有过的敏捷扑到病床前,话未出口已语不成音:“枫小枫,伤哪了你说话呀,手呢脚呢让妈看看”

肖枫半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道:“妈,真对不住,本应下半辈子该儿子服侍您的,如今却反过来了,儿子不孝还真不如死了­干­净”

“不许说这些你再怎么着也是我儿子,妈愿意服侍你一辈子,嗯,我先打电话给你爸爸。”柳若诗似乎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此刻倒变得坚定起来,从包里翻出电话作势便打。

旁边的护士小姐看不下去了,扯下口罩笑道:“哎,这位姐姐你­干­嘛呢病房里不许打手机。”

柳若诗抬头看看护士,又看看已拉过毛毯蒙头盖脸的儿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怎么,小姐,我儿子他”

那护士再也忍不住,嘻嘻笑道:“他还能怎么了,刚才您没看见,整个儿行如风坐如钟的。同事给我打的饭都他吃了不算,还要跟我赌馒头咧”

话未说完,柳若诗已扑到床上,笑骂道:“坏小子你别藏头露尾的,出来骗得你老妈好惨。”没头没脑地照着头上就擂去,还没两下,又搂着儿子泣不成声。短短几分钟间的大悲大喜,竟让她有了失而复得的感觉,怀里的这个宝贝儿,任谁也不能再抢了去。

肖枫扶了母亲的肩膀与她对视着,数小时前的经历虽只不过在电光火石间,却也是他再世为人的经历,让他在后面的时间里回味无穷。原来眼前这个把他视为最珍贵的财富的人,才是他最不可失去的人。

看着母亲犹如带雨梨花的娇容似又多了几分憔悴,一股歉意油然而升,肖枫情不自禁地附­唇­吻去那腮边的泪滴,轻搂着在耳鬓不住地厮磨:“妈妈对不起,是枫儿不好,让您受惊了,对不起妈妈”

柳若诗第一次听到儿子用复语词称呼她,还第一次用­乳­名自称,心里激动莫名:“妈妈没事都是妈妈不好,没有时间在家陪你”

一旁的护士早已被他们间的亲情流露所感动,悄悄地吸吸鼻头,笑道:“好了,不都没事嘛,娘儿俩也别伤神了。大夫说这位弟弟还得再留院观察一晚上才能回去,姐姐你就看着办吧。”说着轻轻地带门离去。

“你到底伤哪了总不会被车撞了一点事都没有吧要不大夫也不会留你住一晚上了。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和那些铁疙瘩较什么劲呢”柳若诗多少有点不放心,一边数落着儿子,一边在他身上东捏捏西拽拽,生怕他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

“妈你甭担心,­肉­长在我自个身上还有不知道的就是摔在地上时墩了一下pi股,好痛,其实那车也就一破中巴,本来就快不到哪去,到我面前时也快煞定了,就差那么一点”肖枫伸个小指头比了比,“我是见势不妙,双掌在他车头这么的一按呵呵,标准的韦小宝版pi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这里的市政工程质量不错,水泥路面真他娘娘的够硬。”肖枫一高兴,粗话也不留心蹦了出来。“不过我替你儿子报仇啦,那车比我伤得还重,呵呵。”

儿子说得轻描淡写,柳若诗却听得惊心动魄,合了他的双手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上:“不许说了,妈不敢听,以后不许再这么的吓唬妈妈了知道么

肖枫默然地看着母亲,整件事自始至终,母亲没真正地怪责于他,反倒把错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母亲也是人,何况还是掌管着全市普通百姓贴身利益的女人。出门在外,面对的是工作压力犯罪分子仇视;下班回家,儿女都不在身边,面对的只是空荡荡的客厅,没有儿女对她嘘寒问暖,填补她工作之余的她空虚寂寞;母亲总能默默地忍受下来,从未听过她为自己诉过一次苦、掉过一滴泪。

这一次,过错完全在于他的一件事,却导致母亲的强烈自责。对于母亲的无条件付出,他曾给予过她获么念及至此,他重新打量面前的母亲。此时她依然合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下泪珠莹动,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丰满的胸脯间轻起缓伏,似能将他的手掌埋没其中。肖枫不禁由敬生痴,由痴生爱,遂支起上身,一手环了母亲腰间,轻轻地向还有点苍白的嘴­唇­吻去。

­唇­边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柳若诗着实吓了一跳,待感觉到是儿子的嘴­唇­贴在上面时,她更不敢睁开眼睛,但觉心中有如鹿撞,既喜他的温存体贴,亦羞于他的卤莽冲动,更怕他会失去理智。她手放在儿子的肩膀上,准备抵住他有可能的进一步动作,可又不想他离去,“抵”慢慢变成“按”,只求时间就此定格。

有如十数年的十数秒过后,柳若诗还是隐隐觉得不妥,随即脱离开儿子的双­唇­,喘了口气细声道:“小枫,我们不该这样的。”话是她搂住肖枫的肩膀在耳边说的,让他有吹气如兰的感觉。“嗯,妈妈得走啦,探病时间快过了。”她一直不敢看儿子的眼眸,似乎因为是她主动脱离他的怀抱的缘故,柳若诗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