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58部分阅读(1/1)

处”

肖莘抬袖指向一处,道:“方才还那里,现却不见影踪,许是未曾找到欲寻之人,故此离开了。”

周子尚却未放松警惕,扫两眼,又问道:“此人修为如何”

肖莘道:“与我等仿佛,只是手段诡谲,却似魔宗路数。”

周子尚一怔。皱眉道:“魔宗修士”

他再一思索,不管此人身份如何。现下不见影踪,那不是藏在暗处。就当真离去了。好在自己这一方人多势众,只要来得不是三重境修士,倒也无需惧怕。

此刻众人上空,魏子宏正隐遁在一团云雾之中,他视线却是一直追在苏奕华身上。

“这叛逆果然在此,要杀他不难,但要打听出龙府下落,却要设法活捉。”

那些蝉宫修士并不放在眼中,但是周子尚在此,他却不得不慎重了,故此并不出手,只在等待合时机会。

肖莘与周子尚语毕,就转身来至宫中几位长老处,她神色慎重道:“诸位长老,稍候本宫与周子尚同去那处小界,路上会留下印记,你等可假意离去,稍候再跟了上来。”

有一名长老意动道:“宫主的意思是要抢下那处”

肖莘摇头道:“本宫却无有此意,但人心难测,总要防备一手才好。”

那长老附和道:“宫主说得是。”

再低声商议几句后,众长老对她一揖,便就遁空飞去。

周子尚直到这一行人俱都不见了影踪,这才抬头道:“苏道友,请前面带路。”

苏奕华打个稽首,身化光虹,当先飞去,周子尚与肖莘也是起得遁光追来,身位只比他稍稍落后一些。

魏子宏见这一行人齐往一处飞去,思忖了一下,也是跟了上去,

飞遁有小半日后,三人就来到至那处石林岛上,苏奕华寻着那处地宫门户,就落身下来,手指下方,道:“那界门就在其中,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说罢,就先行向下走去。周子尚与肖莘交了一下目光,亦是步入里间。苏奕华倒是未曾作弄什么手脚,引得二人上了正道,不多时,就来至两座法坛之前。

他缓步上了左侧那座法坛,道:“还请周道友到对面法坛上,我二人合力,一同引动符诏,就可开得界门。”

周子尚感应片刻,见四周别无任何禁制,这才放心,飘身上了右手法坛,一翻手,就取了一枚符诏出来。

苏奕华看了一眼,暗道:“果是落到了他手中。”

他不再多看,将法力一运,少时,两人面前那座大石镜上就荡漾出一阵阵如水波纹。

周子尚也不敢怠慢,起两指夹住符诏,法力就是一运,霎时间,好似水面被大石击中,那石镜之上爆开一道光华,两人就感觉一股充盛灵机涌上身来,不由都是露出喜色。

可下一刻,两人脸色却同时一变,那手中符诏竟就悬在法坛之上,任凭他们如何使力,也无法收了回来。

这界关大开,灵机外泄,必会引得外界修士过来窥看,那此处秘密便就保不住了。

周子尚沉声问道:“苏道友,你可知这是何故”

苏奕华想了一想,抚须道:“贫道以为,收此符诏应是另有诀窍,只我二人皆非那位真人门下。自然不知其中法门了。”

肖莘这时出言道:“二位,界门已开,不若到里间一探。不定能找到合门之法呢”

苏奕华道:“言之有理。”转头看来,“周道友。贫道就先行一步了。”

说完,一道遁光自法坛飞起,就飞入小界之中。

周子尚冷笑一声,根本不去招呼肖莘,把袖袍一甩,也是纵光而入。

肖莘哼了一声,她却不急着入内,而是在外盘膝坐下。想等着自家门下到来之后,再往里去。

只是等了片刻,她见一高大俊朗,额间有一道竖痕黑袍修士步入此间,认出此前海上所见那人,身躯不由一颤,急急站起,后退几步,神情之间满是紧张。

魏子宏却看也未曾看她一眼,目光只是投在那石镜界门之上。随后往前一步,身形如电光一闪,就已没入石镜之中。

肖莘见状。大大松了一口气,方才魏子宏到得她三十丈内,自己竟然丝毫无有察觉,可见要取她性命也是不难,现下她愈发不敢轻易到那小界之中。

魏子宏一入里间,他举目一望,见山峦重重,处处怪崖奇山,苍壑幽泉。飞泻而下,不过十余里外。一团白气喷出,交织雨雾。氤氤氲氲,衬得山色迷蒙,天地朦胧。

他额头正中神目睁一隙,光华外露。看得片刻,知眼前一切皆非虚景,也是暗自吃惊,暗道:“原来当真是一处小界。”随即又转而露出兴奋之色,“好,待我拿下了,再献于恩师驾前,想来恩师必是高兴。”

能开辟小界之人,多是大能之士,他顿时意识到,苏周两人到得此地,不定是这界中藏着什么好物。

只是此刻,这二人不见了影踪。

他拿了一根烟香出来,以手遮护,轻轻一摇,见那烟气分作两道,各去一方,沉吟了一下,就往飞身而起,往其中一道方向追去。

而此刻外间,有七道遁光接连入内地宫,到了肖莘面前,都是揖礼道:“参见宫主。”

肖莘道:“诸位免礼。”

那青袍长老望着那石镜,满是激动道:“宫主,此便是那入界门户么若能了此地,我蝉宫大兴可期。”

肖莘却秀美紧锁,道:“无有那么容易,周子尚华辛真人,还有我等半日前所见那外海修士,而今都在里间,我需三人随我同去,闻长老,你就留在此处。与余下之人在此布一阵法,守住门户,莫要再放得一人进来。”

青袍长老当即应承道:“宫主放心入内就是,驹岛掌门方死,门中无暇顾及外事,霜枫岛方才被我重挫,这风陵海上,也就我蝉宫一家独大了。”

肖莘点点头,点了三名长老出来,就一同步入小界。

只是此间之人皆不知晓,就是界门开启的同一时刻,海上那呼号不休的厉风忽然一滞,随后由强转弱,风势渐衰。这一变化,立刻便被等在外海的渠商感应到了。

他来至海畔,稍稍一辨,发现以眼下这等风势,只比来时那涡旋强上几许,自己如是小心一些,再以法宝护身,未必不能闯了过去。

只是他不确定这风势变化究竟会延续多久,要是去到半途,这厉风又复为先前那般,那可就不妙了。

可是他此前已然耽误了不少时间,眼下有这机会,又岂能错过。

盘算良久之后,他决定冒一次险,把身一摇,变作一条身长六十余丈的墨鲤,撞开迎面而来狂猛大风,就往海中深处冲入。

未完待续

ps:因为事情没办完,所以今天只一更了,欠大家一更,明天能补的话,就尽量明天补上,不会拖到下周去。

第三十九章 身藏百宝不惧敌

风陵内海,一条墨鳞大鲤撞开水壁,窜跃出海,直直出去数十丈高后,凭空一转,便就化身为人。

渠商立定高空,转首四顾。

来时他已把这海界之中大致势力都打听清楚了,苏奕华投奔之地,不出五驹蝉宫霜枫这三家,而此处地界距离蝉宫最近,便准备先由此处探起。

才遁去数里,他却又停下,猛地扭转头来,往一处方向看去。只见海天之间,有条条灵光散播晃动,好似瑞彩奇霞,不觉心下一震,吃惊道:“洞天福地”

可再是一看,却是摇头。

他曾在三泊之一的涌浪湖中修行过,感应之中虽有几分相似,但这处灵机更见清明充盛,好似底下有一深不见底的汪洋流转,比较起来,却比前者更胜一筹。

尤其此刻,这海上灵机丝丝缕缕,正源源不断朝那处汇聚过去,波及不知多少万里,这等手段,连鲤部老祖渠岳也未必能够做到,倒似传闻之中的小界了。

他暗自琢磨,“那苏氏后人才来这处就有这等异状出现,会不会与那龙府有关”

一念到此,他不敢有半点轻忽,立刻转过遁光,往那灵机映空之地疾驰。

半个时辰之后,他距那灵光外宣之地已不过长风文学,www.cfwx四五里路程,可再要往前,却被一股若霞烟岚所阻,不得不停了下来。

他稍稍一辨,认得是有人布设了阵旗之故。不过这却是拦不住他,扬手一挥,道道罡雷往下落来。

这禁阵本是仓促布置,吃这一炸,顿时连连晃动,眼见着就要破散。

在里留守的几名蝉宫长老立被惊动,跑了出来一望,见来者头无罡云,分明是元婴法身到此,不禁骇道:“三重境大修士此人是从何处来的”

青袍长老尚算镇定。道:“莫管这些。此人不怀好意,三位先随我守住阵法。”

另外三名长老赶忙坐下,各起法力护住阵旗。

此刻海上灵机皆外这里汇聚,这阵旗再得了四人法力之助。倒也堪堪撑住了。

渠商顿时显得有些不耐。把手一摸腹部。往上提了一口气,张嘴一吐,却是将身内蕴蓄的一口“无妄丹水”喷吐出来。

哗啦一声。好似天倾暴雨,无数银光四溢的水珠坠落下来,此水奇重无比,每一滴水皆有崩岩裂石之力,这一番洒落下来,阵旗再也无法承受,顿冲得七零八落。

渠商俯身下冲,到了窟洞门前,把手一拿,顿将天地禁锁,下方四名蝉宫长老顿时无法动弹。

他一手伸出,抖开一张画影图形,对四人一照,道:“你等可识得此人”

一名长老见画上之人,脱口道:“是华辛真人”

渠商转头看来,问道:“华辛不错,这正是他外间行走所用的名号,此人现在何处”

那长老犹豫起来,苏奕华现在小界之中,若换个时候,他自然不必为其遮掩,可蝉宫宫主此刻亦在其内,要是说了出来,这人也是入内找寻,恐是对自家掌门不利。可被渠商目光盯着,他心下一颤,却不敢糊弄,抬手就指了指那小界门户。

渠商把图一收,目光寒光乍现,背后忽然飞起一道乌光,

四人立知不好,拼命将护身之宝唤出,可被他乌光一撞,却俱是法宝破裂,被震得倒飞出去。

渠商哼了一声,若非方才过厉风障时耗损了太多法力,这一击之下,这四人焉有命在,但眼下他无意与这几人纠缠,把下袍一甩,化光窜入小界之中。

青袍长老眼睁睁看他入内,自己却毫无反抗之力,不觉也是羞恼异常,他狠声道:“三位且在此守着,我回去拿宫中显通阵图来,我却不信,他能闯了进去,却还能闯了出来”

一名长老惊道:“闻长老三思,这阵图取了来,那蝉宫又用何物镇守”

青袍长老道:“只要有此小界,便是失了蝉宫也是值得。我主意已定,诸位莫要劝我,且守好此地,我去去就回。”

说着,身化青芒,转眼消失在茫茫海上。

剩下三名长老也是无奈,只得再次换了一套阵旗布上。

小界深处,魏子宏随那指路烟香飞有百余里,便见其下坠去,直入下方一处深壑之中。

他探首一望,可见那处有一团团光波浮动,层层霞光渐涌,不辨底下虚实。便一掐诀,起法力唤得一阵罡风,将霞气拂去,露出下方真貌,原是一处深潭,时时喷吐寒气,周围俱是霜晶冰花,挂枝覆叶,厚如织毯,光一照下,与雾气一交,就泛七彩轮光。

他微作感应,微觉奇异,那寒气之中,竟揉有一股勃勃生气,轻轻一吸,只觉头脑一清,立刻断定,这下方定是生出了什么草木之属精魄灵宝,想来前边来人已是下去探看究竟了。

他念头一转,随手扔下了十余面阵旗,布在四周,自己则是隐去身影候在一旁,只等对方出来。

若是里间之人是苏奕华,他必是出手擒拿,若不是,倒也不必与之起了冲突。

过不许久,那生气忽然变得若断若续,猜测此物被对方摘取了。

过去数十呼吸,那股生气渐渐靠往水潭上处浮动,知是对方快要上来,目光不由凝定在水潭之上。

只是那股生气到了水沿处,却好似察觉有异一般,只是在下方盘旋,迟迟见未见出来。

魏子宏突然觉得不对,若是下方修士果真觉得上方不妥,那遮蔽自身气机同时,也当将这股生机掩去,又何必暴露在他眼下

只有一个可能,这是一个饵

若地下水另有出路,对方此刻说不定已然出去了。

除此外,却还有另一个可能

一念转过,他一扬手,有无数光芒闪耀,有道道符箓浮绕的金页飞起,遮在四周,几乎就在他出手的同,一道金光自斜刺里杀出,正正扎在金页之上

“扑哧”一声,那金刺却是锐利无比,霎时就将金页扎了个对穿,随后余势不竭,又落在了护身宝光之上,只护得片刻,也是同样溃散开开来。但得此一缓,他身形一晃,骤然遁去百丈之外,同时往那暗袭之人看去,发现对方并不是苏奕华,反是那周氏弟子。不过既然动到手,他也没有退让之意。

正待反击,这时心头生出一股警兆,眉心之中神目往上一扫,见是一道细小针芒出现在头顶,长不及寸,通体透彻,几是难辨形体,立时认出此是玉霄派七种金刺之一“玄形金刺”,此物飞闪之间,能隐遁无形,出没阴阳,很是难以防备。

他不敢大意。顶上罡云一抖,一股黑气窜上,噼啪连声,便就将之荡开。

这金刺遭此一拦,凭空一闪,隐去不见。

可此宝才去,那先前破去他金页的“青枢金刺”又趁隙钻至近处,根本不容他有喘息之机。

魏子宏心念电转,已是判断出对方目的,这是一朝占得先机后,就用源源不断的攻势压上来,只要他一个挺受不住,或是应对失措,就有性命之危。

但反过来,对方要保持攻势,也必是大耗法力,自己只要能能守得稳妥,其一旦势衰,就是他取胜之机了。

他暗忖道:“我有小诸天挪移遁法,若是此刻不惜耗损法力,当能远远退去,观此人出手,虽是迅疾,但当还未曾使出全力,许是是等我出招,不可上当,我却不变招,且看他如何。”

他有了主意后,罡云之中玄丹一闪,只把法力慢慢积蓄,并不急着发出,同时一扬手,竟是祭了百数道法剑出来。

周子尚见漫空皆是剑光。起先还以为是类似元阳那等剑光分化之用,可再是一看,却是一阵诧异,对面来得却是实实在在的百道法剑。

纵然这些都是寻常法器,可毕竟是百余件法宝,他也不敢忽视。

此刻若是必然,那或与这些法剑纠缠,那此前先手可就白占了,故他不闪不避,一声沉喝,罡云之中有七点光华浮出,倏尔化作星雷,亦是当面迎上,

天空中暴起一阵霹雳轰响,雷光过处,百余法剑被一扫而空,随后整个人驾罡风自正前杀出,起诀一掐,手引金刺化疾光杀来。

自始自终,他都未想过去问对方身份,这小界之中杀一二人外面根本无从知晓,何况他早把此处视为囊中之物,早就打定主意,待了结这人后,回头就把知情之人一一杀灭。

魏子宏嗤笑一声,抄手一拿,又一把法剑入手,往天中一祭,与那青枢金刺遥空拼击了数下,终是不敌,咔嚓一声断折开来。

他神情动也不动,再是祭了两把法剑出来,仍与其纠缠在一处。

待把这两把法剑也被一齐斩落后,他不慌不忙,又祭了一只金钟在空,“青枢金刺”最擅破击守御法宝,故此物宝只挡得几下,又被戳裂。

下来无论周子尚怎么展开攻势,魏子宏不做任何多余应变,只管丢了一件法宝上来招架。

周子尚见始终拿不下对手,不觉心郁异常,明明自己大占上风,可对方法宝众多,接连化解他攻势,这究竟是哪家修士,这般败家

魏子宏撑得多时之后,自觉法力已是运转得顶点,便大喝一声,顶上罡云之中,一枚玄丹亮如大日,倏尔一转,就有一道几日通天彻地的光华照来

第四十章 景星常定不坏身

那道光虹来势极快,两者相距又近,周子只觉眼前一闪,还未及反应,就被正正击中。

尽管穿有身上宝衣护持,可魏子宏这一击蓄积已久,此刻骤然放出,威势之大,远胜平常,周子尚身躯重重一震,不但宝衣裂开,连护身宝光一击而溃,被雷光生生劈飞了出去,耳畔只闻声声炸响,头脑之中更是一片昏沉,

魏子宏扳回上手,精神大振,他也不错过机会,指划之间,祭出一柄精巧玉槌,追着对方打去,同时身后有层层黑烟涌上,好似将之一举淹没。

周子尚挨了方才那一击,气机散乱,仓促间难运法力,因宝衣已散,无了护身之物,此刻哪怕过来的只是件寻常法宝,他也不敢硬接,起拇指对天一捺,手上扳指上窜出一股奇气,白中带灰,好如棉絮一团,玉槌往里一陷,却是半天不见出来。

魏子宏并也并未指望法宝建功,只是为了拖延牵制,待他道术布势一成,对方就休想逃去,见法宝被收,袍袖一抖,抛了十数鸽卵大小雷珠出来,个个色作紫黑,微放煞芒凶气。

周子尚气息未平,故一如方才,又起指往对空一捺,将雷珠也是收去不见。

魏子宏这雷珠来得容易,是下方小派呈现上来的,身上还有百余枚,故眼都不眨一下,扬手又一把洒下。

周子尚神色微变,故技重施,再度把扳指之内云团放出,把这轮攻势也是接了下,可他心下却急躁起来。

这法宝名为“烂吞环”,在半个时辰之内,可将爆力极大的法宝奇物之流收纳入内。堪称奇异。

可事后需以法力徐徐化解,若不如此,内中所承之力。便会一气宣泄出来,到了那时。非但这法宝保不住,连与之心血相连的宝主亦要反受其害,严重时则有性命之忧。是以他无心纠缠在此,只是想着如何撤身退走。

目光往左右一撇,却是一惊,不知何时,周围聚拢来无数黑烟煞雾,看去弥盖数里方圆。哪还不知是对方设布的手段。

但心下也是明白,此刻若不拼命,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只是上面攻势连绵不断,若不想慢慢找寻机会,怕是必得付出些许代价了。

他一发狠,勉力聚得几分法力上来,把护身宝光祭起。同时抽隙拿了一柄羽扇出来,轻轻一挥,狂风骤起。山水皆动,黑烟被这风力一搅,好如点墨入水。化作丝丝缕缕,向外散开。

与此同时,那顶上攻势落下,咔嚓一声,护身宝光又被生生击散,震得他五脏欲裂,逆血上冲,强把一口咸腥咽下,袖子一抖。两腋急起罡风,好若张翼舒翅。便从那缺口之中窜出。

魏子宏方才被周子尚接连进袭,也是憋足了一口气。怎容他怎么轻易摆脱,额中神目一睁,眸光霎时凝定周子后背之上,后者顿觉一僵,明明神智清醒,身躯却无法动弹,情知不好,顾不得再留手,顶上罡云上有星珠一闪,轰然破散,化作点点星芒,如碎玉琉璃,就将整个人罩入其内。

魏子宏伸手一抓,漫空而来的黑烟煞气合,就将包裹起来,只是百般使力,却发现无法破开那层光华。

他琢磨了一下,忖道:“看着模样,倒似是玉霄派景星常定之术。”

此法是玉霄派一十六法之一,神通一出,若星常恒,定空不坏,只要自身精元不枯,则诸般外力难侵。

魏子宏冷嗤一声,他听闻施展此术代价也是不小,且施术之人同样也是自缚手脚,难有动作,通常只做救命之用,只能被动等待外人来救。大不了他就便在此处等着,看对方能撑得多久。

此时小界另一边,苏奕华在一处高山之前矮下遁光,这里极是古怪,坡上皆是一枚枚滚圆石卵,山壁之上怪树丛生,自岩间一根根斜长出来,远望好似无数毛刺。

不过这等古怪之地,半山腰处有一石台挑出,隐约可见上方有一座破败庙宇。

他探看片刻,感应中不见异状,就飘身过去,到了观宇之前,却见石瓦碎了一地,原先木梁早已朽坏,倒塌在地,不过此观有后殿是在岩壁之上凿洞而建,故勉强还保有大半。

他一路过来,路上并未见到半个人踪,这间有庙宇却是凡俗手段修筑,显然小界之中原来也有生人居住繁衍的,只是不知何故,如今不见了踪影。

因怕动静太大,这庙宇经受不起,是以他并不飞遁,只行步往里,大约深入三十余步,见一十丈高的洞岤,里间摆着一张三层供案,供奉有一座神像。

此像没有口鼻,只一对细长双目,两耳向后张扬,好如鹿耳,怪异无比。

神像座下有一面神牌,却是玉石打磨,只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灰尘。

苏奕华伸手一抓,神牌飞起,方一离案,那桌案立时塌落下来,扬起一片灰土,显是早已腐朽了。

他后退几步,低头目观仙牌,拭去蒙尘,上面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出“広目仙师”四字。

他想了一想,记忆之中从无听过此等名号。

这时却觉袖口一颤,殿中却是多了一个黄衣少年。

苏奕华一见此人,慌忙一揖,恭敬道:“秦阳真人。”

黄衣少年对他点点头,将那神排拿过,看了一眼,又瞟了一眼那神像,道:“还真是広目道人的神牌。”

苏奕华问道:“真人认得此人么”

黄衣少年摇头道:“我未曾见过,不过此人后辈弟子曾与你苏氏先祖打过交道,其本是西洲修士,是万余年前有数几个入南崖洲斩杀毒虫,开山立派之人。”

苏奕华微觉恍然,指了指脚下,道:“莫非这处小界便是此人开辟么”

黄衣少年摇头道:“此人虽是道行不浅,但要想开得小界,还无那等能耐,这小界当也是自先人手中传下的。”

他往四周张望了一眼,道:“我记得这一脉修士有几门功法是祭炼毒虫对敌,极是厉害,这一派不挑门人出身,人妖皆是收得,玉霄派前后用了千数载功夫才将之剿灭,便是如此,其仍有道统传下,你在四处找找,说不定能得些机缘。”

苏奕华躬身道:“多谢真人指点。”

黄衣少年这时神色动了动,看向一处方位看去。

苏奕华道:“真人,怎么了”

黄衣少年道:“我却与你提个醒,方才有一股气机入了这界中,虽修得气道法门,但仍是难掩身上妖气,不是蟒部,就是鲤部修士追你到了此处,这人修为不弱,应是已至元婴三重境中,你自家小心吧。”说完,人影一晃,便自不见。

苏奕华心头一紧,也不敢在此久留,把里里外粗粗寻了一遍,因未曾发现什么,只得匆匆出来。

到了庙宇门外,他回望一眼,心下却有几分不甘。暗忖道:“明明远处可感此地灵机颇盛,为何到了这里却再无丝毫感应”

正想着,他轻起手在身旁岩壁上一拍,这一下,却是觉得异状来了。

转首一看,他落手之处,却是一枚嵌在此间的石卵,明明看去突棱不平,但手搭上去,却是光滑异常。

仔细看了看,却是看出端倪来来,那上面好似有一层壳衣,只是晶莹透明,故而难以察觉。

“这是何物”

他上去一按,咔嚓一声,石卵顿时碎裂,却是露出一条黑细之物,粗看如同一条短绳,再是一看,却能辨出是一条虫尸,却与那朱烛虫有几分相似。

苏奕华悚然动容,原来这石卵只是一层坚茧而已,只是天长日久,这才看去石块一般。望向山脚下这漫山遍野的石卵,莫非这些俱是虫茧不成

他念头急转,暗忖道:“莫非此处,就是当年那位邵真人的养虫之地么”

这也不是无有可能,当初这位邵真人可是凭了一头朱烛王虫破入洞天,只是此妖凶狞异常,此前又如何降伏但若是此界中本有蓄养,或是有难伏虫之术,那便解释得通了。

想到此处,他心下也是火热起来,这小界当是邵真人给两名弟子留下的,秦阳真灵曾说此派四处传法,说不定此地就有那那御虫之法传下,自己若能得了,那却不必再畏惧任何同辈修士了,哪怕是元婴三重修士,也可与之一斗。

不过这念头只起了一起,就又恢复冷静。

眼下大敌在前,谈此事还为时过早,此一关过不去,就是手掌通天法诀,又能如何

他冷笑一声,暗道:“人人皆有私心,我却不信来此之人愿与他人同享这小界,稍候必起争斗,为今之计,不是寻法,而是先寻一藏身之地。”

正想着,感应之中忽起异状,转头一望,却见有四道遁光朝此处飞来,看那路数,却似蝉宫修士,心头一惊,这里乃是孤山一座,,此刻要飞遁出去,难保不被对方发觉,转目一瞧,四周也无有什么藏身之地,他无奈之下,只得又向庙内退回。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拱北殿上失命牌

苏奕华为怕来人发现自己,退回来时,不但遮了自身气机,还顺手抹去先前到底的痕迹,因为四下空旷,他最后只能掐了一个匿身法诀,躲到了神像背后。

只要他自家不动,或无人绕至这处,当不至被发觉。

肖莘领着三名长老行空御气,不多时到了山前,她目光投下,感应出此地灵机比别处强盛许多,只是看过之后,却道:“诸位长老,你们来看,这山形是否有异”

她左手处一名于姓长老已寿有八百余,是风陵海中少有在外走动之人,见识不小,他道:“宫主看得准,山者,地气涌也,这处山体,只泥沙相聚,气遏于下,上不得出,当是后人搬石垒土营造出来的,莫敢这里灵机尤盛,但属下敢断言,人若入山,感应必微。”

肖莘问道:“于长老可知,这般筑土为山,究竟用意何在”

于长老捻着胡须道:“看这形制,也不似法坛,属下以为,许是下面压藏有物,极可能是一座墓室。”

“墓室”

肖莘眸光微亮,另几名长老对视一眼,皆是隐见兴奋之色。

寻常修士纵然修行有成,但元灵走后,一声灵机散尽,躯壳经个数十载,也是一般腐烂,因还有邪道修士利用尸身炼法的,故而一般并不留存,便不用法力化去,也少有埋入土石下的,除非大能遗蜕,可万年不坏。

而被郑而重之埋山为墓的,此人身份必是不凡。

几人说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躲在庙内的苏奕华自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越想越觉有理,心下却是懊恼,怎自己方才未曾看了出来这机缘怕是要被这几人得去了。

于长老看了众人神情,笑道:“诸位也先莫高兴,若是人间帝王,也未必起了不了如此大的陵山,”他指着半山腰处,道:“那处有一座庙,不妨去那处看看,兴许能知道此地主人出身来历,要当真只是一个凡人宫墓,我等也不必枉费手脚。”

肖莘点头道:“有理。”

她领了三名长老,往庙内行来,到了岩洞之中,见那神像模样,也是惊异,低声交言了几句,认定此地所埋非是凡人,如此很可能就在山下可以寻得好物。

此处无有任何阵法灵机,他们俱都无心多看,正要离去,肖莘却忽然一驻足,又转了回来,向着神像走去。

苏奕华精神一下绷紧,与四人若是起了冲突,他实则并不如何畏惧,就是不敌,也不难遁走。

可是他却怕这里动静引来他人,尤其是那不知是鲤部还是蟒部的妖修,此人可是三重境修士,他眼下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的。

肖莘来到神像面前,还是十来步时,便就停下,万福一礼,道:“这位前辈,晚辈稍候开启宫岤,着实冒犯了,请恕不敬之罪。”

说着,又是深深三拜,礼毕之后。她便带着三名长老退了出去。

苏奕华这才把悬着的心的放下,不过却这时却踌躇起来,先前不知此地下面有异那还罢了,先既知道,却又不甘就这么离去,暗道:“且待看了三人究竟取走何物,再走不迟。”

与此山相距千里之外,魏子宏悬空盘坐,手中不断恰动法诀,四周黑烟煞气涌动如潮,笼罩了数里方圆,将周子尚身形完全遮去。除此外,他又在外另行安设了阵旗,自信有了这番布置,对方绝计无法脱身,只要神通一散,就是授首之时。

至于对方定阳周氏弟子的身份,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莫说是对方先起杀机,便若不是,斗到这般份上,也没有留手的余地了。必需斩草除根才好。

等了有半个时辰,他忽然一立而起,往一处看去,眼中满是戒备之色。

东南方向来了一道遁光,虽是看去清正,可他这等玄门出身的元婴修士一望而知,此人当是异类入道,故带着几分妖气。

不过来者飞遁过来时,法力罡风震荡天际,道行必是不浅,极可能到了三重境中。

那遁光到了顶上时,往下一折,光如水帘一分,荡开两侧,出来一个昂藏大汉,膀大腰圆,头缠折上巾,深色蟒带缠腰,外裹深色披风,不似修士,倒似战阵厮杀的赳赳武夫。

渠商迈步下来,瞄了一眼阵中,因被黑煞遮隆,他辨不清此间困者是谁,心下怀疑便是那苏奕华,问道:“你这里困拘何人”

魏子宏撇了他一眼,对对方身份已是有所猜测,那来此目的不问可知,不外也是为了那真龙府而来,故他没有一丝好脸色,毫不客气道:“与你何干”

渠商一怔,他一路过来时,因修为高深,无有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未曾想,到了这里居然丝毫不给他脸面。

这反而令他不敢造次,上下打量了魏子宏一眼,道:“渠某在找寻一人,道友若是方便,只需让得一让,让我看个清楚,若非是此人,我即刻便走。”

魏子宏好不容易布下此阵,岂能因一句话撤去法力,若他只是一个寻常修士,倒也罢了,可头上还盯着一个瑶阴掌门身份,自不能如此轻易让步。冷声道:“此定非尊驾欲寻之人,还请速速离去。”

渠商听了这话,心下极是不满,眉宇之间也是杀机浮动,但猜出魏子宏有来头,为免多生事端,便又忍了下去,沉住气问道:“你当不是风陵海修士,不知是东华哪家玄门弟子我许与你师长识得。”

魏子宏不屑一笑,把袖一挥,讽言道:“凭尔也配与我恩师论交”

渠商顿时大怒,道:“小辈找死”

他以为对方暗指自己出身异类,实则魏子宏此言只是指他道行不够,不说昭幽天池里有不少妖修,便连瑶阴祖师也是魔蛟成道,却丝毫没有看不起异类的意思。

不过他却误解,终是忍耐不住,先前怒火一齐迸发出来,伸手一拿,顿起运出了禁锁天地之术,同一时刻,背后有一道乌光飞起,劈头盖脑打下来。

魏子宏被吃这一禁,身躯顿时一僵,不过他却丝毫不慌,法力勉力一转,身形骤然自原处消失不见,直直去了百丈之外,那乌光自然也是落空。

渠商见了他遁术,吃惊道:“小诸天挪移遁法”忙一收手,连语气也是变了,“尊驾是溟沧弟子”

魏子宏抄了一把法剑在手,头略略昂起,冷声道:“溟沧昭幽门下魏子宏,向道友讨教高明。”

他正要动手,渠商听他自报山门,脸色不由大变,急急把手一摆,道:“慢来”

他吸了口气,拱了拱手,道:“原来是溟沧渡真殿主门下,方才是渠某的不是,多有得罪了,还望道友勿怪。”

若是换一个溟沧修士来,他也不至如此畏惧,但十余年前,张衍路过东海时,曾与鲤部老祖渠岳在海上较力过一回,结果却是生生压了渠岳一头,对此他记忆犹新。

他听闻这位回去之后又斗杀了那名晏真人,足见法力之强横,万一这回动了其门下弟子,其一怒之下杀上门来也不是无有可能,故他丝毫不敢再拿大。

魏子宏也无把握胜过他,见他致歉,也是顺势收了手,只是面上不发一言。

渠商道:“在下便不打搅魏真人了,告辞。”他再是一揖,就往上一纵,飞身离去。

魏子宏目光追着遁光越去越远,见他果真离去,这才又坐定下来。

等一日之后,那雾气之中终见有了动静,里间传来虚弱之身,“这位道友当是玄门弟子,我乃玉霄门下,今日若放我出去,你记你一个人情。”

魏子宏却是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