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1/1)

她推开房门,走出门外,终于发现门外居然有那么多人,神情微微一愣。但在下一秒钟,她就欣喜的望着天空中飘扬的雪花,伸出手,任由雪花在她的手掌中融化。

“下雪了啊……真好。”

寒风吹过,她的头发在风中飘扬,脸色和白雪一样苍白,嘴唇也是没有一丝血色。经过一个晚上的彻夜不眠,经过一个晚上的忽冷忽热,耗尽心神,她的体力早就到了极限。她收紧衣衫,慢慢的朝着自己居住的小破屋走去,而村民们突然向她跪下。

“仙人下凡!”

“仙人庇佑!”

“天女娘娘!”

“啊?”

花慕容有些好笑的望着对她跪倒,仿佛参拜神祇一样参拜着她的村民,只觉得这一切有些太夸张了。神?居然把我比作神?我也只是不想再有人承受着丧失亲人的痛苦,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不过,神并没有眷顾他们,也并没有保佑他们。保护他们的人是我——花慕容。

明衣,我终于做到了。我终于能战胜阎王,挽回人们的性命了。若你知道一定很高兴吧……

我唯一的,妹妹……

“请大家都起来……”

除了冷飞绝与张五毒外,所有的人都朝花慕容跪了下去,而花慕容也只得微笑着朝村长走去,把他带头扶起。村长在花慕容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拉住花慕容的手不断说着感谢的话语,而花慕容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头越来越晕,竟是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了一般。

怎么回事……为什么头那么晕?我好冷,我好累……

好想,就这样睡啊……

“慕容姑娘,你真是活菩萨……咦?”

村长终于发现花慕容脸色不对。他见她突然直直的朝地上倒去,不由得惊叫出声,正想去扶住她,但有个人比他快了一步。

冷飞绝把花慕容抱在怀中,沉默的擦拭她发间已经融化成水的雪花,摸着她冰冷的手,神情严肃的望了一眼张五毒。张五毒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去为花慕容把脉,眉头紧皱:“丫头她今天一定是忽冷忽热的进出,又耗费精力,所以感染上了风寒。虽然这本身病并无大碍,但是是药三分毒,她也中毒了。”

“中毒?”

“是。她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不住为病人救治,一直与草药打交道,体内也累计了这怪病的毒素,此时怕是已经发作。不过无妨,只要她一直保持着体温不被降低,老夫再给她吃些药就好。”

“不能让她有事。”冷飞绝望着怀中的少女,轻柔的说:“她死的话,我要你陪葬。”

“是。”张五毒神色一凛。

冰冷刺骨的风雪中,冷飞绝把花慕容抱向了她居住的小屋,很不优雅的一脚把门踹开。他小心翼翼的把花慕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棉被,而花慕容还是双目紧闭,身体也蜷缩成了一团。

“接下来要怎么办?”冷飞绝皱着眉问道。

“慕容姑娘体温一直不稳定,最好能让她发汗,提升体温。”

“要怎么做?”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解毒方法,我会给她施针,开些药让她服下,慕容姑娘明天就应该没事了。”

“我要的是‘一定’,不是‘应该’。”冷飞绝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明天慕容姑娘一定能康复。”张五毒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说。

作为大夫,言辞严谨,说话留有余地本是一项美德,但冷飞绝很明显不欣赏这样的“美德”。

冷飞绝冷漠的眼神,紧抿的双唇无一不在说明他现在心情不佳,正处在爆发的边缘。张五毒自然不敢在这样的时刻逆冷飞绝的意,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闷头为花慕容医治。

银针,准确又深入的扎进花慕容身体的几个重要穴道上,而昏迷的花慕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冷飞绝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那个昏迷中格外安静,也格外顺从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同她轻柔的呼吸忽起忽落,最终转为一片宛若苍茫大雪般的平静。

真是很奇异的感觉啊……望着她,就好像全世界都没有了声响,而我的目光也只在她的身上停留。

看到她专心诊治病人的时候,看到她洁白的小手肆无忌惮的在男人身上滑过的时候,我突然忍不住会想,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过。每次见面,她都是冷漠而疏离的望着我,目光鄙夷、抗拒,从来没有这样的耐心与温柔……

真的好想杀了那个被他施针的男人啊。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张五毒终于为花慕容施针完毕,而花慕容的脸上也终于多了一丝血色。张五毒擦擦汗水,脸色有些苍白,而冷飞绝问道:“结束了吗?”

“是……再给她开些药服下就好。若是到了晚上还是体温未回升的话,就是药石无灵了。”

“哦?”冷飞绝冷冷的看了张五毒一眼。

“当然慕容姑娘福大命大,我的医术也不错,不会这样啦哈哈哈。”

“开药吧。”冷飞绝说:“还有,把你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拿掉。”

啊?

张五毒低下头,果然见到自己的手掌正放在花慕容雪白的玉臂上。他心中一惊,讪讪笑着,急忙收回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冷飞绝脸上的煞气更浓了……

“还不快滚?”冷飞绝冷冷说道。

“是。”

真是过河拆桥的主人啊啊啊……张五毒泪奔着出场。

当碍眼的人终于离开后,冷飞绝终于能够仔细的看着这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房中的炉火点的很旺,他身穿单衣都觉得炙热,而花慕容很乖,很乖的蜷缩在被子里,还是保持着蜷缩的状态,就好像个孩子一样。

也许是施针真的有用,她的额头终于有汗水渗出,可她还是乖乖的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一动。冷飞绝望着这样乖巧懂事的她,突然微微一叹,帮她把被子拉开了一些。

“既然那么怕冷,既然那么怕手中没有东西可以抓住,又为什么还要冒险救别人呢?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啊……明明是生活在富足的环境里,为什么会那样没有安全感?就好像……那时候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