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波风皆人（1/1）
哥哥不苟言笑，面瘫的表情总是吓退无数前来告白的女生。
平时，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去运动、下棋、喝茶，母亲也经常说哥哥这个人很无趣。
就是这样的一个哥哥，平时对她无微不至，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她还记得以前她的作业太多，一直在抱怨。
她忍不住嘀咕一句：“一个人写作业好无聊。”
哥哥听到了，一直陪她到凌晨四点。
即使他已经因为一天的训练疲惫地不成样，却依旧坚持了下来。
直到她完成作业，他才佯装下棋下够了，去睡觉。
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哥哥会离自己而去。
是自己太莽撞，看见哥哥和那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就任性地甩开哥哥，一个人跑开。
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任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哥哥在最后关头，在那个女人和她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她，却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
百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头疼欲裂。
她紧紧地缩起自己。
“叶子，醒了？”
她怔然，看了一下周围景色，才无可奈何地苦涩一笑。
这里是火影，不是哥哥那个世界……
“老师。”她轻声呢喃：“带土……”
波风皆人的笑容微微敛，却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伤感：“啊，他牺牲了。”
这就是忍者。
即使伤心地想要大叫，也要用笑容来面对所有人。
百叶眉心抖动了一下。
眼睛变得通红。
“你……”
“老师。”她低下头：“对不起。”
对不起，我杀了带土。
波风皆人自然不知道百叶心中所想，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竭力地拉扯出笑容。
“嘛，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太自责了……”
“但是……”百叶抬头，随着她的动作，伴随着的是波风皆人倒抽一口气地声音。
“叶子，你……”
他的眼中满是沉痛。
他看见那个孩子眼中何止是写轮眼，那分明是更加高级的瞳术……！
万花筒写轮眼么……
他攥紧拳头。
早就听老师说过，万花筒写轮眼的开眼条件是杀了自己至亲，这样的机密只有宇智波家族的族长和木叶少数上层知道，难道这个孩子……
而且，她的万花筒写轮眼的形状……和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叶子。”他正色，掰过她的身体，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那眼中再也没有往常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与沉重：“带土不是你杀的，你不要多想。”
他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只会带给百叶更加痛苦的纠缠。
怎么会不是她杀的呢……
她眼中万花筒写轮眼慢慢褪去，留下鲜红的写轮眼在眼中颤栗。
她终于明白前世看到的鼬为什么要留着写轮眼了。
多么好的掩饰啊……
“卡卡西呢……？”
“在那边，因为眼睛……”波风皆人没有说下去。
他知道，这事情怕是要成为这两个孩子心中的禁忌了。
“我去看看他。”
百叶低下头，想要遮住些什么。
或许是自己的不堪，或许是自己的自私。
谁知道呢。
她走到卡卡西的身边，将带土的血慢慢地，取代他原来的血。
……
…………
宇智波富岳对于她开眼这件事情没有多大表示，倒是鼬眼巴巴地望着她。
“哥哥，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色的了？”
百叶摸了摸他的头，望向远处：“没什么……”
“鼬。”宇智波美琴拍了拍他的脑袋：“哥哥开了写轮眼哦，你也要努力。”
“写轮眼？”年幼的鼬好奇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也会有吗？”
“如果想要的话，就要好好努力哦，鼬。”
随着美琴的脚步声走远，鼬爬到百叶的腿上。
“哥哥。”
“恩？”
“哥哥会陪着我吧。”
“……”
“哥哥？”
“……啊。”
“哥哥，战场可怕吗？”
“……”百叶手一抖。
“哥哥？”
“鼬。”百叶抱起他：“这些事情和你无关，战争快结束了。”
“……”鼬低头。
虽然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哥哥一直在避让他接触到战争的有关事情，但是从木叶每天多多少少传出来的哭声，他也明白战场的残酷。
哥哥呢？
“哥哥，你是不是也杀了许多人？”
“……是啊。”
“……那他们的家人会很……”
“鼬。”百叶轻轻地捂住他的嘴，望着他，脸上覆盖着一种名为冷漠的情绪：“如果我不杀他们，那么，死的就是我，伤心的就是你。”
“……”鼬的年龄毕竟还小，何时听过这样的话，他呆住，愣愣地看着陌生的百叶。
“没事的。”百叶揉了揉他的头发，恢复了笑意：“快结束了……”
一年后，第三次忍界大战结束，波风皆人成为第四代火影。
拷贝忍者卡卡西响彻忍者村，宇智波叶作为木叶新的强大战力威震四方，瞬身之止水初露锋芒。
这天，百叶正常接到波风皆人的任务单独出任务，走到一个足够荒凉的地方，她停下脚步。
“跟了那么久，不出来吗？”
“哦呀。”来人操着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个很挫的面具【斑：……】：“警觉性很好。”
百叶面无表情：“什么事。”
“哦？”看到这样的百叶，斑没有因为她话中的冷漠而不高兴，反而极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宇智波叶，怎么？和传闻中那个温柔的孩子不一样啊。”
百叶学着他的摸样，靠在一棵树上，腿交叉放在身前，她微微外头，薄唇轻启：“宇智波斑，和我合作吧。”
“……你知道我？”
她的脸上是无边无际的寒冷与残酷：“我一直在等你出现。”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找你？”斑兴趣盎然。
“我不知道，猜的。”
“……”斑有种自己跳坑的感觉。
“你的目的难道不是放出九尾吗？”
“那么，你想怎么合作？”
“我不出面阻止九尾，一个星期后，放出九尾。”
“……你认为你可以阻止九尾？”
“你可以试试。”
在一瞬间，万花筒写轮眼同时开动。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斑大笑。
“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宇智波家族还会出现你这样的天才，好，我答应了！”
……
…………
“叶子！”
远远地，卡卡西地声音就传了过来。
百叶没有停，笑眼看他：“怎么了？”
“没事。”这些年，卡卡西的个头长得很高，原本是可以平视的，现在百叶已经不得不抬起头来仰视着他：“你那么长时间没回来，老师和我都很担心。”
“怕什么。”百叶好笑：“我还能出事？”
“知道你厉害。”卡卡西叹气，伸出手想和以前不知道她是女生那样半搂住她的肩膀，却被百叶一巴掌打下去：“……女孩子别那么凶。”
“我是男生谢谢。”百叶眉眼弯弯。
“……”
一路和卡卡西打打闹闹到了火影办公室，波风皆人各种纠结地批改着文件。
说来三代你别笑得那么幸灾乐祸会遭报应的……
“老师，叶子回来了。”
“哦？”波风皆人抬起头，眼睛亮闪闪：“老师我带叶子去医疗班文件拜托了再见。”
那速度超脱水准的速度，竟然连叶子都只能看见一个影子。
三代目瞪口呆，落寞地做到火影椅子上，批改文件。
“啊啊~叶子啊，你回来的真是时候。”
吃着拉面，波风皆人还不忘赞赏地夸着。
“……老师，如果你认为逃避工作是好事的话，我无话可说。”
波风皆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别这样说……我不是因为很长时间没和你们交流下感情吗。”
“好啊，老师你想怎么交流？”
“……”
波风皆人很郁卒。
后追过来的卡卡西微微皱眉：“老师，你不是说要带叶子去接一个女忍者么？”
“啊，是啊……”波风皆人点点头，脸上也出现了点红晕：“叶子，你和卡卡西两人明天立刻去涡之国接一位头发是红色的女子，她……”
波风皆人唠叨了什么，百叶没有听进去，只是在最后，她问：
“为什么要我和卡卡西去？”
波风皆人爽朗地笑：“因为除了你和卡卡西，我谁都不信任嘛！”
“………………！！！”
百叶手心湿润。
为什么每次都要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为什么每次她下定决心要杀死某个人的时候，他们总会让她感动，继而便是无法反抗的惨淡。
波风皆人……
不想杀了他，真的很不想。
百叶告别了他们两人后，自己缩在家中的小角落里面，紧紧的抱住自己。
那个一直笑着鼓励她的波风皆人；
那个一直温和地教她新忍术的波风皆人；
那个有如海洋般蓝眸的波风皆人……
真的、真的不想杀他。
但是……
【你必须完成，你的哥哥，你所在的火影世界，都会因为你的任务失败而彻底消失。】
为什么，要是她呢？
她为什么要活着呢？
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她很想痛苦的大叫，可是，理智不允许。
……她这是一个人，波风皆人说相信她，可是她呢？她能信任波风皆人么？她能信任谁？
她叫的话又有谁能理解她？她在这个世界永远都是一个过客，一个十恶不赦的过客。
……
…………
接到漩涡玖辛奈后，她和卡卡西立刻返回。
波风皆人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要小心了，当看到漩涡玖辛奈，卡卡西了然一笑。
“师母。”
“……”大肚子的漩涡玖辛奈脸微微一红，接着用一种很贤惠地笑容笑道：“你们好，你们就是皆人常说的卡卡西和叶子吧，听他说过你们许多次呢。”
“啊~老师这家伙，和师母在一起还能想到我们啊。”卡卡西表达深切的不信任。
“当然了。”漩涡玖辛奈靠在马车上，似乎在回忆什么，嘴角带着一丝静谧的弧度：“他呀，经常夸你们两人，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请，让我来找你们，因为你们两个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百睫毛耸动。
“而且他还特意强调我。”漩涡玖辛奈没有发现百叶的僵硬，自顾自地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摆脱给叶子，他说这个孩子他最放心，如果交给卡卡西……”
卡卡西：“……”老师你个混蛋走到哪里都不忘记损坏我的形象摔！
百叶睁开眼睛，起身，来到她的身边，蹲下，摸了摸她的肚子：“……师母，您很爱他吧。”
“是啊……”漩涡玖辛奈点了点头，慈爱的笑：“哪有自己的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那您希望给他起什么名字？”
“啊？”漩涡玖辛奈一愣，过了好半天才回复：“皆人的意思是叫波风鸣人，等到了那边再看吧。”
“……”
等到那边再看终于还是没有等到。
漩涡玖辛奈刚到木叶，就开始痛，医疗班急急忙忙的开始接生，结果鸣人刚生下来，四代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村外传出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村民惊恐的吼叫。
九尾袭村。
“……”
“玖辛奈。”波风皆人握住她的手，闭眸：“对不起。”
“皆人！”她猛地抓住他，眼中满是惊慌：“那是九尾啊！！！九尾！！！”
“我知道。”他温柔地擦掉她额头的汗：“但是……玖辛奈，没有办法啊，谁让我是四代火影呢。”
三代去杀大蛇丸的时候，说：没有办法啊，谁让我是三代火影呢。
纲手竭力帮助李的时候，说：没有办法啊，谁让我是五代火影呢。
原来在他们中间，还有人说：没有办法啊，谁让我是四代火影呢。
他慢慢地，掰开她的手。
起身，坚定地走出产房。
“叶子，卡卡西。”
“hai！”
“你们两保护前线忍者回到村子。”
“hai！”
“暗部。”
“hai。”
“保护全村村民。”
“hai。”
“另外，叶子，卡卡西。”
“hai。”
“……如果我死了，我的儿子……漩涡鸣人。”
“……”百叶攥紧手：“老师……”
“没关系的。”波风皆人拍了拍她的肩，反而安慰起她，但是眼中充满了一种让子叶无法透晓的情绪：“我即使是死，也要保护木叶。”
他的话刚落音，整个人便消失不见了。
“叶子！！”
百叶和卡卡西刚准备追随波风皆人一起离去，却被出来的漩涡玖辛奈阻止住。
她整个人虚弱无比，急促地呼吸着，手中还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
“……怎么了。”
“请你……”漩涡玖辛奈垂下眸，手因为过分用力，甚至微微泛白：“请你……把这个孩子带到战场……告诉皆人……没关系的。”
“………………”如果卡卡西还处于懵懂的状态，百叶已经懂了。
就是这个孩子啊……木叶村的希望，神眷顾的宠儿。
也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所以今天波风皆人必须死。
讨厌他吗？
不，不讨厌……
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权利来选择自己的未来，一切，都是她这个罪魁祸首。
她明明拥有着可以和宇智波斑相提并论的万花筒写轮眼，却为了主神的任务，无法去救波风皆人。
没有人知道，她可以轻而易举地救下全村，没有人……
她抱过她手中的孩子，点了点头，急速奔往战场。
九尾被封印在漩涡鸣人的体内。
四代牺牲。
漩涡玖辛奈赶往战场，牺牲。
四代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或许只有卡卡西才能感觉得到，从那之后，宇智波叶的眼中，再无任何笑容。
四代说：
我一直很信任你，叶子，但是九尾……你让我很失望……
或许只有四代知道，宇智波叶的万花筒写轮眼，可以控制一切生物，包括尾兽。
他用自己的生命，来让自己相信百叶，却终究，无疾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