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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要把我活生生给剖了,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突然哼了声轻笑,我发现他的嘴唇和林追一样,都是薄薄的,笑起来抿成一条线。

“嗯,小追也有点,不过不碍事,是吧,小追?”

林追点点头,他像只吓懵的兔子,有种楚楚可怜的乖巧,暖黄色的灯从头顶照下来,就像某部老旧港片里的画面于是我站起身,一脚踢翻桌子,拉起林追就跑,很多人在追我们,都被我杀掉了,然后我们抢了一辆车,撞飞所有阻碍物,开上高速公路,车内音响播着节奏明快的歌,庆祝我们重获自由的爱情,我们一路向前开,把整个世界都丢弃了,我们在车里睡觉,**,变老……这个狭小空间成了我们爱情滋生的温床,像细菌病毒,无他妈所谓了,反正我们的爱情保质期被延长到永远,我们存在的意义,只为彼此相爱。林追累了,就趴在副驾驶座上睡觉,热夏的太阳光射在他的身上,白得几近透明,头发,眉毛,睫毛都被染成金色,我分不清虚实,就大喊他的名字,却怎么都喊不醒他,他竟然那条红金鱼一样,被晒死了突然我脖子一酸,原来是老哥正按着我的脖子,小兔崽子,问你话呢,我这才晃过神来:

“……什么?”

“是这样的,我并不反对你们的恋情,但是小追要高考了,等他高考完,再去找你,好不好?”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好,我不会打扰他复习的,把林追给我,老哥笑笑,你看,江医生,这是孩子自己的决定,我们当家长的也不好左右,对吧?江济川点点头,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好,那我问问小追,他笑眯眯地抚上林追的脑袋:

“你要和小萧走呢,还是和我回家?”

林追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江济川很体贴地说那没事,我先去个洗手间,你慢慢想。江济川一离开,我提议赶紧跑路,别管江济川那鸟东西了,老哥嘲笑我怎么对人家敌意那么大,林追说他不能跟我走,他没告诉我为什么,只是让我等他。老哥说他出去抽烟,包厢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他起身来吻我,舌尖还残留着淡涩的烟草味,他的手指很凉,贴在我的肌肤上,蛇一样攀着我的身体,我说不然我们逃吧,逃到谁也管不了我们的地方,他听了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语气有点无奈:

“你呀你……”

“我怎么了?”

“没事,你等我去找你,好不好?”他把我的脑袋按在平坦的胸脯上,很用力地揉,简直要把我的脑袋给拧下来,“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我说我可以偷溜回学校找你,可他却不许我去,那我骑机车去他家楼下接他,按三下喇叭,他就从窗户跳下来,然后我们私奔,他笑我神经,他说他一定会来找我,要我等他。

我讨厌等待,但如果是为了他,我愿意等。

当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林追回来了,不仅他,连林逐也来了,林追穿红裙子,林逐穿黑裙子,风一样闯进我的卧室,光脚踩在我的床上又蹦又跳,雪片般的脚背像白鸽子的翅膀,裙摆上下翻飞,露出光裸细瘦的大腿。林追跳着跳着,突然跳进我的怀里,他好轻,像一片羽毛落下来,他脱掉裙子,露出莹白的肌肤,胸前的纹身没了,吵着要我给他涂甲油,我很快就涂好了,他又缠着我要拍照,把我也扒个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口红,抓着我软趴趴的**乱涂乱画……

我是被手机铃吵醒的,李泽宇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事,我脑浆睡得结块,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事是指什么事。

“你和林追被全年段通报批评了!”……噢,欢迎来参加萧琅和林追的婚礼。

“你是不是被停课了?”

“我退学了。”

“退学?!那我们下星期的篮球赛怎么办?!”

……我都他妈忘了篮球赛了!我说我会去参加比赛,他说你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怎么参加,他还说连高三年也通报了,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和林追同性恋,完他妈蛋,所有人肯定都以为我退学是跑路,撇下林追一个人浸猪笼。

于是我跳下床,我和林追之前一起拍的照片散落满地,几乎都是红白黑组成,那是林追的身体,裙子,指甲油,口红,还有我们相连的肉体,充满**感和性冲动,没有林追在的日子,它们成了我的睡前故事。我飞速洗漱穿衣后要冲出家门,老哥在客厅里,看我风风火火的,问我去干嘛,我说去挨骂,老哥无语:

“我早上去帮你办好退学手续了,你去挨老师骂,不如来挨我骂。”

我冲过去抓住老哥使劲摇:

“你为什么让我退学啊?!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嫌丢人跑了!”

“我怕你受不了,”老哥拍拍我的肩,“想不想去哪里玩,去布宜诺斯怎么样?”

我说我哪儿也不去,我要等林追来找我。

每天我都会给林追发消息,汇报我一天的情况,他回我的信息都很简短,我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分享。

从五月二十号起又开始下雨,下得特别凶,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重塑,这天林追主动给我发消息,三个字,我爱你。看到这三个字,我莫名地感到失落,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似乎正活在一个故事里,现在这个故事令人痛苦又压抑,也许我和他在另一个故事里,这天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我和他正在逃亡的路上,车窗外热烘烘的气流涌进车厢内,我抽烟,他吃卤蛋,把嘴里的蛋黄屑喷得到处都是,跟着音响播放音乐一起唱:

“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以此来庆祝我们穷途末路的爱情,我希望和他在这个故事里,最后也会是这样的结局,因此我在等他。

此后他就再也没回过我了,我无论怎么发消息,打电话,怎么都不理我,我怀疑他出事了,就先去了一趟学校。我浑身湿透地冲到他的教室,现在是上课时间,他人不在,讲台上的老师先是被我吓到,接着高声质问我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有人认出我了,在地下交头接耳,我没好气地骂,你说你妈呢,突然一包纸巾砸在我的胸口,是徐星元丢的,他嘲笑我是条落水狗,我没心思和他吵,问他林追去哪里,他说林追三模考完后就没来了,五月二十号那天是三模。

我又去找江济川,上次看他身份证时,顺便记下了家庭住址,他比我还惊讶:

“小追不在你那边吗?”

我恶声恶气地说你装你妈呢,一把推开他,他倒没拦我,等我连上下楼的马桶盖都掀开看了,发现确实找不到人,只好灰溜溜地离开,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甚至连神病院我都去了,我没敢去见林追他妈,抹了把水淋淋的脸,去找前台护士,问林追他妈那间病房里这几天有没有探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