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部分(1/1)

“母亲……”

陆风澜说不出话来,看着安靖王如银的白发,眼睛湿润了。

安靖王笑道:“好了,其他的事母亲来安排,你安心养胎才是正经。”

陆风澜有一个冲动,想把一切实情都告诉她,却又害怕她经不住这个打击,半晌才哽咽着道:“母亲,女儿对不住您,给您带来这么多麻烦,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安靖王“呵呵”地笑了起来,抚着她的头,道:“傻孩子,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是理所应当的,难道要把自家的孩子往绝路上推去?好了,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还象个孩子似的流泪,不怕你的夫君笑话你?”

陆风澜心里更是难过,搂住了安靖王的腰抽泣起来。

安靖王拍拍她,等她不再哭了,才道:“放心吧,母亲会安排好一切,让你们没有后顾之忧的。”

陆风澜擦去眼泪,对着安靖王低声道:“女儿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

安靖王离开了,陆风澜趴在床上尽情地痛哭起来。

安靖王府郡主接连遭袭,让整个凤都又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

女皇极为重视,派出了大队人马将安靖王府保护起来,而皇太女也把自己的十二色衣护卫派出过半。

当陆风澜听说皇太女差点动了胎气,很是紧张,因为双胞胎即使在二十世纪也很少有足月生产的,何况在这生产条件落后的古代?

本想亲自去看一趟,但所有人都不答应,只好把青衣叫来仔细吩咐了她一番,让她回去安排太医们随时注意着,千万不能大意。

这个紧张的新年,在人们的担心中慢慢过去了,接下来的十五,也因这些事件而少了许多热闹,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军士,让节日的气氛带着紧张的意味。

就在这种气氛中,皇朝接到了玉璃国送来的邀请,玉璃的君上要在三月春暖花开时节行册封君后大典,邀请金凤朝前去玉璃观礼。

这个消息对于任芳菲与陆风澜来说无异于是再好不过的佳音,说明玉璃君上已经相信了任芳菲的死讯,听来使言说,玉璃君上也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陆风澜跟任芳菲两人躲在房里合计着,如此一来,威胁便只有任家族长了。

一想到祖母派人来取自己的性命,任芳菲的心便象针扎似地痛。

陆风澜明白他的心思,劝道:“芳菲,不要再难过了,只要我们小心,祖母不会得逞的。再说,三姐与母亲还是向着你的,如果有什么事,她们还是会帮你。”

任芳菲微微苦笑,不想她担心,便道:“只要澜儿与孩子安全,我什么都不怕的。”

陆风澜看着他,不由叹道:“你这样让我很不放心,你要知道,我跟孩子是需要你来保护的,所以,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机会保护我跟孩子,你明白吗?”

任芳菲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知道该怎么做。”

陆风澜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笑道:“孩子,你听到了吗?你父亲说他要保护我们,他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你以后可要象他一样,也做个高手,来保护母亲这个弱女子哦!”

任芳菲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心里涌动着阵阵柔情,心爱的女子怀着他的孩子,她的肚子里孕育着自己的骨血。

陆风澜看着他满脸感动,忽然想起前世自己怀着儿子小辉时,李震亭也是很惊奇很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时他说:“喂,小家伙,你可真行啊,在你妈肚子里你就敢踢我,看你出来后我怎么收拾你!”

怔怔地,不由落下泪来。

“小辉,你怎么样了?可有忘记妈妈?妈妈现在又有了孩子,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妈妈对不起你,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你一定要坚强,不要象妈妈一样做个懦夫……”

“澜儿,你怎么了?”

陆风澜的泪水滴到了任芳菲的手上,让他吃了一惊,见她又露出那种飘忽的神情忙喊她。

陆风澜紧紧抓着他的手,哭道:“我心里难受……”

任芳菲以为她不舒服,忙说:“不舒服吗?我让人去喊太医来。”

陆风澜摇着头,哽咽道:“我想我儿子,我想小辉……”

任芳菲想起她跟自己说的在梦中到过的世界,松了口气,说:“澜儿,那只不过是你的一个梦罢了,不是真的,别伤心了,对身子不好。”

陆风澜更是悲伤,看着任芳菲,只是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章节45

金凤鸣猛一听说金夙蓝遇袭,手中的杯子便掉了,紧接着肚子一阵抽痛,吓得正君周清流与几位侧君一阵慌乱,幸好太医们一直都是随时待命的,忙乱了一阵子,总算有惊无险。

躺在床上,金凤鸣只留下青衣,细细问她缘由,这才知道金夙蓝竟然是二度受袭,以前因安靖王封锁了消息,只有极少人知道,青衣等人怕她担心就没敢告诉她,不想这没隔多久又一次大规模行刺,明目张胆地在安靖王府门前,就是想隐瞒也瞒不住的。

金凤鸣浑身发抖,会是谁竟然如此不惜代价袭击蓝儿?是蓝儿以前得罪了的人?还是因安靖王结下的仇?杀掉蓝儿即打击了安靖王又让安靖王与母皇离心,还能让皇朝陷入一片混乱?定下如此狠毒计策的会是谁?

是玉璃君上吗?她一边让天音陷入太女之争的混乱,一边又让金凤君臣不和,难道她已经准备好开战?

“青衣,”

金凤鸣叫道。

“殿下!”

青衣躬身应道。

“你带着十二色衣护卫前去安靖王府保护蓝儿,一定要护着她的周全,万不可让她受到伤害。”

金凤鸣严厉地吩咐着。

青衣忙道:“可是,殿下,我们都走了,殿下怎么办?就是去,也不能全都走了!”

金凤鸣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这不是为了我的私心,如果蓝儿出事,皇朝将会大乱,天音已经乱成那样,我们皇朝再一乱,会有什么后果,你也该想得到。”

青衣无言,她能想到这些,但不能同意殿下把她们十二人都派出去。

金凤鸣接着道:“和平的日子是很宝贵的,如果战乱一起,天下苍生不知要遭受什么样的罪,我们虽然没有经过,但百~万\小!说中记载与老人家们的叙说也能得知一二,那时民不聊生,人们流离失所,田地荒芜,物价飞升,大批将士战死沙场,家家戴孝,户户哭声凄惨,这些都是我们不愿看到的。

青衣,你祖母也是战场上过来的,你可以问她,你母亲的手臂也是战场上丢的,你该比我更能了解战争的残酷与无情,更该要维护这难得的和平日子才是!”

青衣跪了下来,激动地说道:“殿下,青衣都明白,所以并不反对殿下让我们去,可您也要为自己担心啊,不仅是郡主,您更应该为自己担心才是,如果真是玉璃搞出来的,那殿下肯定也是她们的目标,我们都走了,青衣不放心,要不,这样,我们去一半,留下一半保护殿下,这样青衣才会安心。”

金凤鸣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你们挑选一半人跟着,一定要护着蓝儿,不要让她与孩子受到伤害。”

青衣领命,挑了人选辞别金凤鸣去了安靖王府。

金凤鸣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乱如麻,翻来覆去地很不安稳。

忽听人来报,说:“殿下,郦侧君求见。”

金凤鸣有些奇怪,这个郦侧君从不主动求见最是与世无争的一个人,这也是她选择与他生下孩子的原因之一,今天他怎么主动来见自己?

让人请他进来。

片刻,郦侧君进到屋来行礼,恭恭敬敬地道:“郦氏君宇恭祝殿下安。”

“起来吧,君宇。”

金凤鸣示意他起来。

郦君宇谢过起身,立在那里。

金凤鸣问:“君宇有事吗?”

郦君宇没说话,眼睛却突然红了。

金凤鸣一怔,挥手让其他人退下,问:“你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郦君宇上前两步跪在金凤鸣面前,流泪道:“殿下,君宇知道不得殿下欢心,也从未敢奢望与他人争宠,天幸殿下让君宇留下一女半男的,竟然还是双胎,这是殿下的恩典也是君宇的荣幸,也让君宇以后有了依靠。君宇不求其他,只求殿下保重身体,可怜这两个快要出世的孩子,只要殿下平安,孩子生下后,便是殿下不待见,君宇也无怨言了。”

说罢,不住地叩头。

金凤鸣听了这番话,不知是恼还是气,脸上y晴不定,半晌,才淡淡地道:“郦氏,既然我决定生下孩子,再怎么样,我也会爱他们的,你这样说,便是说我有意作践身子了?”

郦君宇白了脸,急道:“殿下,君宇说错话了,您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君宇只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

金凤鸣冷冷地打断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会好好对自己的孩子,以后无事不要随便乱走,你下去吧!”

郦君宇呆呆地看着她冷漠的表情,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哽咽道:“殿下既然对君宇一点爱意也没有,为什么会选择君宇?为什么不让君宇死心?如果殿下不选择君宇,君宇就不会存有幻想,这样君宇也会好过一些;既然给了君宇幻想,为什么不让我把这个幻想保持得长远一些?为何要打破?为何不让君宇自欺欺人?自认殿下对君宇有那么一丝半点的爱意……”

郦君宇哭得说不下去了。

金凤鸣被他哭得心烦意乱,不耐地道:“好了,别哭了,我的话说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这会心里烦,你先下去吧!”

郦君宇心碎地看了看她,见金凤鸣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他,知道再留下去只能是更惹殿下烦心,他本是个心冷之人,好不容易动了心,想不到竟是这般下场,禁不住绝望了。

对着金凤鸣磕了三个头,说了句:“殿下保重,郦君宇走了!”

金凤鸣没有睁开眼,只是摆了摆手。

郦君宇更是自怜,殿下现在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了。不再说话,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郦君宇的脚步声远去,金凤鸣才睁开眼来。对于郦君宇对她的控诉,她心中也很惭愧。自她成亲以来,除刚开始与正君周清流算是有些情谊外,对于其他侧君并无多少情爱。后来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爱恋后,对正君也冷淡下来,其他侧君更是很少召唤。如果不是女皇着她多生养后嗣,怕是只有正君所出的灵芝一个孩子了。

至于,选择郦君宇,一是他少与人争的原因,二是他平日淡淡的让她以为他不是个心存妄念之人,对于其他的倒没想那么多,只是如今看来,他却是个面冷心热之人,自己那样对他,只怕要让他伤心了。

想到这里,有些不安,唤道:“来人。”

绯衣起来,道:“殿下,何事?”

金凤鸣指着桌上的一盘点心,道:“派人把这个送到郦侧君处,说晚上由他陪侍。”

绯衣应下,唤人吩咐下去。

郦君宇回到房里把门一关,扑到床上捂着嘴呜呜大哭起来。

想他十六岁进得太女府,容貌并非一流,性情又淡,情谊又比不上正君,自然不敢心存妄想能得殿下宠爱,倒也把心管得严严的,生怕一不小心失了心会让以后的日子难挨。

而殿下除了对正君尊重情谊多些,对他们一帮侧君均一视同仁,并没有谁得宠谁高得过谁。待殿下生了灵芝后,便是连正君处也稀了踪迹。

其他人私下里谈论着殿下会不会是心中另有他人,但看了多年,也未见有过新人出现在太女府,便是他们身边的小侍们虽多有美色的,也没见殿下私下里宠幸过哪个,殿下身边依然还是他们这些人。

这才让他们死了心,一致认为殿下不爱男色一心扑在国事上,倒也心安理得,心平气和地相处下去。

只是,突兀的,那天,殿下竟让人给他赐下送子汤,让他惊呆了,怀着莫名惊喜的心情喝下送子汤,到了殿下的住处,殿下并无多大的喜色,让他欢喜的心打了折扣。

自那时,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变了,由妒忌慢慢变至忌恨,言语间也多有讥讽,便是正君对他也少了亲近多了一丝防范。

这些都让他可以忍受,只想着殿下心中是有他的,否则不会选择自己留下子嗣。想到与殿下相处时的温柔,更让他情难自禁,把封锁了多年的心都献给了殿下。

当太医宣布殿下已经有喜,他脸上虽不露声色,私下里却把自己关在房里自己一个人呵呵地傻笑了一夜。

只是,自那后,殿下便不再宣他侍寝了。他知道按规矩,殿下有了喜是不能□的,但他并非是个贪 y之辈,他只想伴着殿下、陪着她,想要孩子在殿下腹中时多陪着她们,他知道怀孕是很辛苦的,他想在殿下怀着孩子的时候伴她度过这段时间,这样,以后他可以在孩子面前对孩子们说起来。

殿下怀的竟然是双胎,不禁让他喜出望外,更想与殿下见面谈论孩子的事。

可是,殿下一次也没有再宣他,就连那次差点小产也没有让他陪在身边。这让他惊吓之余不禁怀疑起殿下心中是否有他的存在。

这次又是如此,看到太医们来来往往间,他的心差点跳了出来,手都被自己无意中抓破了。还好,孩子无事。但他再也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前去求见,想问问殿下心里有没有他。

可是,当他看到殿下那冷淡至极的神情时,他的心凉了,殿下甚至不想见到他,他心里着慌说错了话,更是让殿下厌烦,把他轰了出来。

他绝望了,自己的心已经丢了,再难找得回来,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是日日在煎熬中度过?还是如行尸走r般听着冷言冷语中装作无动于衷?

这两种日子他都不想过、不愿过,他想到了死,可是,他一死,他的孩儿怎么办?没了父亲的孩子,他们以后要依靠何人?正君有自己的孩子,断不会为了他人的孩子来做打算,如果自己一死,其他侧君怕不是虎视眈眈地把自己的孩儿当作阶梯一样抢着收养,那孩儿们怎么会有幸福?

他不能死,他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自己的命运不能c纵,但孩儿是他的骨r,他一定不能让孩儿们受到委屈,他是被的,他不能要求殿下心中有他,但他不能让殿下轻看了他的孩子!

正在他一会哭一会发恨时,门外有人来报,说殿下派人送来些点心,宣他晚上陪侍。

郦君宇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眼前实实地放着的点心却让他相信,自己盼了多时的日子总算来了,在他狠心要把自己的心埋葬时,殿下传他侍寝。

顾不得多想,他急忙擦去眼泪,让人给他梳洗。

看着镜中的容颜虽然不是美艳,却因着刚刚哭过倒也显得楚楚动人。

郦君宇脸上虽然被精致的妆容掩饰得很完美,但金凤鸣依然看出了那掩盖下的悲伤。

心下歉然,柔声道:“来,君宇,坐到我身边来。”

郦君宇谢过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金凤鸣拉着他笑道:“刚才我话说重了,惹你伤心了?”

郦君宇心中一酸,强笑道:“殿下说哪里话,是君宇说错了话惹殿下生气了。”

金凤鸣笑道:“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让你多陪着我跟孩儿的,现在还不算晚。来,你摸摸看。”

把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让他感受到胎儿在母体里活动的触感。

郦君宇眼中含泪,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金凤鸣的肚子上,胎儿一动,吓得他忙把手拿开,惊疑地看着殿下,道:“它们在动!”

金凤鸣笑道:“是啊,听蓝儿说这是胎儿在里面打架呢,呵呵呵。”

金凤鸣笑了起来。

郦君宇问:“安靖王府的郡主?”

金凤鸣点头笑道:“是啊,蓝儿在外面学了医术,知道的可多了,幸亏她发现的早,不然我们都还不知道是双胎呢。”

郦君宇问:“上次也是郡主帮殿下安的胎吧!”

金凤鸣点点头,道:“是啊,蓝儿陪着我,给我说了好多笑话,你要不要听?”

郦君宇道:“殿下不累的话,君宇想听。”

金凤鸣便把陆风澜对她说的笑话说给他听,郦君宇笑得很开心,道:“郡主真是个有心人,让殿下开心,君宇真的很感激她。”

金凤鸣温柔地笑道:“是啊,她出去了一趟变了好多,我都快不认得她了。”

郦君宇也道:“是啊,君宇也听说郡主比以前变得好多呢!”

“是啊。”

金凤鸣低声道,她再也不是那个缠着自己叫自己带她骑马s箭的蓝儿了,她有了自己的爱人,还有了孩子,那样甜蜜的日子一去再也不返了……

正暗自惆怅,忽觉腹中疼痛难忍,禁不住呻吟出来。

郦君宇吓了一跳,见她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汗来,忙问:“殿下,你怎么样?”

金凤鸣一时疼得说不出话来。

郦君宇顾不得其他,忙喊:“快来人啊,殿下肚子疼!”

外面的护卫们吓了一跳,一边去请太医,一边涌了进来。

金凤鸣已经感觉身 下的异样,忍痛叫道:“怕是孩子要出生了。”

郦君宇大惊,道:“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说话间,太医已经来了,郦君宇不得不让开,太医看了看,对众人说:“殿下要生了,赶紧进宫禀报皇上。”一边已经着手准备起来。

幸好她们得了陆风澜吩咐做好了准备,不然还真要措手不及了。

郦君宇已经回避了,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回避。

太女府里都知道殿下要生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是早产,都为殿下担心。

其他侧君都以复杂的心情来为殿下与孩子祈祷,一边祝愿殿下顺利生产,边暗自祷告殿下生出个儿子来,这样他们心下也稍感平衡。

正君周清流不露声色,观察着众人,众人各异的神情一一落入眼底。

只有郦君宇焦急地走来走去,神情不定,为殿下担心为孩子担心。

陆风澜听说金凤鸣要早产,不顾众人的劝阻,在青衣等人的严密保护下来到了太女府。

到得产房外,听到金凤鸣忍耐的呻吟声,陆风澜快步走了进去。

众人见到是她,便闪身让开。

金凤鸣昏沉沉中,听得一个动人的声音问道:“大皇姐,你可还好?”

睁开眼来,见到那个埋藏心底的容颜出现在眼前,不禁露出笑容,道:“你怎么来了?”

陆风澜笑道:“我听说大皇姐要生了,所以想来看看,大皇姐一定要挺住啊,我还想第一个看到孩子是男是女呢!”

金凤鸣笑道:“你不怕脏啊?”

陆风澜道:“说什么脏啊,产妇生孩子是最为神圣的,谁敢说脏?”

金凤鸣看着她挺起的腹部担心地问:“你的身子可受得了?”

陆风澜笑道:“大皇姐只管放心,这里有那么多太医,我怕什么?你只管安心生你的吧!”

金凤鸣很开心,看着她,也不觉得肚子疼得厉害了。

陆风澜陪着她,看着金凤鸣辗转不宁痛苦苍白的脸,心也有戚戚,却依然在旁边安慰着她给她鼓劲,但快到天亮时,孩子才露了头,只是个头太大,卡住了。

陆风澜当机立断,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小包打开,取出那副请师娘姜好的朋友给打的手术刀具。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下,把金凤鸣下 y划开。

孩子出世了,是一男一女。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陆风澜仔细地把刀口缝合。

对着金凤鸣笑道:“恭喜大皇姐,儿女双全了!”

金凤鸣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睡了过去。

章节46

女皇得到信报,乐得合不拢嘴,众臣纷纷给她道喜。

女皇笑呵呵地道:“好,好,太好了,来人,摆驾太女府。”

到了太女府,众人迎着女皇看了新生的孩子,又看了看沉睡着的皇太女与没有回府的金夙蓝。

站在床前,看着因一夜未睡而略显苍白的金夙蓝,心里十分复杂。示意不让人叫醒她,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女皇对孩子的父亲大为赞赏,赐下很多东西,看得其他侧君很是嫉恨。

陆风澜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来,吃过东西,便过去看金凤鸣。

金凤鸣也已经醒来,见到她很高兴,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陆风澜笑道:“我很好,大皇姐看到孩子了吗?”

金凤鸣笑道:“看过了,就是太小了。”

陆风澜道:“那是啊,两个又都不足月,一定要小心看护才是。”

金凤鸣笑着对她说:“看蓝儿如此细心,倒象是生养过的一样。”

陆风澜微微一窒,掩饰地一笑,说:“哪里,只不过知道一些罢了。”

便转移话题道:“大皇姐要记得,常要清洗下 体,免得伤口感染了,过的几天我再来给大皇姐拆线。”

金凤鸣一想到她给自己下 体做的处理便觉得不好意思,脸竟有些发烫起来。

陆风澜象看稀奇似地见到她脸红,不禁笑道:“大皇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女人,再说,你是产妇,我算是医者,哪有那么多的避讳。”

金凤鸣象个初恋的少女似的心“砰砰”乱跳,这种感觉竟是从来未有过的,便是跟正君成亲时也没有过这样的心跳。

正说袖,太医们过来给金凤鸣请脉,见到陆风澜也在十分高兴,请过脉后,便问起陆风澜当时给皇太女做处理时所用的工具。

陆风澜也不瞒她们,把东西给她们看。

太医们见到如此精巧的刀具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问她是如何得来的。陆风澜只说是师娘的朋友所赠,又给她们说明哪些刀具做什么用的。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外科医生在这里做的第一个手术居然是给产妇破体!

众太医围着这些东西看得爱不释手,陆风澜忽想到,如果让这里的医者也都学着给产妇破体,那定减少产妇生产时的危险。

这样一想,便对金凤鸣道:“大皇姐,我想把这个术法让皇朝的医者们都学学,这样会减少产妇生产时与胎儿的危险的。”

金凤鸣点头赞同道:“蓝儿说的是,有好些产妇在生产时因产不出或是大出血而母女双亡,很是悲惨,只是这种刀具怕是很难做。”

陆风澜笑道:“象这种破体术,倒不是非要用这种刀具的,便是剪刀也可以用,只不过一定要把工具用酒精浸泡或是用滚水煮过再用,再就是缝合的线。”

众太医听得如痴如醉,不禁对眼前这位郡主大为叹服。

陆风澜叹口气,这里没有麻醉药,也没有输血工具,不可能做大的手术,也就只能做一些创口小、流血少的小手术了。

想到这里,便问:“太医,你们可有听说过,有一种人吃了会有肢体麻痹动不了的植物?吃多了还会死人的?那植物的花十分艳丽,结出的果子是颗粒状,划开后流出白色的浆水,风化后就变成了深褐色。”

陆风澜把罂粟花的模样与生活地大致说了一遍,太医们摇了摇头,都说没见过。

陆风澜有些泄气,如果能找到罂粟,那她便可以制成简单的麻醉制品,有了麻醉品,才有执行手术的可能,否则,受术者没病死只怕也要痛死了。

金凤鸣问:“蓝儿所说的植物有什么用处?”

陆风澜道:“这种植物可以制成一种麻醉剂,可以让人对痛感暂时消失,如果有了它,战场上就有了大用处。”

金凤鸣大感兴趣,问:“蓝儿说说有什么大用处?”

陆风澜道:“上了战场,难免有损伤,一些小伤,伤者还可以忍耐,但大的创伤,或是要截去肢体的,便非得它不可了,否则,会痛死的。”

太医们纷纷点头,道:“正是,有些伤者便是这样死去的。”

金凤鸣道:“蓝儿可能画出图样来?”

陆风澜想了想,说:“我试试吧!”

金凤鸣一声吩咐,有人送上笔墨绢帛。陆风澜试着画了几笔,倒还不错,大致形状倒还能认出。

金凤鸣拿在手中,看了看,叫来绯衣,让她叫人照样子画出来,又让陆风澜把这种植物的生长地理与时间还有特点说来让人记下,道:“派人去天音国的最南方去探访这种植物,如果找到了,便按照郡主所说的方法采集,把种子也带回来,记得,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绯衣下去了,金凤鸣看着陆风澜笑道:“如果真能找到这种植物,那我朝将士可是有福了!”

陆风澜笑道:“可惜还有一样却是无法办到!”

金凤鸣问:“是什么?”

陆风澜道:“便是为伤者输血。”

“输血?”

陆风澜点头,说:“如果伤者失血过多,不及时输血也是会死人的,可是每个人的血型不一样,又没有输血工具,所以,有些伤者除非能及时止血,否则还是很难生存下来。”

陆风澜忽想起,曾见过钟阅为冯情点x止血,便问:“太医,你们可会针灸止血?其实针灸还可以止痛取代麻醉剂的,不过我不知道怎样做,不知太医们可知道?”

众太医道:“止血倒是可以的,但是止痛便不知道怎样了。”

陆风澜低头想了想,说:“这样,还是请太医们与那些护卫们探讨一下,可有点x时出现肢体麻木这种情况的,如果有,大概就可以找出相应的x位吧!”

说了这么长时间,陆风澜稍感疲惫,禁不住露出一丝倦意。

金凤鸣忙说:“好了,蓝儿就到这里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众太医虽然不舍,却也知道郡主正在怀胎,如有个闪失,只怕她们吃不了要兜着走了,因此便纷纷告辞离去。

陆风澜笑道:“大皇姐,我要回去了,出来一天一夜,家里该担心了。”

金凤鸣舍不得她走,拉着她道:“蓝儿在这里陪我几日可好?”

陆风澜有点为难:“这……”

她怕任芳菲为自己担心。

金凤鸣道:“蓝儿不是说还要给我拆线吗?如此来回,倒不如就住到那时,待拆了线再回去,免得路上多生出事来。”

陆风澜知道她所担心的,便是自己来时,那跟着的一大队人马,如临大敌,象打仗似的,搞得她很无耐,可是没办法,任家那个老太婆不愿放过她跟任芳菲,不知道还有没有刺客,这样倒不如就住在这里,等拆了线再回去,免得来回折腾。

因此笑道:“那好吧,我就留在这里,给大皇姐拆了线再回去。”

金凤鸣很高兴,吩咐人给她房间。

陆风澜派人回家说明了缘由,特地带话给任芳菲,让他放心,过几天便回去,要他凡事小心。

金凤鸣这几天很高兴,大部分时间都和陆风澜呆在一起看孩子。

她见陆风澜对男孩很注意,便笑道:“怎么蓝儿喜欢男孩?”

陆风澜笑道:“是啊,大皇姐你看这孩子象谁?”

金凤鸣打量了一眼,笑道:“这孩子象我多些,女儿倒是挺象郦侧君。”

陆风澜笑道:“是啊,小孩子长大定是个英俊的小家伙,迷倒一大片的女人。”

金凤鸣失笑道:“蓝儿怎么这样说,男儿家女里女气的,以后如何嫁的出去?”

“呀!”

陆风澜这才想到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如果英俊,反倒是丑的象征了,笑道:“我说错了,应该说是个漂亮的小家伙!”

金凤鸣看着她,笑道:“蓝儿既然喜欢他,不如这样,把他许给蓝儿的女儿如何?”

陆风澜呵呵地乐了,说:“大皇姐,你也太心急了吧,我生男生女还不知道呢,如何就要定下亲事?再说了,即便是个女儿,他们两个血缘太近,也是不合适的。”

金凤鸣不明白,问:“人们都说亲上加亲,多好的事,怎么蓝儿反倒觉得不合适?”

陆风澜道:“大皇姐,你想啊,皇上与母亲同为先皇之女,她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大皇姐与我只不过是隔了一代,到孩子们身上也只隔了二代,只有隔开五代之后,血缘远了,才可以让他们之间通婚,这样可以免除一些病症。”

金凤鸣还是不明白,陆风澜想了想,指着桌上的茶壶说:“我打个比方,这个茶壶里的水好比是先皇,啊,这个比喻不恰当,大皇姐可不要怪我。”

陆风澜笑道。

金凤鸣说:“没关系,你说。”

陆风澜拿过两个杯子,从茶壶中分别在杯子里倒上水,说:“这两杯水代表着皇上与我母亲,她们都是先皇的女儿,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

金凤鸣点点头。

陆风澜又拿过两个杯子,喊人又送上一壶白开水,从代表女皇的杯子里倒出一点水与白开水一同倒在空杯里,放到一旁,又依法从代表安靖王的杯中倒出水在另一个空杯子里,放到另一边,对金凤鸣道:“这两个杯子分别代表大皇姐与我。你看,虽然经过一代注入到我们身体里的血缘关系依然还是很清楚的。”

金凤鸣看着杯中的茶水,虽经过白水的稀释,却依然能看到茶水的颜色。

陆风澜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是从代表金凤鸣与自己的杯里子倒出水,道:“再看下面,虽然茶水很淡了,但还是能看出里面的茶色来,以此下去,只有多次稀释,才能让我们间的血缘淡下来,直至看不见,影响不到对方。”

金凤鸣抬头问:“难道蓝儿不认为血缘近好吗?”

陆风澜道:“大皇姐,血缘近的人成亲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恶果,象白化病、脑积水、脊柱裂、无脑儿、精神分裂症、先天性心脏病、癫痫,还有先天性聋哑、小头畸形等等。这些病症虽然不是说全都是由于近亲婚配带来的,但发病的机会却是大大高于没有血缘关系的夫妻生下的后代。”

见金凤鸣听的认真,接着道:“除此之外,近亲婚配的风险还表现在后代婴儿死亡率增高,非近亲所生者死亡率为一千个人里面有24个,近亲所生者死亡率为一千人里有81人。”

金凤鸣皱起了眉头,问:“这是为什么呢?”

陆风澜有点词穷了,为什么?因为基因的关系,可是金凤鸣能听懂什么是基因?什么是遗传吗?

斟酌了一下字眼,才说:“你看,皇上与母亲都是先皇的女儿,她们都带有先皇的血,而先皇血y里面可能携带某些看不到的病因,我们就叫隐性遗传病因吧。如果和有相同血缘的、带有病因的近亲结合,那么我们的后代就会将先辈们隐性遗传病外显出来表现为疾病,所以遗传病的机会就增加了。如果和非相同血缘的人结合,携带同一遗传病因的机会很小,那么我们的后代得遗传病的机会就减少。”

金凤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如此说来,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结亲来的安全些。”

陆风澜点头,道:“正是,那些所谓的亲上加亲,只不过是人们心中所想,但实际的害处却是人们想不到的。”

金凤鸣想了想,笑道:“本想着把我儿子许给蓝儿的孩子好亲上加亲,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害处。”

陆风澜笑着说:“只要大皇姐不要以为我是故意推托就行了。”

金凤鸣摇头叹道:“怎么蓝儿竟对我这般不信任吗?”

陆风澜忙说:“如果不信任大皇姐,我怎么会说出来?”

金凤鸣笑着,想了会儿,说:“蓝儿回头把这些写道奏章,让众臣朝议时商量一下,达成一项法令,这样也好让我们的后代少些病痛的折磨。”

陆风澜道:“这些事,如果朝臣们不相信,可以做个调查,把近亲婚配与非近亲婚配所生后代有病的作个比较,这样的话,我想她们就会无话可说了。”

金凤鸣叹道:“正是,想我们皇朝经过战乱后,过了这么些年,人口也只增加了三成,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如果把蓝儿所说的因近亲婚配所引起的病症加以控制,那人口便会增加不少呢!”

“正是。”

陆风澜点头同意,她知道在古代,人们为了亲上加亲,姑表之间的结婚概率是很大的,如果把这个因素去掉,那人口肯定会增加的,这个世界可不是二十世纪人口爆炸的时代,用不着计划生育。

金凤鸣看着陆风澜疑惑地问:“蓝儿这些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陆风澜笑道:“自然是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师傅是个天仙似的人物,他以前是修道的,懂得可多了。”

心中暗道:“师傅您就当这个先知吧!”

金凤鸣也不怀疑她,笑道:“蓝儿的师父是个仙人,那我们蓝儿以后会不会也去修道,修成个仙女回来?”

陆风澜呵呵笑道:“我是不行了,哪有成家生孩子的还去修仙求道的?我是个俗人,只有在俗世里混混,如果到了仙界,怕不把人家仙人都给吓跑了?”

金凤鸣也呵呵地乐了。

两人正说的热闹,便见奶娘过来喂孩子了,两人这才离开婴儿房。

出门没多远,便看到一群人向这边走来。

陆风澜看时,却是金凤鸣的正君带着一干侧君前来看孩子。

周清流几人给金凤鸣见过礼,陆风澜也上前见过几位皇姐夫。

周清流忙说:“郡主是有身子的人,快不要多礼。听说郡主亲自为殿下接生的,真是让清流感激不尽。”

陆风澜笑道:“周姐夫不用客气,夙蓝是应该的。”

周清流笑道:“郡主不用客气,郦侧君也是对郡主感激不尽呢,总说要当面谢过郡主,这不机会来了。”

回过头来对身旁的郦君宇笑道:“弟弟,还不快谢过郡主。”

郦君宇上前两步,感激道:“正是,谢郡主援手之恩,君宇铭感五内。”

陆风澜忙道:“郦姐夫不要客气,大家都算是一家人,哪来那么多客套话。”

金凤鸣笑道:“好了,你们要去看孩子便去吧,蓝儿累了半天也要去休息了。”

众人这才闪开条道,金凤鸣径直走过去,陆风澜对众人微微颔首,也跟着离去。

众人目送着两人走远,这才向婴儿房里去了。

章节47

皇太女顺利生下两位婴孩,让凤都的y云一扫而空,人们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忘记了郡主受袭的事件。太女府更是热闹非凡,朝中权贵们哪一个不来贺喜探望,便是没有资格进到太女府的也要送上丰厚的贺礼,生怕失了未来女皇的好感。

周清泉虽然怕见皇太女,但这可是件大事,如何敢避而不见,所以,明知道安靖王府郡主也在太女府上住下,也不敢不来。只是处处躲着她,生怕与她打了照面。

偏就这么巧,她躲着陆风澜,陆风澜也嫌太闹,躲了出去,两人就这样碰了面。

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陆风澜先冲她微微一笑,周清泉也只好咧着嘴干笑。

陆风澜笑道:“这么巧?周世女不在前面帮着招呼,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周清泉假笑道:“啊,太女府有那么多人还用不着我去凑热闹。”

反问道:“郡主如今可是凤都的风云人物,怎么也不去前面露个脸,跑到这背静处做什么?”

陆风澜笑道:“我怕吵,所以躲了出来。”

看着周清泉道:“周世女一向喜爱热闹,怎么也到这里来?难道这里有什么热闹不成?”

周清泉“呵呵”笑了两声,道:“怎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