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59部分阅读(1/1)

过了一会儿,周子尚声音又道:“你杀我,莫非不怕我玉霄寻你报仇么”

魏子宏淡声道:“你若死在此处,谁又知晓是我杀了你。”

周子尚哼了一声,道:“无知之辈,我玉霄秘术又岂是你所能知晓”

魏子宏仍是不为所动,既已决定诛杀对手,任凭其说破天去,他也不会松手。

周子尚也是要脸面之人,见软话皆是威胁无用,知是今日必死,居然大笑起来。初时他声音还是洪亮,可过得片刻,却是愈来愈弱,最后竟是没了声息。

魏子宏一皱眉,额上神目睁开一看,直观阵中,见周子尚盘膝在地,一指正正点在自家眉心之上,探去生机尽断,神魂不存,竟已是自我了断了。

玉霄派,布云楼。

周沆正在推演一门自旁门得来的道术,门外忽然起了一阵狂风,他微感不悦,这动静分明是有人遁落在宫外时未曾收敛,问道:“谁人如此冒失”

语声才落,却见一名弟子急匆匆跑了进来,见了他,便急道:“师父,大事不好。”

周沆见他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放下手中玉简,皱眉道:“到底何事且慢慢说来。”

那弟子道:“弟子方才在拱北殿上的执守,可上面却命牌无端端裂了一块。”

周沆心下咯噔一下,拱北殿上供奉的是周家弟子命牌,所有到了元婴境的修士皆是列得一位,命牌一裂,说明有人亡故。

这可非是小事,自平灭南崖洲以来,除了数百年前十六派斗剑,还未有过周氏子弟败亡在外的先例。

他沉声问道:“是哪一位”

那弟子道:“弟子不敢妄言名讳,有殿上落下书符在此。”说着,双手托上一枚玉符。

周沆拿来一看,见得正支弟子周子尚,不觉叹道:“你下去吧,此事我需去禀明大师兄。”

只他心中明白,周氏嫡脉弟子莫名其妙死在外间,动手之人还不知是谁,这一回事情不小,极可能会惊动上面诸位真人。

你正在阅读,如有

第四十二章 分身一道平海风

御部心明洞天之内,周如英正持定打坐,忽有一道法旨摇曳金光,飘飘入内,她神色一肃,立起身来,小心上前接了,随后拜了一拜,口中道:“弟子周如英敬领法旨。”

待法旨之上金光散去,她才将之打开,可看了下来,容色之中却生出几分不满之色,沉吟半晌,对外言道:“来人,持我法符,去把族中弟子周子尚的宗册调来。”

一名守在门前的弟子对她一揖,道:“真人稍等。”便转身飞遁出去。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那弟子回来,双手托上三卷玉册,恭敬道:“真人所需宗册皆在此处。”

周如英看去一眼,三卷玉册俱都飞至她面前来,其中两卷她只稍稍翻了翻,就丢了在一旁,只把最后那“蹈矩册”拿来细看。

此册尤为重要,周氏门下,凡是有资质的弟子,入门之后,皆会在此书录其言行举止。

严苛一些的师长,弟子去了何处,又往来几日,都要要清清楚楚写入其中,甚至修习哪一门神通,得了何人指点,也要记注。

有此册在手,对长辈师长而言,弟子修为到了哪一步,几时能够破开境关,都是清清楚楚,一览无余,想刻意遮瞒都是不成。

此等境况,只有到了元婴三重境中,才可摆脱,不会再来拘束于你。周如英本以为调来此宗卷。要查清楚周子尚去向很是容易。可看罢下来,却发现其行止以往还算详细,但这近半年来竟是一片空白。未有只字交代,不觉蹙眉,问那弟子道:“怎么回事,为何这里不见记注”

那弟子如何知晓,他又非是管宗册之人,但久在门中走动,总算知晓不少内情。低声道:“弟子猜测,许周子尚是正支弟子之故。”

周如英哼了一声。也是明白了缘故。族中弟子言行,本来一月一录,但再严厉的规矩,也是有漏子可钻的。尤其正支弟子,为做一些隐秘之事,往往一年半载之后方才补上,这些自然都是些伪饰之言了,而周子尚因龙府一事,为提防族中有人与自家争抢,故去时未曾有过任何交代。

周如英也知纠缠这事已无意义,不满道:“便无人知晓他去往何处么”

那弟子只把低头俯低,不敢答话。

周如英一阵心烦。挥了挥手,把这弟子赶了下去。

她思索了一会儿,去了妆台前坐下。起手在镜上一抹,好似去了一层薄雾,少顷,上方浮现一个模糊化影,笑言道:“师妹又有何事拿捏不定了”

周如英叹了一声,道:“族中弟子周子尚莫名身死。想来师兄也是知晓了,此事本该是周雍料理。却不想上人方才来旨,要由小妹来处置。”

她语气之中颇有怨怼之气,因先前统管族门俗务之人乃是周雍,此事本该他来管,可其成就洞天之后,却请了灵崖上人法旨,将这差事推到她这处来。

周雍成得洞天虽较她为晚,但论门中座次,却偏偏在她之上,是以她也无可奈何。

镜中化影认真道:“既然是上人降谕,那必要做好了。”

周如英也道:“小妹也是如此想得,只是周子尚之死着实有几分蹊跷,宗册之中查不到行踪,他当不是愿让外人知晓其去了何处,故想请师兄出面,问一问大圭方,其身死方位何在,至于所需丹玉,近日小妹不太凑手,请师兄暂且代小妹补上,待来年供奉到了,再还了师兄。”

镜中化影讶道:“师妹可当真舍得。”

“大圭方”乃是玉霄门中至宝,修士姓名只需铭刻其上,如若身死,便可知你殁于何地,又转生何处,只是每请动真灵一回,皆需祭献不少丹玉。

周如英无奈道:“上人亲自交代,办得不妥,怕要受了责罚,左右小妹无心大道,些许丹玉,也无需计较了。”

镜中化影笑道:“如此,师妹稍待,我去去便回。”

一语言毕,人影倏忽敛去,过得片刻,便又现出,道:“大圭方有言,星落在南,殁于风扬之地。”

周如英略一琢磨,道:“南位风扬之地莫非是落在了风陵海上么若到那处,倒是不难查明。”

起手凝了一道飞书出来,挥手发出,此书到了外间,自然有弟子会为她探明详情。

不出一个时辰,就有数道飞书回来,她翻了一翻,虽是出自不同人手,却都言及确有修士在风陵海上见到过周子尚行踪。

周如英神色一冷,道:“看来果是风陵海修士,竟敢杀我周氏弟子哼,此辈还真是胆大妄为。”

镜中化影思忖了一会儿,却道:“为兄以为,未必见得是风陵海修士下手。”

周如英道:“师兄是说另有其人么”

镜中化影把声音放缓,道:“只是愚兄浅见,魔岤出世不过这数年间了,前回溟沧派镇灭两处,此回我玉霄若是失手,必叫天下玄门同道看轻,半点差错也不能出,要是这等时候南面不稳,恰如后院起火,必是首尾难顾,若是我布局,说不定会落一子在此处,师妹不可大意。”

周如英一听,也是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道:“师兄说得有理。是小妹欠了思想了,以风陵海如今那些修士,几无一个能坏了周子尚性命的。”

自昔年那位邵烛真人与灵崖上人一战败北之后,其麾下修士全数退回了风陵海。

玉霄派若当真有心斩尽杀绝,区区一道厉风障根本阻拦不住。

而之所留其不灭,是因为此地灵机不兴,占了也是无用,再则,也是怕有魔宗修士或是水中妖修占据此地,反生事端,而此间修士多数已被打灭了心气,故索性留着。

不过玉霄派对其也不是全然不理,但凡有人修至元婴三重境,必会设法除去,以免得再生出邵烛那等祸害来。

周如英愈想愈觉得此事不简单,不禁蹙起秀眉,本来以为派遣一名三重境长老前去,便可了断此事,但若是魔宗出手,怕是此刻正等着她等上门。

周子尚虽是正支,可论及门中地位,只是一个寻常长老而已,可若有三重境族人败亡在外,那周氏颜面可要尽失了。

她哼了一声,道:“看来此回非得我亲自出手了。”

启了檀口,轻轻吹出一口气,在大殿之中倏忽一转,白气如锦,缓缓相聚,最后出来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分身化影。

因此等分身需耗去自身一部分精血元气,若被人打灭,却是收不回来,故而少有人祭炼,

但她统管宗族俗务,平日又需修行,却需一具分身替她奔走,指点弟子。

她上一具化身,被孙至言生生打灭,此后却是用了百多年时间,才又这炼得这一具出来。

把心念一驱,那化身对她一揖,就飞空而起,出了摩赤玉崖,疾光一道,就往风陵海方向射去。

小界之中,渠商在里兜转了半日,接连探查了数个灵机兴旺的地界,却并未找到苏奕华下落。

他举目望去,这处小界极大,不知延展出去多少万里,对方若有意躲藏,哪怕再用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结果。

找不到也还罢了,要是此人反到趁这空信息到了界外,那却是白白在此耽搁了。

他考虑下来,决定干脆来个守株待兔,去往外间等候。

入界之人不管了得了何物,终是要出去的,他只需守在出入门户之外便可,哪怕多候些时间,也总比在外茫无头绪的找来寻去为好。

念头一定,他就驱开遁光,往出路飞去,不过小半日,就到得地头,而后纵身一跃,轻松出得门关。

此时外间地宫之内,闻长老此时已是自蝉宫取了“显通阵图”来,布设在了石镜之外,他亲自坐镇北位,而另三位名长老则各是坐守一方。

这时西明面一名长老感觉有人出来,道:“诸位长老,镜上有了动静,且小心了。”

闻长老方才一直在留神海上,听得此言,不敢疏忽,转首过来,道:“可是看清楚是谁人出来可是宫主么”

那名长老看了几眼,怒声道:“非是宫主,便是那方才欺辱我等之人。”

闻长老先是一怔,而后哈哈一声大笑,声音之中透出几分杀气,“等得便是此人,今日要他来得去不得,诸位,且随我转动阵图。”

另三人方才吃了个大亏,此刻得来机会,自然要讨了回来。

,知道对手不简单,都是法力转动,全力催发阵气。四面之上,竟有数千革甲俱全的神人现出,高如山岳,各持兵器,往下杀来。

渠商因看轻风陵海修士,出来时并未加以防备,但等一脚出了门户之后,才猛然察觉到不对,想要转头回去,却发现已然没了门径,哪还不知是陷入阵中。

忽听身后杀声震天,再转去一望,见得有数千神人自不同方向杀来,大吼一声,背后乌光一显,绕空一转,就将尽数杀灭,可下一刻,阵中突然涌起风火雷电,震得此方天地摇颤,颠倒来去,他不知为何,忽然间一个恍惚,整个人就被卷了进去。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入我门庭护尔身

渠商在那风中恍恍惚惚转了几转,此时有数十道烈火金芒接连落在身上,好在护身宝光未去,倒也不曾伤得。

过得几息之后,他猛然清醒过来,心下却是一阵大骇,自己方才应是被迷了神魂,才被阵力如此容易打上身来。

玄门之中,少有此等手段,倒是魔宗常有直击神魂之术。

吃了这个暗亏之后,他收起小觑之心,默念一道定静真诀,用心内守,霎时灵台一清。

他这一有了防备,虽偶几股阴风刮来,但因承持住了本心,却没有再如方才一般陷入昏沉之中。

只是阵中攻势却是不断落下,到处是轰雷电闪,水火飞腾,好比许多同辈出手围攻于他,偏还找不到对手,只得祭出法宝,竭力撑起护身宝光抵挡。

可他也知,只要灵机不绝,这阵气就可源源不断生出,直至把他法力耗尽,落败身死为止,当务之急,是找寻一条出路,但他不通阵法,便也只能左冲右突了。

蝉宫四名长老见他如此,脸上渐起喜色,一人道:“原来此人不明阵理,合该毙命在此。”

闻长老道:“诸位可曾发现,这阵图好似威势更盛了。”

又一长老接言道:“许是灵机充盈使然。”

众人皆以为然。

这“显通阵图”本是蝉宫开派之祖传下,并曾未有说来处,因其护持之力几若那等山门大阵。故而数千年来,都是用作守御宫阙,并无其他用途。可两界关门一开,四周灵机齐聚,却反使其真正威能显现出来。攻袭之力愈来愈大,只合四人之力,竟然将渠商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保得护住身躯。

而就在此刻,周如英已是到了风陵海上。她望着眼前呼啸往来的厉风障,伸出纤手往下一按。这一瞬间,这不知多少万前盘踞在此的狂风竟被她纯凭法力生生压了下去。

而后把身一晃,就化飞虹渡过,待过去之后。少了她压制,那风势便又复起,

只是到了海界之内,她第一时间察觉有异,转去一望,见得一道灵光开散,发天冲云,不由惊讶出声道:“小界门户”

几乎是瞬间,她来此找寻周子尚下落的心思就被抛到了脑后。与一名死去族中弟子相比,一处小界无疑价值更大。

念动身转,虹渡轻云。只眨眼间,她就到得石林岛上空,见下方有阵阻挡去路,漫不经心一挥袖,顿有如山法力压下。

只是遭此一击,那大阵却只晃了一晃。片刻之后又恢复原貌,并未破散。

周如英惊咦出声。本以为一个寻常阵法,挥手之间就可破去,但却未想一击之下,只是把阵力晃动,却是令她诧异不止,认真感应一下,立时弄明白了内中缘故。

底下这阵势连接了四方山水地势,整个风陵海上灵机几乎被其拧成一股,任何外力过来,等若冲撞这处海界。

要毁去整个风陵海,她也不是不能,若真身前来,不过举手之事,但用这具分身,至少需数日之功,她可无有耐心这般等候,故用了另一个釜底抽薪之法。

她拿了一个法诀,将四方灵机断去,下方灵光顿时一黯,就在这一刹那,她起指一点,轻轻巧巧就将阵机戳破。

渠商已被困阵中多时,心下自忖今朝已无活路,本是想着再撑个几个时辰就出口讨饶,待出去之后,再把这班人杀个干净,然而这时猛然见前方豁然大亮,竟然多出一条去路来,顿时大喜不已,根本来不及想这是何故,片刻也不耽搁,狂喝一声,就往外间遁出。

周如英瞥见一道遁光上来,还以为是下方修士情急拼命,她懒得多看,随意一弹指,一团璀璨星光扫过天际,自渠商身躯之上一擦而过,瞬间将其血肉化为虚无。

下方蝉宫几名长老看到一名三重境修士竟在弹指之间被人灭去,失声惊呼道:“洞天真人”

四人都是大骇不已,不敢再此停留不片刻,齐齐扑窜,起遁光往小界之中躲去。只闻长老尚算清醒,在临入石镜之前,还不忘一招手,将那略有损伤的阵图收了回去。

周如英安步当车,缓缓下来,在她眼中,蝉宫那几人就如虫蚁一般,随手就可料理了,不值得她费神追赶。

落地之后,她还犹有余暇看了看下方两座法坛,这一眼之间,却是被她看出了不少端倪来。

“看这形制,极像是万余年前西洲修士手笔,当是上古之时延存至今的一处小界了。”

又起手捉了一道灵机过来,稍作辨别,立刻断定这里间必有丹玉。心下却是多了愉悦,方才她舍了不少丹玉出去,说不在意,极是也是心疼,而此番行走,说不定能补些回来。

她往前几步,到那石镜之内,起手一推,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挡住,不得入内。

她也不觉意外,洞天修士法力太过强横,动辄毁山崩陆,这当是昔年开辟这小界的大能修士设下的禁制,不令有这般道行的修士入内。纵然她此刻只是一具分身,可法力也同样远胜元婴修士。

不过这小界终是死的,只要她花费些心力,总也有法进去,先是轻轻一按,法力激出,撞得那门户一阵摇荡,看去险些就要破散,忙是收了回来,暗忖道:“强攻不成,只能以柔和手段了,只是要在此多耽搁一些时候了。”

四名蝉宫长老到了里间,仍是惊魂未定,闻长老叹道:“需把此事禀告宫主。”

一名长老一脸哀容,好似已是绝望,道:“那又有何用那可是洞天真人,方才闻长老也不是未曾看见,三重境修士在其面前亦是不堪一击,遑论我等。”

闻长老沉吟道:“看那位真人形貌,应是玉霄派洞天真人周如英,不过这等上真岂会亲至,我以为那只是一道分身罢了。”

那长老道:“纵是分身,绝非我等可以抵敌,况且我等与玉霄派并是仇敌,更无理由放过我等了。”

闻长老安慰众人道:“那位周道友乃是周族中人,看去与宫主交好,许能与我分说一二。”

这句话说出,让诸人心中心下微微起了一丝希望,再小声商量几句,就发了一道赤符出去。

肖莘正在在石山之下,往下挖了几天,却还未找到地宫,这时收得赤符,也是吃了一惊,此符只有在生死关头才会用起,不顾上找寻宝物,带领身边三名长老急急赶了回来,照面之下,见得人神情颓败,形貌狼狈,惊疑道:“几位长老,出了何事了”

闻长老苦笑了一下,上来将外间之事一说。

肖莘听了,也是玉容一白,但她还算镇定,言道:“必然是那位周道友见了此处小界,禀报门中,引得洞天真人前来夺取这处小界了,只是他何必如此着急,我本无独占此地之心,大不了让了出去就是了。”

闻长老道:“可否令那位周道友出面转圜”

肖莘道:“可以试上一试,只是本宫却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闻长老道:“不如分头去寻。”

众长老皆是道好。

可恰在此时,却听上空有人言道:“此人已死,不必去寻了。”

众人抬眼一眼,见一名俊拔不凡修士立在高空,眉心之中有一道竖痕,闻长老认得是海上所见那名疑似魔宗修士之人,此刻人多势众,倒也不惧,他站了出来,惊疑道:“尊驾却是从何得知”

魏子宏道:“因此人是我亲手所杀。”

闻长老倒退两步,上下看了看他,颤声道:“尊驾竟敢打死玉霄弟子”

魏子宏看他一眼,道:“玉霄弟子又如何,杀便杀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闻长老定了定神,拱手道:“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魏子宏昂然抬首,铿声道:“溟沧派,渡真殿殿主座下六徒,魏子宏。”

“渡真殿主溟沧派张真人”

蝉宫之人闻言一片骇然,十载之前,张衍与晏长生那一场斗法,可谓震天动地,许多修道人也是由此一战,方识洞天真人之威,纵然远在风陵海上,他们也是同样能感受那等毁洲灭陆的滔天法力,个个深感震怖。

肖莘定了定神,上来一福,道:“原来渡真殿主高徒,肖莘有礼了。”

那几名长老也是赶忙上来见礼。

魏子宏看了看几人,见几人目光躲躲闪闪,讥嘲一笑,道:“你们方才可是在想,左右是我打死了人,又与你等无关,那周如英想也不会为难你们或是合力擒了我,献至周如英驾前,或能免去一场灾劫”

几名蝉宫一听,慌忙道:“不敢,不敢。”

平心而论,他们方才确实起过这个念头,只是魏子宏来头实在太大,他们同样得罪不起。

魏子宏冷笑几声,也不去揭破他们。

肖莘又是一个万福,道:“魏真人,我等与玉霄派本有仇隙,既然周道友已亡,想那位周真人也不会放过我等,还请魏真人指一条明路。”

魏子宏道:“倒也不是无法,只是你等果是愿意么”

到了这等时候,肖莘哪怕一点希望也要抓住,道:“请真人示下。”

魏子宏好整以暇道:“此法也易,你等立个誓言,入我门庭,如此便是一脉同门,我自当设法护得你等。”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携手合力御界关

肖莘闻听这语,先是一怔,随后低头思索起来。

蝉宫也有自家传承,纵然派小力弱,可也不能冒着欺师灭祖之名轻言废弃。

不过琢磨这话中之意,似非是要他们做门下弟子,而是做那派外附庸。

小派屈从大派,这也是常有之事,就如风陵海上有许多宗门就倚靠着三大势力。

她想了许久,才小心翼翼问道:“魏真人可是说,要我蝉宫附从溟沧派么”

魏子宏道:“非是要你入溟沧派,而是要你归我瑶阴派门下。”

肖莘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瑶阴派”

闻长老倒是略微知晓这两者之间的关系,上来低语几句,将内中情形简单说了说,

肖莘这才明白过来,她自觉不能做主,道:“魏真人,兹事体大,可否容我与众长老商议一番。

魏子宏也不逼她,道:“肖宫主自便。”

肖莘万福一礼,退到一边,把众人唤至一处,问道:“诸位长老以为如何”

那于姓长老道:“老朽以为可以,溟沧派乃当今玄门大派,门中有十二位洞天真人,屈事溟沧也不失一条出路。”

但亦有人不甚赞同,“魏真人此回显是想借用我等之力对敌玉霄,可若是过去此劫,玉霄若揪着不放,魏真人是张真人弟子,未必可拿他如何,但我蝉宫上下果真能一体保全么”

其余长老听了此语。俱是眉笼忧色。

肖莘一时拿不定主意,见闻长老一语不发,便道:“闻长老。你有何见解”

闻长老苦笑道:“宫主,魏真人方才将他杀死周子尚一事说与我等听时,我蝉宫便无选择余地了,要么翻脸动手,擒他下来,交予玉霄,要么就此投至其门下。不论如何择选,总是要得罪一家的。”

肖莘轻叹道:“闻长老说到关节上了。终难有两全之事,我蝉宫前辈,有不少是败亡在玉霄派手中的,本宫心中。却是偏向魏真人,不知诸位之意”

诸长老互相瞧了瞧,都道:“全凭宫主做主。”

肖莘欣然道:“既然诸位长老皆是赞同,那便如此定了。”

她莲步轻移,至魏子宏身前,敛衽屈膝,深深一礼拜下,道:“我蝉宫一门,愿奉瑶阴为上宗。只要魏真人点头,我等即刻便可定约立誓。”

魏子宏道了声好,取了一张契书出来。两人当场以心血立誓,铭刻其上,待各自用印之后,此契一震,化作两道灵光飞起,入了两人眉心之中。

这誓约一定。彼此就成一门中人,蝉宫众修士虽还不知出路何在。可着着实实是入了溟沧派这一方,神情登时轻松许多。

肖莘这时才敢相问,道:“魏真人准备如何应付周真人”

魏子宏看去成竹在胸,道:“肖宫主,这小界之中有前人所设禁制,不容洞天真人妄入,不过如无人主持,少则四五日,多则七八天,周如英不难进来,但若我等寻得禁制所在,再以法力护持,就可拒她在外了。”

肖莘眸光一亮,道:“不知禁制何在”

魏子宏道:“那便要诸位出力了,就在这小界之中,多是落在灵机兴旺之地,分头去寻,不难找出。”

肖莘认真道:“既入真人门下,当是和舟共济,我这便去安排人手。”

魏子宏道:“肖宫主慢来,还有一事,这界关门前不得不防,当应留下一二人看守。”

肖莘疑惑道:“不是说周如英无法入内么”

魏子宏笑了笑,道:“周如英是无法入内,但玉霄派可非止她一人,唤得一两个三重境修士到此,也非什么难事。”

肖莘听了心下一惊,暗暗责怪自己疏忽了。

闻长老在旁插言道:“魏真人思虑周祥,我等不及,就是不知,这等人物到了,又怎生抵挡”

魏子宏道:“我出来时携了几件得利法宝,其中恰有一张阵图,只是你等难免驾驭不熟,需先演练几回。”

闻长老笑了笑,道:“却是巧了,说到阵图,我这处倒也有一张,本乃我蝉宫至宝,方才我四人合力,把一名入得此界的三重境妖修困住了,若非后来那位周真人到来,他必难逃一死,不过便是位真人,也是取了巧力,才能破去,只是此图稍有破损,不知真人可有五方精气之属的宝材,我等也好快些祭炼。”

魏子宏半点也不见犹豫,入袖摸索了一阵,便抛出数只玉瓶,道:“若是嫌少,回头再来问我讨要。”

闻长老拿了过来,法力入内一转,惊喜道:“当是够了。”

肖莘见这里安排妥当,就回去支使门下,蝉宫此来共是七名长老,重新祭炼阵图一人便就可以,得了她吩咐后,留下闻长老在此,其余人皆往不同方向飞去。

魏子宏看着众人远去,也道:“我方才也是看定一处,先与宫主暂别,最迟三两日后,便会回转。”

肖莘自香囊内摸出数张灵符,道:“此是我蝉宫飞书,真人若有唤召,祭动此书便可,我等必速速赶至。”

魏子宏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随后身上腾起一道黑烟,裹着他往天际飞驰。

到了天中后,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尽管他表面之上自始自终都是表现镇定,可心下明白,方才说那番话实则只是用来稳定人心。

金阁开阁之后,他常去翻阅道书,知晓洞天手段太多,这小界禁制能挡得多久,他也是心中没底。

不过他能感觉到。冥冥中似有一与自家有所关联之物正往此处过来,只是这感应十分模糊,若断若续。无法判断出到得具体时候,故眼下也只能设法策动众人合力拖延,能缓一刻是一刻。

他飞有一天,忽然感到有一物向着自家飞来,起手捉来一看,眼神却是一冷。

这是溟沧派门内所用飞符,除了门中弟子。外人取了去,不知法诀。也难以驱用,而这小界中除他之外,能发来这飞书的,只能是那苏氏余孽了。

他哼了一声。朝符光来处动身飞去,大约三刻之后,见得一处绵延数百的高岭,至高之处,早有一名手持拂尘的道人在那里恭候,远远就道:“魏真人,请这边说话。”

魏子宏在半空中四下一扫,确认没有什么布置,才方降下身来。冷声道:“苏奕华,你敢约我到此,倒是胆量不小。”

苏奕华打个稽首。道:“苏某也是为难,那位周真人要是入了小界,苏某也无处可躲,不如此不足以自救。”

魏子宏反应也快,皱眉道:“昨日我等说话之时,你在近处”

苏奕华回道:“只是仗了一件听音辨灵的法宝。非是苏某自身能耐。”

魏子宏看了看他,道:“你有何话。可以说了。”

苏奕华见魏子宏不是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就知有得商量,便道:“苏某想向魏真人讨个便宜,且先联手共御外敌。其余之事,暂搁一边可好”

魏子宏也不与他绕弯子,问道:“你有何法”

苏奕华道:“我苏氏至宝秦阳鼓在我手中,听闻魏真人有一张上好阵图在手,我愿请此宝出来镇压此阵,如此周如英除非真身来此,否则断然是冲不进来的。”

魏子宏以审视目光看去,发现苏奕华脸上却是一脸平静,半晌,他才开口道:“便如此吧,三日你来界关前寻我。”

言罢,他正要离去,苏奕华却喊住他道:“魏真人,我若将真龙府交出,门中可否免去苏某罪责”

魏子宏顿下脚步,回身过来,见其神色不似作伪,便道:“这非是我所能做主,需先上禀恩师知晓。”

苏奕华知他所言不虚,叹道:“那就等过了此关再言吧。”

小界之外,周如英一连试了数种解禁之法,并未能如愿开关,虽她还知数十种法门,但若一一试来,至少要耗去三四十日,她不甘愿就白白耗费了这些时日,便起先法力凝化一张符箓出来,运力发入虚空之中。

七八日后,一道虹光飞来岛上,落地之后,出来一个老道,看去已有古稀之年,满脸皱纹,须发稀疏,上来打个稽首,道:“见过真人,真人急召到此,有何事吩咐。”

周如英道:“谢运,我若记得不错,还有三十年,你便当前去转生了”

谢运道:“劳真人记挂,弟子确实只余三十年寿限了。”

玉霄门中有规,不是周吴两家弟子,元婴修士过了八百整寿,就要前去转生,不得再在门中修持。

周如英道:“我怜你修行不易,今日给一你立功之机,门前这一小界,你若能拿了下来,我可到我师兄面前请言,再宽待你百年,你看怎样”

谢运顿好似又惊又喜,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下拜道:“真人厚恩,谢运愿往。”

周如英满意道:“好,莫要耽搁了,速速去吧”

谢运再拜了一拜,毫不迟疑跨入界门,可一到里间,却见上方有雷电风火降下,知道对面有布置,他不再挪步,立刻祭了一幢高塔模样的法宝出来,就里一坐,根本不去闯阵,只是一味防守。

他心底十分清楚,这小界之中人物定不好相与,否则周如英早把自家族人找来了,何必把功劳让与自家要是当真听信,上去拼命,怕是死了定是白死。故准备在此虚应几日,等到差不多时,便就退了出去,到时周如英也不好怪他不出力。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禁中转变化 秦阳镇阵门

谢运闯入阵中时,闻长老是阵图主持之人,见前者只是一味守御,毫无进取之意,开始还以为是示敌以弱之策,想待他们松懈才图出击,但过了许久时间,见其仍是不动,不禁有些诧异。

不过再一想玉霄门中规矩,回想了一下来人衣饰形貌,却是有了一些猜测,不过出于谨慎,并未真个放松。

三日之后,他渐觉得自身法力有些无法支应,便出声道:“于长老,我等需退下调息,请上来先替了宫主之位。”

蝉宫长老与肖莘共是八人,而阵图只需四人主持,于是分作两拨,如此可替继轮转,法力不虞匮竭。

于长老道了一声好,先是上了接了肖莘阵位,余下之人也是一个个将阵上之人换了下来。

闻长老退至外间后,看来者仍无动静,越发确定自己所想,就来至肖莘跟前,稽首道:“宫主,你看此人入阵后毫无动作,恐是无心与我敌对。不如暂缓攻势,如此诸位长老不必太过辛苦。”

肖莘却有些不放心,道:“会否此人使诈”

闻长老道:“宫主之言也有道理,不过这人并未深入阵中,大可放松些许,权作试探,纵是果真有谋算,我等也不惧他。”

肖莘拿不定主意,转去看坐在一旁的魏子宏,道:“魏真人看可好”

照着魏子宏本意,实则是想击杀来人。

一个三重境修士还好应付。但要是来得两人,他就要提前祭出阵图抵挡了,不过来人未曾表现出明显敌意。内中似别有隐情。

他略作沉吟,道:“待我问此人一句。”

当即踏步向前,阵中长老忙是放开一条通路,他也未曾太过深入,在一处阵位上立定,问道:“尊驾何人为何到此”

半晌,塔中有声音传出。道:“在下谢运,见这处有一小界。便来此一探究竟,敢问对面是哪一位道友”

魏子宏听了之后,顿时心下有数,此人乃是谢氏弟子。怕是不情愿为周如英驱策,这才有此举动。他也不答,退出阵来,道:“可以缓攻。”

肖莘也不问具体情由,立刻下令道:“各位且按魏真人之命行事。”

于长老等四人得了吩咐,都是收了些许法力回来。

这里一后撤,阵气去了三分,谢运顿感压力大减,他知应是方才自报家门起了作用。不过他也知趣,仍是保持不动。

越是在此坚持越长久,越是说明他是出力的。稍候出去,也能有个说辞。

五天之后,谢运身上丹药用尽,法力也渐渐不支,便不再强逞,收了法塔回来。跌跌撞撞往界门冲去。

倏忽到了外间,他一个跟头扑倒在地。勉强爬了起来,喘气道:“弟子无能,有负真人所托,”

周如英望去,见他一副狼狈之相,不悦道:“怎么,连区区几人也拿不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