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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样的接触,让我不能自已的感觉,他也同样有。他显然定力十足,只不过在我偷看他的一秒后,他的所有感官都恢复了正常。

“舒服吗?”他温柔地轻声问,又亲密附在我耳边,吐气温馨,“以后,要是再想按摩,只能找我。”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18小小说

三十二章 强夺1

三十二章 强夺

我飞快地跳下床去。

不再有那么大的恐惧,因为经历刚才,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的那一刻,他都并不曾向我伸出魔爪。这个人,看来并非大恶。

我早已学会察言观色,也渐渐明白:不拒人千里之外,就是给人留尽颜面。这个人,我也不想得罪。因为我能感觉到隐藏的危险——他绝不平常。

少年的心,对男人并没有研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做小姐,识人却是凌驾于歌舞之上的第一大才能。这个人,自我、霸道、控制欲强、言语间不容人忤逆,虽然他的外表很有欺骗性,看上去年轻、柔美、温和,动作儒雅斯文,但哪里都能让我感到不自觉的寒意。

也许,y奉阳违,他会比较吃这套。

看见我侧立一旁,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神情若有所思。他不由得嘴角浮现笑意,“怎么,还有本事这么冷静?”

我对上他的双眼,发现里面充满了温柔和关心,竟又和我印象里那个他有所不同。他的多面性?

我“哦”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与他无所交流。他不是客人,意不在我的风华绝代;现在也不是夜晚,我无法进入暗夜歌舞的状态;这不是我熟悉的地盘,我更是无法表演。现在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我开始不知所措。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角色。不身临其境,就无法现场发挥。

现在的我,似乎还是一个16岁的女中学生,不过是私闯禁地。带着无知、懵懂、手足无措。睁大一双眼,却看不到任何风景;运用五种感官,却无法触及周遭的世界。

他对我的傻愣更有兴趣,竟上前走近我,伸出一指,迫我抬头。

“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只看到你象狐狸一般的妖,即使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做,却能自然而然地卖弄,风情万种,”

我大吃一惊,他什么时候观察过我?

“我见了太多的女人,漂亮的太多了。每一个,都将曾经的清纯掩盖,被黑暗吞噬了灵魂,我曾很想知道,你这么小,却又是怎样修炼成这样的?”

我无法应对他那饱含兴味的目光,只一用力,将头别开了去。

我的故事,用不着对每一个有兴趣的人讲,也用不着,每一个听了的人都对我心生他念。

却是我这明显拒绝的动作,却激起了他新一轮的压制。

“你的过去如何,我丝毫没有兴趣知道,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他炽热的目光含着深深的占有意味,“我保护你,将会像保护我的命那样。”

我更是一惊,他这斩钉截铁的语气,似乎真的将我就此束住,再也不能挣离。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如冰,神情决然。

“我用不着你保护我。”即使害怕,我还是要说出我的话,我能下定决心离家出走,不是为了要到这里成为某个人的禁脔。“我什么都不怕。”

他犀利的眼光带着一丝凌厉,“你说什么?”

我倒抽一口凉气,想想对他这个态度已经是第二次了。看起来,没有第一次那么好对付,这气氛、这地点,也让我生出不知道自己有几分胜算的心虚。

坐台时碰到不老实、难对付、有非分之想的客人,唯一的办法是顾左右而言他,将供与需的矛盾淡化,也缓和一下彼此的情绪。

此刻故伎重演,“这里太热,我想穿衣服出去,能回避一下吗?”

他居然讳莫如深地一笑,笑得我几乎快以为我的如意算盘落空。但他深深看我一眼,却是后退几步,拉开了门。

“不要拿那套来对付我。”他依然笑着,却语气坚决如故,“我想要的,你不能不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8小小说

三十二章 强夺2

回味着他的话,对自己出门后的命运正忐忑不安。失魂落魄地穿上衣服,收拾行装。

岳惠推门进来,看见我收拾,也上来和我一起。

我斜眼看门外,并无旁人。

悄拉过她到一旁,“一会儿走得掉吗?”

她愣住,狐疑地看着我,却也是低声:“唐哥?你跟他怎么回事?”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我认真地告诉他,“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到这儿来,就是宣布:我是他的人,他要保护我。他是谁啊?他怎么这么说话?他怎么能这么霸道?”

岳惠示意我别激动,却轻轻走过去看门外一眼,又关上门。

她盯着我,神情认真,“他叫唐博丰,在这一带很有名。”

唐博丰?我暗一思量,“他是黑社会的?”

“算是吧。”

我心下一寒。完了,我没想过我会惹到这些人。

岳惠看见我的神情一瞬陷入绝望,赶紧过来安慰我,“没那么严重。这个唐博丰说是黑社会的,但好像为人仗义、正直。我很多次在鹊桥坐台,碰到难缠的客人,都是他帮我摆平,在小姐里很有人缘。我知道的几个,就因为看上他了,专门去鹊桥坐台。”

还有这事?我回想那万人迷般的脸,招女人喜欢,还会按摩,这些本事,用来伺候别人,又是怎样的景象?我忽然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身上一热,竟然红了脸。还好岳惠没有看到,“不过,我倒是没听说过他对哪个女人有意思?我跟他开过玩笑,说他一定还是处男,他也承认。”

开玩笑?我盯着岳惠看,她居然跟他开过玩笑?可为什么他一遇到我,就那么爱恨交织地,一时想拥有我,另一时又对我不屑?

“你快告诉我,我怎么能摆脱他?”我慌不择言。

“摆脱?”岳惠轻笑,“我倒是觉得,他如果是认真的,喜欢你也不错嘛!”

“干嘛?”我瞪她,“你忘了,我只是想在这里玩玩,不想来真的。”

惹上黑社会?太可怕。

上学时我在的职工子弟学校,本来所有的同学都是父亲单位大院的子女。后来却转来了一批地方上的孩子,自从他们来,学校永无宁日。不时有校外的混混,以各种原因打进来。虽然我置身事外,但那些势力不敌的男生,血染c场却是有几分江湖腥风血雨之气。那时的高中生,再保守传统的学校,打架也是家常便饭。那些小混混行了凶,即扬长而去。剩下那些孱弱的学生自吞苦果。

我理解的这个黑暗世界,自由、纯粹、比家庭还要幸福。我不想这黑社会的概念掺杂进来,就将我现有的生活搅得变了味。

“我能摆脱他吗?”我再次执拗地问。我寄希望于她比我多混几年,熟知世事。

三十二章 强夺3

她沉思几秒。

“我并不了解他。大概知道,他后台很硬。他的幕后老板,是这几家夜总会的老板,叫赵哥。”

“几家?”我脱口而出,也难怪,天都也是他的地盘,我怎么没有想到?

“赵哥对他相当信任。他今年也不过20岁,却被委以重任,照看着赵哥所有夜总会的生意。鹊桥、天都和梦龙都是他管的。”

我突然想到他身上那些伤疤,不由又问,“他好像受过伤,身上有很多疤。”

“那是肯定的。没权没势的人要发迹,就是靠乱生财。怎么乱,怎么来。不靠打打杀杀,怎么得来江山?不过,这么年轻做到象他那样的,还真不多。”

她说完,却不忘回答我的问题,“没听说他中意过哪个女孩,如果他那样对你说话,说明他真的动心了。”

“你摆脱不了。”

她一语中的,也绝了我的念。

习惯了孤独的心,从不敢奢望在人间得到真爱。从来无所适从也无所依靠,并不梦想有谁能与我相依相伴。如果爱情最内涵的东西只是占有,那么我宁愿永不拥有。

不肯妥协在这种威胁里,正如不肯妥协那种平安稳定却充满暴力、屈辱的家庭。思想日渐沉重,欲望重叠往复,心态愈发成熟,爱与恨的感情,变得似熔岩般纯粹,翻滚,却催发着脆弱中变得坚强笃定的个性。

爱,原本是没有名字的。在相遇之前,等待就是它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曾经等待过,也不知就算我等待过,等待的又是谁?

但是我敢肯定,我孤高青涩的心里,从不认同我会属于谁,或被某个人拥有。我愿自己象尘埃般没有常态,象空气般虚无缥缈,人人都可以看到我,感受我;但人人都不能抓住我,掌握我。

这个人——决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出得门去,屋外并没有人。我和岳惠相视一眼。顺着长廊走去,直至走去大厅的吧台。才复又见他。

而他,只是走到我身旁,不在意众人目光,俯首对我附耳,“走吧,别让我等得太久。”

抬眼能看到的眼眸,充满了温柔中的肃杀,宠溺中的坚持;甚至,是宽容背后的威胁意味。这一刻,心神俱失,突然认识到,我在这威胁面前,是如此瘦小瀛弱,如此不堪一击。他的一句话,似乎就完全决定了我的命运。

沐浴,原本要涤荡掉身心原本的污浊。却不想,浸y了满心沉重的心事,令原本轻松的心,再也不能快乐。

但发现职场如战场,不管我心绪如何,我还是要去扮演那个惯常的角色。

岳惠对我患得患失的眼神很是在意,总想找点开心事吸引我的注意力。

今日陪的客人,是曾经的熟客。那个男人以前见过,也很聊得几句。但我今天却没有妙语连珠、字字珠玑、出口成章,只是多了几分木讷和矜持。

“小廖,我们跳舞去。”他拉我起身,我职业性地笑笑,也随他身后。

他的手象往常一样拥住我,指在我玲珑的腰上轻叩。依然笑着,神情暧昧。这里的男人,总想吸引我们真心的注意,从而得到虚荣心的满足。若我们能对他真心相许,那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小姐与欢客之间的这种心理游戏,不过就是这个本质。

“怎么了,美女今天看上去不高兴啊?”也是此处惯客,早会察言观色。

我笑出常态,“哪有?跟您在一起,还会不高兴?”

他大喜,却手下使劲,将我的腰抓握得更紧。

我感受着那力道的变化,一如他欲望的升级。在这里的男人,要的是什么,从来都是直接而。

此刻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我的耳边竟回旋起他那暧昧眼神的话语:“你身上还有干净的地方吗?”

那yy的眼神重现——“这里,这里,还是这里?究竟哪里没有被男人摸过?”

突然,心里燃起一丝沮丧,似是知道某种力量已将我埋葬,我在无助挣扎中,却连啜泣都毫无力量。这身边的姹紫嫣红、迷幻灯火,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凄凉。

云淡风清的握手寒暄,却掩不住金钱主宰的心态思量。不过刹那之前,这里还是和风细雨,欢声笑语不断,但在我的心里,却预感到,此处的筵席已散,明日也许我将离开。

“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那名目张胆的威胁,控制了我的从容和淡定。让我心绪沉在矛盾的纠结和盘算里,希望得到令我自己都满意的结果。

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又看中了我的什么?如果乱世红颜是抢夺的标的,我一样有勇气选择将自己给——懂我的那个。

而他——

他懂我吗?18小小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三十三 嫉妒1

三十三 嫉妒

一连几天,我生活在心事重重的矛盾里。这因果,只有岳惠知道。

但她真是胸有城府,能藏大事。我不提,她对谁都决不乌鸦嘴。甚至,吕延春一如既往地要带我出去吃午饭,她也只是象往常一样,跟我讨论穿哪件合适,或者大概几点回来。

唐博丰深藏不露,这期间对我没有任何不利的举动,甚至电话也没打一个。如果不是他那爱恨交织的神情,深深刻在我的脑海,我真会疑心: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他的威胁,还是他也正逢场作戏?

对吕延春,虽然我把他当哥哥,又当朋友,但并不想求助他,来解决我被s扰和威胁的问题。求人不如求己,再如何,我和他相识在舞场,就不过是舞场的知己、欢场的知音。

从他不能为我而抛弃家庭的现实里,我就早已将这段感情分类:在黑暗里,它能纯粹艳丽、不含糟粕;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却一定会昙花一现,瞬间凋零。我和他的这种孽情,见不得光,置在人前,定是让人嗤笑、蔑视不已。若我违背天意、逆转这自然规律,那么只有我自取灭亡,连这个不易得的朋友,也将失去。

象往常一样,我坐上他的桑塔纳,从华天的正门出去。

那年头,政府的人爱开桑塔纳,除此之外,还大概会有什么轿车品牌,我现在已经不能想起。

我当然不知道,我甫一出门就被人盯上,哪怕只穿了最普通的牛仔、甚至没有化妆。

我更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我的名字,并且把我的名字刻在脑海,只因为,那个冰般冷静又火般热情的少年,早已发誓要将我的翅膀烧灼,再也不能飞离他的身边。

95年,还不曾流行成片的红灯区,各大夜总会、酒吧、歌厅、酒店在这个小城也只是星罗棋布,没有统一的规划。那些走台的小姐也是很辛苦的,一旦有酒店要人,她接一个电话,或许会从城北走到城南,一路风尘仆仆,至少耗时30分钟,才会到达工作地点。

我第一次坐轿车,坐的是吕延春的车。

他的职业,我没有问过。如果他想告诉我,我当然愿意记住。但他很少说,我也不问。我与其他小姐的不同在于:只争今日,无论朝夕。我不需要攀附住某个达官显贵,以获得之后的保障。因此,也从不用心却了解他的过往。

但还是会关心一句,“带我去哪里?”

他微笑着,不失向来的亲昵,“你想去哪?”

我的心,不甘于只在这黑暗的角落沉沦。虽然夜晚我属于这里,但白日我是自由的。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增长见识是为了谈吐惊鸿,谈吐惊鸿引人侧目,不过又回头来让我增长见识。象眼前这个被我吸引的男人,以我的不俗为美,又同时滋生了他要让我更增见识的趣味。

“冰然,在这里,你不要只看到不好的地方。这里是很乱,但是象你这样,敢离开传统的家,去见识外面海阔天空的女子,还真是不多见。”

“我愿做你的朋友,尽我所能,让你了解你感兴趣的东西。但请你相信我,别拒绝。”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真诚,那一刻,我就相信了他。

歌厅的小姐不会随便跟客人出去。一旦出去,也会被认定她出台,跟那个男人定然是在外有不清不白的交易。我曾经以为,他也是不可信的,也谨遵着前辈的金科玉律。但慢慢地不以为然。

我信他,因他是一个男人而信他。

在这里不可能真正的朋友,但他要跟我做的朋友,的确是世俗的朋友概念之外。我相信在那黑暗的角落里,尚且对我能保持纯正友情的他,在斑斓夺目的阳光下,更不会有非分的举动。

走出去,靠的是胆大。因为走出去,所以才了解,不再信传言的可怕。

就像此刻,我只是在副座上轻舒四肢,“随你!”

他对我宠溺地笑笑,“昨晚很晚吗?这几天我比较忙,没时间过来找你。”像是解释吗?我其实用不着他的任何解释。戏里戏外的区别,我分得很清。

他像是回味过什么来,冲我高兴地说,“西门外开了一家新的饭馆,是广味的。走,带你去吧。”18小小说 。。

三十三 嫉妒2

之前,我对吃毫无概念。什么川、鲁、粤、湘菜系之别俱是天书。

从小到大,不过是母亲的安排养育下,粗茶淡饭度日。我何曾想到:尝尽天下美食,不花一文,竟是这般容易?

进了那粤菜饭馆,确有粤式风范,装潢金壁生辉。但现在这样的地方去得多了、见得多了,即使是遍地铺金也只激起我的视觉疲劳。

领位小姐带我到餐桌处,看到这处挂满藤蔓的长椅,才眼前一亮。

此处装潢还是有与众不同之处。从天花上自然垂下由藤蔓装饰的吊椅,两张相向的吊椅间,铺就的是藤编的餐桌,上铺着彩色玻璃。一旁的窗台下,有人工的小渠,里面游曳着自由的红色金鱼。

自然的绿色和人工的色彩艳丽结合,将气氛衬得温馨中带着热烈,沉静中不失浪漫。

适合情人相约,知己小酌。

我暗暗喜欢。也知道这个人,真的是来带我外出见识的,他带给我的风景,每次都与众不同、多变且温存。

他毫无顾忌,象我在歌厅坐台那样,轻拥我便和我一同坐在一张长椅上。这个亲密的距离,不会引起我任何的不快。习惯成自然。

我偷看他一眼。这样的男人,对我这般呵护和珍惜,又始终如一。我生命中真正需要的,也许就是这样的男子吧。飘飞思绪,突然又想起那张神色中冷酷与凶煞并存的脸,竟不自觉的战栗。

他与他,真的是:一个在阳光下,支持我的独立,愿意让我开放得更美,恨不能向我展示出所有的美好与甜蜜;另一个在黑暗里,将我置身危险,不许我自主命运,随时有要将我吞噬的野心。

如果我选,我还是愿意选吕延春。安心、静心、温馨。

他要来菜谱,仔细看。

“你来过?”我问。

“当然,”他的目光从菜谱移到我的脸上,“不然,我怎么敢带你来。”

已经感动的心里,再激出一丝暖意。我低下头去,装作和他一同看菜谱。

冰镇活虾、蛇r煲、红烧香辣螺,要的几道,尽是标准的粤菜。

“蛇r?”我吓一跳。

“啊?”他淡淡地,“熟的,不像虾,是生的。”

我再次震惊。生于内陆,长于内陆,从不食活物。听他说说,便觉浑身起j皮疙瘩。见我紧张,他不由得爽朗一笑,“怕什么!美味!”

我半信半疑,亟待菜上来,发现不过是冰镇的活虾,被冰封得皆已毫无生命迹象。旁边精美的小碟内摆放了芥末酱。

我看看他,不敢下手。

他执我的手,让我触摸那冰凉的生命。而后略带深意地,在我的脸侧轻语,“冰然,怎么你会起这个名字?”

我暗暗地想:为何?

冰,代表那样纯粹的透明,没有心计城府,始终天真如一。我不是冰冷的冰,我的性格似火,热烈奔放;却是坚硬的冰,一面是水,一面却是尖锥般的杀人利器。我不是冰天雪地寒冷无情的冰,正义感依然存在,是非感依然清晰;却是无法呼唤自我的冰,我的内涵和真实感情,似乎早已被冰封,难以消融。

若我能抚乩测字,定当妙语连珠:冰,左水右水,说明我柔情似水;合则为冰,说明我心冷硬,可敌双刃剑的嗜血威力。

但此刻,我不愿被看破,也不愿多说。只暗暗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不也一样?若我出生时便知道我叫冰,我一定不会答应。”18小小说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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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硒然,却含笑问我,“若给你选择,那你想叫什么名字?”

我向盘中一指,“叫虾好了。”

他笑,却去盘中取来一只,剥去全壳,而后饱蘸芥末调味料,送到我嘴边。

看见他目光中的珍爱和温柔,我感同身受。此刻,就算是逢场作戏,也投入几分真实。我张口将那虾含住,带着笑意看着他咀嚼。

芥末冲鼻,我呼吸不慎,笑出了眼泪。鼻眼里都无法掩饰,他拿过纸巾,那般自然地,抚上我的脸。

“好吃,”我赞叹着。虾的原始鲜味融于酱汁,只让我感到直沁五脏六腑的舒心和快意。对面前的这个男人,我多少动了几分真心。而我,真的也学他那般,剥壳去尾,笑递给他。

而他却张大口将我送至嘴边的手指一并含住。

暧昧的态度,摇摆在真情旖旎的气氛里。此刻,我眼中只有他,也只有现在觑睨美食之乐的自己。

我全然没有想到:那y暗的目光一直在幕后,紧紧地伴随着我,看到这血脉贲张的一幕,怕是他的心都要碎了吧。

黑暗世界里的少男,眼中黯然,在默默地舔舐伤口。那从不曾为谁而受过伤的心,这一刻,被锥得千疮百孔: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妩媚柔情,似乎只是为了周遭那些龌龊的男人开放,独独不曾在意我。

她真的不知道吗?那慑人的美,暗暗的香,蕴含无尽风情的气质,早已将我的心,悄然攫住,再也无法逃离。但她却那般可恨,对我视而不见,却还要在这腐烂的气息中肆意留连,浑身充满了拈花惹草般的水性杨花习性,让我想疼惜她、保护她的心,慢慢变冷,变得冷酷无情。

为何我爱上的,是这样的女人?

她是那么爱钱?爱招蜂引蝶、成性?为了钱她似乎什么都可以出卖,疯狂到令我都感到害怕。

她越这样,我越有要摧残她的心。我得不到的,也决不让别人得到。与其看她那样出卖自己,追求堕落,将最后让我留恋和珍惜的美消耗殆尽;倒不如,我够狠,早做准备,将她伤透了,折磨够了,或许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被所有的光都拒绝了之后

黑暗便开始显现

威胁着要进入一切

然后成为永远不再改变的轮回

我于是决心

点燃起自己来寻找你

三十四 就范1

三十四 就范

不过是回到华天没半个小时,蔡平就叫我去接电话。

与别人比较我的电话一向很少。因为习惯了把白天看成自由的时间,遇到熟客寒暄,说哪日约我出去如何如何,我一般都说“不好”。

吕延春找我,人总比电话到得早。他要说来,肯定人已在店外,决不习惯事先通知。

是谁找我?我亦好奇。

“我是廖冰然,请问你是谁?”

对面沉默的气息,已让我感到不安。

无法摒制的轻微喘息,似乎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意,竟沉默了好几秒。

“我问你的事,做决定了吗?”

那声音,我太熟悉。因为难忘,所以没有忘。此刻他的提醒,让我心慌。

我看看吧台摆放饮料的小姑娘,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表情。

我低声地敷衍,“还没想好。”

“是吗?”他显然是遏制不住怒意,却是劈头盖脸地对我说出一句,“有时间跟情人约会,却没时间面对我的认真。廖冰然,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一惊。这狠决动怒的语气不同以往。过往他即使凶,但终归会对我有点笑意,不象现在语调冰冷、凌厉,不含任何别的感情。

我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

但心下明白,今天和吕的事他一定是有所耳闻。

他会怎样对付我?

“不要以为你惹得起我。”他冷冷地说着,电话里字句如此清晰,“你听好了,晚上如果我能在鹊桥见到你,就当今天我什么都没看见。如果你没来,”他沉默了两秒停顿,却说出让我惊惧到极点的判决,“我会让你后悔遇到我!”

他放下了电话,却让我呆立。

我害怕。我害怕这个样子的他。那么让我陌生的情绪,那么让我无法接受的冷硬。我曾寄希望于他对我认真,象吕延春那般对我的逢场作戏视而不见,一如既往的恋我。但似乎我错了。

他的爱就是强占,就是拥有,没有别的释义。

如果不能得到,他会勃然大怒,那情绪我无法抚慰、无法平息。我只能被淹没在那情绪里,匍匐在那压力里,动弹不得。

我曾经大胆过,独领的自得让我自以为看透了所有的男人。我总以为,在这里的男人都有着逢场作戏的大度:他不认真,也容许别人的不认真。

但唐博丰不是这里的男人。

他没有把我当作小姐,他把我当作一个女人,而且还当作是他所拥有的女人。他的字典里没有宽容,会把我的职业风采,认定为背叛。

我愕然地发现他居然把我当作了一个女人。

我不是,从刚开始就不是。我是歌厅的从业者,我是这里的卖笑人。我用我的热情,只希望换回我要的感觉。我并不想得到这样充满占有欲的感情,那只会让我在这里,觉得毫无立足之地。

而现在,他给我前所未有的压力,只为了告诉我,我必须要服从他,不然他会伤害我。那么我该怎么办?

三十四 就范2

找到岳惠,不掩饰我的害怕,却也不表现我的慌张。

她听完,便焦急起来,“赶紧去吧。他那样的人,咱们都惹不起。”

我看着她,从何时开始,我与她就是这样惺惺相惜,命运彼此依存。她关心我的安危,甚于关心她自己。朋友的期限没有终点,我不知我与她究竟何时才会缘尽。但此刻面对她溢于言表的担心,我反而有丝笃定,“我不愿被这样威胁,我只想和他平等地相处。如果他这样的就叫喜欢,那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他。我不会向他示弱。”

岳惠还要再说什么,但我已融入今晚的歌舞中去,她说的任何事,我都没有情绪听。

来自黑暗世界的威胁,直白、坦陈地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但我要如何应对?

我拒绝俯首称臣。

我拒绝被迫沉沦。

我出现在这里,是要找寻自我的原本意义,并不是为了要失去自我。

我将那丝恐惧抛开,在歌舞中淡化对威胁的恐惧。直到有人在大厅里大声喊我的名字。

我看到进来的几个年轻小伙子,来势汹汹地在问,“廖冰然在哪里?”

他们西装革履的装束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是鹊桥的马仔,我见过。

在周围疑惑的目光里,我站起身。

4个人,为首的那个走近我。语气斯文。

“廖姐,准备好了吗?唐哥要我来接你。”

廖姐?

我看着他,无论如何也有18、9岁。他叫我姐?

该来的终归要来,这些人出现,也是我早料到他会有此举。

展示他的威力?为了我就范?幼稚!歹毒!可耻!他就这个本事?

我蔑视他的所作所为,此刻也不相信这些人能兴什么风浪,淡淡地说,“我还没决定去不去!接我干嘛?”

“嫂子,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做事的。”一旁居然有人对我改了称呼。

我怒目而视,“放p!什么嫂子!”

我气得可以,对这乱安的头衔很是恼火。我怎么糊里糊涂就有了这个身份,让我更多出几分莫名的恨意。

为首的人深看我一眼,似乎对我的失态毫不介意。止住了那个糊涂蛋,再面向我,神色强硬。“廖姐,道上都有规矩。唐哥让你去鹊桥,你就在华天干不下去!”他指着后边的吧台,“大军我们也认识。正经做生意的人,忌讳闹场子,你别我们动手啊?”

够狠。三句话说明来意。看来,我要是不去,就成了罪魁祸首了。正思忖间,却见蔡平和军哥过来,满脸笑意。

他俩对着那人,又是递烟又是寒暄,很是殷勤。军哥跟人熟捻,蔡平却将我拉过一旁。

“小姑乃乃,你又惹什么事了?自打你一来,我就不得清净!好不容易清净几天,还以为太平了,今天又上这一出!”

“我——,”我想解释,却说不出口。

“鹊桥你又不是没去过,他们要你去,你就去一回!算我求你,让我松口气!我这儿做点生意不容易!”

见利忘义!什么对她没利,她就往外推。对她有利的,她肯定安之若素。

我没有后台,没人保护。此刻孤立无援,也看到正坐台的岳惠出现在包厢走廊处,却没有过来。

谁也帮不了我。

心里升起一丝委屈,无尽气苦。但眼泪,还是没有蓄势待发地落下。我跺脚差点踩坏了鞋跟,也只能无奈,对着那个人狠狠地说句,“走吧!”

三十四 就范3

有的地方,哪怕连梦里只去过一次,但在记忆里,就已经深深记住。更何况,这个地方,我曾来过,之后逃避。但越逃避压抑的,也许越让人梦萦魂牵。

再次进入这扇门,带着熟悉的陌生,布景如局,即使走过一次,我也依稀记得。他们要带我去的地方,还是旧处。

外面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一片。他的办公室被隔绝孤立,依旧布置得一丝不苟。而那个人,显然在等我。

等我进去,他对那带我来的少年点头示意,“辛苦了!”

那男人只是恭敬地弯腰示意,而后退出,关上门。

我抬头,打算跟他说清楚:不是这样对待我,我就肯乖乖就范的。今天不过是卖军哥他们一个面子。

但甫一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吃了一惊。将预备好的台词,霎时遗忘。

他目光中早已充满不屑,与从前不同,冷冷地看着我,“你不是不肯来吗?”

“啊?”我居然无以为答。在这深不可测的目光里,我慌了阵脚。那些信誓旦旦的理由,此刻灰飞烟灭。

他的情绪不可控,我不熟悉,因而让我有未知的恐惧。

他盯着我,沉默,让我感到气氛紧张。就像我是一个等待裁决的犯人,而他是法官。他不说话,我也不敢看他的脸。

却突然感到压抑,觉得内心中有无法遏制的冲动,这算什么?气势人?那我就真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尽力壮胆,终于问一句,“让我来这里干嘛?”

他鼻间哼出一丝冷笑,却回答了我的问题,“坐台。”

我抬头看他,“这么兴师动众?我说过,若我喜欢,我自己会来。”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我这里,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有。坐台的、出台的、长头发、短头发、丰满的、苗条的,但凡客人能想到的,我们都备齐了。当然了,现在来了个爱打架的,没准也能适合某些男人的独特胃口。我就打算为你计划计划,一炮走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生活!”我吼出我的愤怒。

他眯起眼,死死盯住我,并不理会我的愤怒。

“你的客人,我真想给你亲自安排。不过,这里毕竟有规矩。我还是把你交给妈咪好了,她对男人熟,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见了你,才会失魂落魄、乐不思蜀。”

我的心一沉。

他的魔爪伸向了我曾经自由的命运。

他满意地看着我惊愕的表情,却带着y骘的笑意,“我觉得,你一定会满意,我给你安排的,绝对会非常刺激。”

我咽下紧张的情绪,却保持镇静,“在华天,我是自己可以挑客人的。”

“哦?”他挑起眉表明他认真听,却飞快地答,“在这里,不行。”

再加一句,“我不许你坏我的生意。有客人要你,你就不能拒绝。”

“那就让我回华天去!”我脱口而出。

“你敢!”他被我激怒了。

不羁的神情更加y暗,眼中闪着邪恶与炽热交织的光,却那样毫无征兆地将我推向黑暗,“你喜欢做小姐,喜欢陪那些男人,愿意对着他们,展示你无与伦比的,我一定让你如愿!”

他的目光中隐含着一丝我不了解的情绪。一样被黑暗所吞噬着的少年,却用冷硬地心给我下着残忍冷酷的判断。他那丝绝情为何,是这样地掩饰不住他内心优柔的伤?我曾以为那是他眼里仅有的一丝善,但却想错了。

他来自黑暗,也洗不去浑身上下的罪恶气息。那俊郎明快的脸,永远是那般y沉地面对我,将我笼罩在寒冷的冰霜中,连这样热烈的活力和性情,都融化不了与他之间冰雪铺就的距离。

我黯然地低下头,沉默在自己不可预知的命运里。现在这样受人胁迫,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恨不能与从前一切过往决裂的我,料想不到的场面吧。

我放弃了对抗,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被击中。我从无信仰、没有建立过坚定的价值观。我的叛逆情绪中,大爱大恨的纯粹,只让我在已有的世界里变得无助和无知。我没有任何信心在支撑,也没有任何力量去坚持。我似乎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他将我的沉默与失落看在眼里。

走过来,不可思议地,将我揽入怀中。

“你宁愿选择堕落,也不肯被我救赎,重回阳光吗?”他淡淡地冷言一句,激起了我心中无数涟漪。

但他过往的所作所为,已经为他的人品写下恶的结论。现在怎样昙花一现的善,都只显得他虚伪。

我蔑视他一眼,挣脱开来,“我用不着你救!我喜欢这里!我愿意这样展示!因为这就是真正的我!”

他被我的怒吼击中,笑意中现出苍白,而我却从中体味到一丝胜利的快意。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十五 威胁1

三十五 威胁

留下,意味着心与身都被囚禁,不能离开。

已是深夜,来夜总会的人还是络绎不绝。那些政府的高管、暴发的显贵,越是在深夜,越有欲望登峰造极的兴致。

我被带到一个穿鲜艳旗袍的女人面前。她不到三十岁,朦胧的灯光下,清晰可见——靠艳抹掩盖,却依旧松弛的皮肤;浓厚眼影衬出眼眸残存的灵气。容貌不能说是不美,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长期歌舞环境下的浸y,气质有黑暗世界里的鬼魅,美则美矣,玲珑中透着狡猾,老练中透着凶悍。

女人如果失去了生活激情或情感滋养,骨子里会透出自暴自弃的颓废。有的人表现的若有若无,有的人会表现得凌厉凶狠。这个女人,从看她第一眼我就有感觉:她的性格暴戾,脾气不好。

这结论来自我的母亲。一样类型的相貌,表现着一样内涵的性情。我在一刹那间差点惊到呼吸停止:如果这样的人做妈咪,天灭我也!

我曾暗自庆幸脱离了苦难的家庭绝境,却没想到才出狼x,又入虎口。这个女人断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没准,比我妈还要凶。

这一刻,心开始不安分地战栗。我几乎要夺路而逃。

我的胸脯,因压力和恐惧起伏不已。余光,能感觉到——唐博丰观察着我忽明忽暗的神色。

他拉过我,将我交付到这女人的面前。

“裘姐,我新找来的小姐。性子烈,不好调教,以后就跟你了。”说完,闪烁的目光瞥向我。

我的心里升起寒意。那女人犀利的眼光,一瞬间似要将我的冷漠与矜持剥下。但在他的面前,却是满脸堆笑,十分客气。“唐哥,你放心。什么样的到了我这里,还不得服服帖帖?”却将敲骨吸髓的目光盯向我,“这女子,漂亮倒真是漂亮,不过,性子看上去太犟,不太顺啊?”

“那是,裘姐,你多费心。”他深意的目光瞥向我,“这丫头,我可是要靠她镇场子的!”

那女人看着我,直上下打量。

“你坐过台?”

我咬咬嘴唇,不耐她这样、锥刺般的目光,就好像集市上,拉住了牲口嚼头的买主。既是他找的人,我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