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部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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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无力地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八十二 祸起萧墙4

门,一个身影缓慢地走进来,在门口,怔忪一霎。

是安立东。

他,一直在关注她的行踪。来大厦两日,没见她的身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此刻,他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她,不明所以。她纤瘦的身子倒地,腿无力地蜷缩着;昏迷的脸色苍白、依旧有着几分凄楚纤秀的美丽;那柔弱的身躯、凌乱飘零的卷发,瘫软着屈肘、无依无助的姿态,不知为何,让他那颗刚硬的心,陡然莫名地一软。心房深处,生出莫名的怜惜,恨不能立刻走上前,走过去。。。。。。

什么都不做,只是轻轻地、把她抱起来。。。。。。象个哥哥、对待不慎摔倒的妹妹一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拂去她发上的尘土。。。。。。

唐志林在沙发上坐着,双手交握,对着茶几边缘摆放的、一只摔成零件的手机,目光呆滞;甚至连他进来,都没有在意。

安立东小声地叫,“唐总?”

志林回过神来,似猛然一惊,见到是他,表情中的惊恐顿时安定。

安不动声色地指指她,“这。。。。。。”

唐志林绝不敢对她有过分举动,但现场这一幕,却很难表现出他刚才的行为、还有多么斯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很难收场诶。。。。。。

“她。。。。。。”唐志林欲言又止,毕竟一个大男人、以武力征服一个女人,还是‘她’;这件事在圈子里传出去,不见得有多好听。但他刚才的确是懵了,他没想到——她居然真这么狠,得知真相,想都没想就报警。。。。。。

这行为于他,哪还有半点小叔子情分?是为了白天龙,争个鱼死网破都不顾了?

想想刚才真是后怕,怪不得哥一再叮咛,不能对她;他不信也大意,偏要往枪口上撞,看来,只有哥,才真正了解这个女人。。。。。。

他直勾勾的眼,死死地盯着她。心里是真正地不明白、也不是滋味儿——唐家,为什么要娶这种烈性的丧门星进门?跟着哥、荣华富贵、奢华挥霍,人生不就是这样的一辈子,好多女人追着抢着要,还来不及,她,为什么就偏偏得到了,还不珍惜?

他看一眼在旁沉声敛气的安立东。这是哥左膀右臂之一,不知为何,这场景被安立东看见,他内心深处总有点不自然。

男人欺负女人,眼前境况多少易给人口实,况且,进来的还是安立东这种不近女色的男人。。。。。。

“扶她起来。”志林沉声说着,示意安立东上前。自己走去办公桌拨了电话。

安立东轻轻地将她扶上沙发斜躺,转身,探询的、要求追问原因的目光仍不减力度。

志林闭上眼,不语。不一会儿,薛志刚进来,见到室内这一幕,也是不明就里。

志林沉闷地坐在办公桌后,脸上遍布y云,从那紧皱的眉上,能看出此刻的心情很压抑。他看着坐下的两位男士,故作平静地摊开手,象是解释。

“我打晕的。”他语气里有着类似认罪的无奈,“她知道是、我,对白天龙下手,要报警。”

薛志刚一怔,目光下意识地去看她。这昏迷不醒的柔弱女人,任谁也没想到,会有这种做事的‘魄力’。

“那怎么办?”薛志刚做事经验丰富,这情况、若是别人自当别论。他下手一向快又狠,解决麻烦,是相当冷静认真的。但这次和大事业对着干的,不是别人。。。。。。

唐志林森冷的目光,瞥瞥薛志刚,又瞥瞥安立东。脸色陡然坚定。

“把她关起来,这关键时刻,不能让她与外界接触。”

薛志刚点点头、站起身来,“我立即去安排。”

安立东眉色一凛,身形纹丝不动,却是对薛志刚伸手,刻意一拦,“等等。”

“唐总,这么做事欠妥。”

志林凛冽的眼神飘过,和薛志刚对视一眼,而后若有所思地问。

“那你说怎么办?”他站起身踱步过来,“这个女人做事,就是发疯。我们谁都管不住。。。。。。”

“还有唐哥。”安立东不动声色,语气里有暗藏的坚定,“她的脾气大家都见识过。毕竟是。。。。。。”他心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什么念头,遏制也遏制不住,一颗心突突地响着,得他欲言又止般地收口,“这事,还是问问唐哥。。。。。。”

一丝y暗的表情闪过,志林脸上的血管陡然清晰起来。

这个安立东,什么意思。。。。。。

脸色忽明忽暗地交织着,神色里忽现着疲惫或轻松。志林撑着下巴,仿佛思忖良久,才开了口。

“这次他去美国,原因没跟大家说太多。但是有一件事,谁都知道。”

他淡淡地掩藏着担忧和失落,“那就是,miracle被盯上了。”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我们和他们的合作,曾是上市的一大利好。但现在看来,却也是败笔之一。我们选择的合作伙伴,已是众矢之的;难免,会立刻殃及池鱼。他去美国,是尽力消灭所有不利的证据,把afenier和ranfly脱钩,变成与新的盟友合作。”

志林的语气,这一瞬间、有着历尽风雨的成熟。他冷静的目光瞥一眼她,傲然地开口,“没有谁,能挡得住我们做事。。。。。。”

“她,也不行。。。。。。”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18小小说

八十二 祸起萧墙5

仿佛只有远离,到地球另一端、遥远的大洋彼岸,才会忘了那些憋闷的事,心情好一点。

这次,唐带着楚希雯,没有在fiania停留。

楚希雯是带着考察马术俱乐部的任务来美的,这家著名的国际俱乐部,坐落在纽约市郊一处风景独好的庄园内。一到纽约,唐就与她兵分两路,她由专人陪同,去了俱乐部。

而唐,好像是独自一人,飞去芝加哥。

今晚,唐飞回纽约,带她回公寓安顿,又在市区的餐馆,共进晚餐。

这个男人,生来不是做家事的,走到哪里,都有仆佣伺候。那间窗明几净的大公寓,不如fiania的别墅豪华,但在纽约这种寸土寸金的都市,占据此让人不可小视的一隅,还是很说明问题。

他举手投足,优雅与感性兼具,而背后的身家背景,在楚希雯看来,简直就是一个21世纪最大的谜。

他真的是一个浑身洋溢着阳光气息的男人,周身一无所有,也会耀眼夺目。不过穿一件纯白的衬衣,皮鞋、西裤,没有名表在腕,亦无装饰随身;那棱角分明却刚毅的五官;健硕挺拔的身姿;宽阔踏实的肩背,淡定自若的神色;镇静利落、令人止不住慑服的气势;就让人生出几分心往神驰、一欲亲近的兴趣。

他不喜爱任何装饰品,手指上有一枚简单的黑色、玉石质地的戒指,楚偷偷瞄一眼那双手,白皙修长的指,皮肤健康润泽,淡淡的血管和青筋,柔和细腻地凸显在手背上,表明不可小视的力量感,居然也是令人视觉舒适、温馨的。

“那是你的婚戒?”楚盯着那枚黑玉戒指,问。

他下意识地去旋指上的环,若有所思,摇摇头,“不是,婚戒的场合太郑重,我还没。。。。。。”

想到了什么,眼神飘过一丝黯然。

“tinxsod俱乐部怎样?”他举止优雅地,去切一块牛排,改变话题。

“非常棒!”楚盈盈笑着,亮晶晶的防水唇膏,并没有因进食而减去润泽分毫。这样的时候,她也保持着得体的优雅和成熟,“与我见过的、香港的马场不同,我觉得他们很重视马术知识的普及,还有,开拓儿童市场、尊重专业人士,象他们的驯马方法已经很顶级了,还经常邀请德国的专业驯马师来调教马匹。”

“昨天,恰好碰到他们举办一个梵高画展,马术和画展也能结合起来?我真佩服主办方的想象力,不过到场的很多上流人士,亦是高端人士,他们对今后俱乐部的活动,表现了浓厚的兴趣。”

“总之,我觉得管理方式很先进,这次我看到了很多的东西,”楚的眼睛因为兴奋,亮晶晶的,“有很多感悟啦,说都说不清。”

“你想把富宁改造成,一个专业的马术俱乐部?”唐目光中如有深意,笑着看她。

“当然了,您把重任交给我,我当然要尽力。只是富宁现有的马种还是不够丰富,而好的育马师,又可遇不可求。”

“育马很重要吗?”

“对啊。有人认为,种公马对后代的能力和表现起决定性作用,一匹种公马每年可与数百匹母马,但每匹母马每年只可生一胎。与其他动物一样,孩子不可能完全遗传父母的素质,所以啊,母马才最重要。”

“可是顶级种马,价格是很昂贵的,就算真的买到了,没有好的育马者独具慧眼,不但浪费了大笔的投资,还会承担失败的风险。。。。。。”

唐被她眼底昭然可见的担忧,逗得笑了,“看来这件事,你要么不做,要做就做顶级?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楚被他夸得象是不好意思,脸红了半扇。

唐笑够,突然正色,“其实,国内优良的种马也不少,我们不一定要用国外的。内蒙的三河马;前苏联遗留的奥尔洛夫、卡巴金;还有新疆的伊犁马,水准都相当高的,洋的不一定好,不过,你生在香港,可能认准了英式马术那一套,”他启唇淡淡一笑,“我就喜欢新疆的,我熟悉一个繁育基地,曾在那里挑过马,那里培育的马、吉尔吉斯都相当精神,也见过英国纯血种公马,浑身暗血色,跑起来象飞一样。。。。。。”

楚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忆,“去北京前,我去过杭州。那里有一个有名的山庄,对外宣称的名号是马术俱乐部。我一听就很有兴趣啊,于是去了。”

“可是到那里啊,发现整个就是一个公园,庄主圈了大大的一片地,围上了青瓦石墙,小桥流水,白鹭群飞,装修朴素典雅,的确山水风景俱佳。可是,等到马出来,我才觉得好玩,那么大一片地,只有不到二十匹马。。。。。。还对外宣称是马术俱乐部,最后突然看见里面有人抬花轿吹喇叭,热热闹闹地办婚宴。。。。。。”

楚希雯说得眉飞色舞,露出了小女孩的真本性,“哎呀,我说这哪里是马术中心啊?这简直就是一个、西游记里说的那种、土得掉渣的高老庄嘛。。。。。。”

“南部太过优柔细腻、风格温婉;不像北方气息粗旷豪放、自由自在,”唐淡淡一笑,“不过,那就是有中国特色的马术,任何事到了我们这里,都会更有人文和生活的艺术气息。。。。。。。”自己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趣起来,不觉莞尔,“马术和婚礼结合,这倒不出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传统范围,什么,都可以被同化了,拿来就用。哈哈。”

楚静静地看他开怀大笑,眼里渐渐凝出了柔媚的、幸福的感觉。

她喜欢自己有这种能力,能让他快乐、从心底里笑出来。。。。。。这样,仿佛自己害怕他辛苦和痛的那种心疼,就会减轻一些。。。。。。18小小说 。。

八十二 祸起萧墙6

当我在床上醒来,正是傍晚。窗外最后一抹火红的霞光,正逐渐收敛。窗外围墙旁冬日的白桦树,叶子全部落光,视线再远一点,是有着浅绿色作物的农田。在夜的黑幕下,一切渐渐沉暗。我打量四周,发觉这是一处布置精致的房间,身下的床上用品,质地亦很优良,家具有着清新的气息,搭配得赏心悦目。只不过,它的陌生,让我没有一点安全感。

抚着头想想,还是有点朦朦的印象,之前发生的一幕幕细节,也渐渐浮出水面——唐志林!他对我动手了!

一念刚刚飘过,就意识到手腕上明显的痛感。蹙眉低头去看,是青紫的一大块斑。他下手绝对不轻,感觉腕骨处的皮肤,已经肿了起来,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另一只手轻轻扶着。

下床走出这间房,门外有客厅、厨卫和洗手间,标准的二室一厅套房。除了我存在没有旁人,显得空空荡荡。走去大门,毫不希望自己可以打开,果然上去弄弄锁,门纹丝不动。

隔着门听听,门外肯定有人声。我生了些希望,大喊一句“开门”,门外却突然变得死寂。我的气急败坏根本派不上用场,再加上手上有伤,更显势弱。

多少有些明白,自己此时成了囚犯——一定是唐志林,他怕我报警,就关我紧闭。我这辈子,何曾被这样侵犯,恨恨地抬脚,对着大门跺起来。

“放我出去!——”

“ 唐志林,——你给我出来!”

门被跺得咚咚响,但门外的人没有一点动静。本来力弱如螳臂当车,更何况现在已断一腕?我颓然地收了脚,环顾自己全身。穿着在职场时的西装,除此外别无一物,手机一定在唐志林那里。

绝望地在沙发上坐下,看着天边的夜幕,一点点地寂静合上。在黑暗里,沉默地打开电视机看,心绪索然无味。的确有斗争的力量,但对手根本不给我机会谈判。

不一会儿,钥匙声响,我抬眼去看。一个长相还算清俊的小伙子,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色彩鲜艳,勾人食欲。细看看,花样还精细,糖醋小排骨,韭菜鱿鱼丝中餐,米饭,一小碗汤,上面飘着雪白的蛤蜊片,还配一份果盘,水果铺设得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这是软禁套餐,还讲究营养全面?我还没开口,那小马仔躬身,柔和一笑。

“廖总,您慢用。今天仓促,我们就随意做了,明天想吃什么,你先告诉我。”

我狠狠看他一眼,他回我憨厚一笑。

慢用你个头,这种坐牢的感觉,谁会喜欢?可不肯委屈自己,目光能把他剥一千次皮,但饭,还是要吃的。

我伸手拿筷,他转身要走。我叫住他,“等等!”

他不解地回头看我,我冷冷地道,“你等我吃完!”

其实,我是想多留会他,了解我现在的情况。看情形,这里绝不是市区,那我究竟在什么地方?

一口一口沉默地吃着饭,咀嚼的速度很慢很慢。想着对策也耗着时间。这小子定是得了志林口授真传,知道我古灵精怪,于是象电线杆一样站在我面前,却一句话都不肯讲。吃饭时,很少有人这样参观,这场景倒令我自己不习惯。受伤的手,无意识地去拿汤,手腕一动,一霎钻心的疼,我不由蹙眉,“啊”地叫一声。

他察觉异样,倒是很关切地弯腰过来看。清晰、触目惊心的青紫淤痕和暗斑,令他一愣。

“廖总,你的手。。。。。。”

我冷冷瞥他一眼,难道他发善心?一念闪过,表情笑得y险,“这伤,你告诉他,我不会治的,除非他放我出去。”

“否则,我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这只手废掉。。。。。。”

“廖总,你这又是何苦?”他一脸关切之意,慢慢向门口退去,“我,立即去找医生。。。。。。”

我不理他,埋头单手喝汤。是的,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不怕疼、也不怕手断,我只要跟唐志林见面,争个天理——我要他投案自首,给天龙一个交代。

=

安立东在庄园的门口,默默地抽着烟。

这是唐氏在北京潮白河畔置办的另一处产业,是依照江南水乡建筑格局,正在兴建的休闲农庄。建筑是现成的,不过因为流动资金问题,还没有正式地开业。薛志刚恰好拿它,来做她的“疗养地”。

他默默地看着薛指挥手下办事,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他眼睁睁看着她被关进房间,门口重兵把守。

唐志林太没品,连女人都动手。这一点,就让安很不舒服。这个唐博丰一手扶持出来的圈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绝不对女人动手”!这个理念,安立东的心里,是相当赞同的。这兄弟二人,在安心里的地位,差远了。。。。。。

那种绅士儒雅的气质,对女性的尊重意识,这种潜移默化的耳濡目染,精髓的传授岂在一朝一夕?唐博丰身边虽然没几个女人,但就一个马萨,就让安见识了根本。该护的护,该疼的疼,该惜的惜,就是说话也和颜悦色,更别说上去动一指头。。。。。。

他当然没见过,十年前唐博丰如何疾言厉色地管控一帮、莺莺燕燕的坐台小姐,那红颜缭乱,一个男人当然要有不一般的手段。。。。。。安对如今的唐,顶礼膜拜。但朴素的阶级意识,来源于社会底层的曾经。这就是安立东的可称道之处,他任何时候,都不会忘本。18小小说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八十二 祸起萧墙7

自从我断腕威胁传出后,不过半个小时,匆匆赶来一位医生。他身后两位马仔亦步亦趋地跟随他,生怕我这头一跃而起的母狮子,不配合,或大发地痛揍他一顿。

两人在我身前,目光虎视眈眈。这阵势我当然不肯乖乖就范,却玩个花样,让医生认认真真地诊断。

拍不了x光,但听到医生沉重地摇摇头,我心下窃喜,却不敢露骨。以为这不治之症可救我出苦海,谁知医生淡淡地说,“你的手没什么大事,不过,需要上药,好好护理。”

我满心懊恼,却不发作。静静地象个小绵羊,任医生摆布。他认认真真地鼓捣了半个钟头,纱布绕了无数圈,终于心安理得地站起身。

“好了。”他说。

我一直纹丝不动地坐着,这时伸手,配合用牙齿解了包扎,纱布一圈圈地,在医生眼皮子底下,被拆了个干干净净。

医生愕然地看着我,又看看我的手。涂了药膏的手腕,视觉上肿得更厉害了,骨节处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挫伤的软组织让稀薄的皮肤,泛着晶晶的亮光。

一个马仔聪明地会意,走去外面打个电话。医生尴尬地走出门外,气氛寂静也僵硬起来。不一会儿,薛志刚笑嘻嘻地进来,“廖总!”

我不看他,但心中傲气十足——这帮狗腿子,你们找唐志林来!

他被我的冷冽气势噎住,咽了咽口水,强行收敛了那丝难堪的笑,很八面玲珑的人,忽然变成了一介武夫,不知如何对我这样的女人软硬兼施。

“廖总!唐总弄伤你,是不对,”他挤出的笑容很难看,也很勉强,“但咱们不管怎样,先治好伤,先治好伤。。。。。。”

“想当和事老,你还不够格!”我冷冷瞥他一眼,“他的错,让我忍无可忍!第一,他不该先y险害人;第二,他不该这样关我;第三,是男人就要知错认错!人命关天,凭什么到他这里,随随便便就能过?”

“有钱,买不到一条命;有权,也不能这样滥用!如果他不解决白天龙的事,我这只手,只能随它去!”

薛张嘴不知该再说什么,低头沉默。

静谧的夜,在僵持不下的气氛中,只令人感到无尽压抑。我不友好的态度,敌对的语气,让薛志刚手足无措。

我不再让医生近前,也对薛志刚视而不见。他一会儿出去打个电话,但再进来息事宁人的话,又老生常谈。

“廖总,您这样忍着,总不是办法。。。。。。这女人手上的伤。。。。。。一不留神留下病根,还是趁早治。。。。。。”

他面色陡现不安,“唐哥要回来,看见你这样,还不跟唐总。。。。。。”言外之意,溢于言表,我焉能不知?

淡淡一笑,“那就让唐志林别躲,来见我。”

薛商场谈判历经无数,但与我这一战,定是难打之极。我寸土不让,看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面色忽红忽白,却又不能对我用强;始终距我三尺之外,不敢靠近;恨不能毙了如此飞扬跋扈的我,但又被裹足不前,实在是人间惨事。

我和他渐入僵局,谁都不再说话。他皱眉看着我的手,我对他寒烈交织的目光置若罔闻。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见开着的门外,突然站了一个人。是安立东。

这昔日几位左膀右臂,几大金刚,竟都到齐了。不过,杀j焉用宰牛刀?对付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唐志林倒肯如此大动干戈、调兵遣将,真是贻笑大方。

我冷冽的目光瞥一眼他——出现在这阵地上的,都是‘敌’‘我’双方,再无旁人。

安倚在门框,清俊的目光s向我们冷僵的面孔,神闲地踱步进来,拍拍薛的肩膀。

略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我,“我来,”他对上薛不解的目光,表情淡定自若,“跟廖总谈谈。。。。。。”

这烫手山芋终于扔了出去,薛如何会不感激。他心里暗赞一声‘兄弟’,下一秒已向我略欠身,大踏步走出门外。

这里,只剩下了我,和一个新版的说客——安立东。

=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莫名其妙又摸不着头脑。在我身侧的沙发坐下,目光落在我放在膝上受伤的手上。

“不想让医生治?”我不肯打破沉默,他先开口。

他幽深的眼眸,跳跃着灵动的浅色,看着我故作镇静的脸,“我倒是懂点跌打损伤的医术,帮你看看,你信不信得过?”

我冷冷瞥他一眼,“你在帮谁?”

本能地自己扶住了伤手,“最疼的时候,好像都过了。我这么忍,为了什么,你会不知?”

他忽略我话中重点,眼眸定定看着我的伤处,“腕关节一定错位了,所以才会那么疼,这种伤,越耽误,会越难恢复。”

“吓我?”我冷冷地、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不骗你。”他淡淡的表情,掩饰着眸中星辉闪烁,“关节错位、软组织挫伤,会让手形变肿,女人一定很在意这个;最重要的是,”他静静看着我,“容易有后遗症。。。。。。会影响以后、在笔记本上的打字速度。。。。。。”

我不觉一怔。他怎么知道我在写书?这个爱好,只是我的闺房之乐。。。。。。真的,会有这种后果?那我,真要想想,值不值得用这个逞强。。。。。。

八十二 祸起萧墙8

没时间多想,他已出门叫来医生,细细问了几句,而后接过医药箱,把它放在我面前的木桌上。

他坐上我旁边的沙发,对我的伤处垂下目光,伸了手过来。

没有防备,手被他柔柔握在手中。他轻柔地抚摸着伤处,在我不经意间将腕向手背弯曲,我惊得痛叫一声,他面色沉静、语气轻幽,“韧带和伸肌腱都有损伤,再不及时治疗,筋r组织异常改变,腕舟骨、月骨都会发生缺血性坏死。。。。。。”

“你又不是医生!”我气恨地脱口而出,深以他危言耸听为耻。

“可是,我和你受过一样的伤,”他白皙的手指,在我的腕上轻轻抚摩。那原本清凉的药膏,在他关节粗大的指下,渐渐生出了异样的感觉,我下意识地欲抽回手,但不知是因为伤处已麻木不听使唤,还是我内心深处有种莫名情愫阻挠,竟然,任由手心落入他的手掌。

“有一年,我在街头和小混混打架,对方拿了一块砖,劈头盖脑地砸过来。。。。。。”他回忆着,语气里却丝毫不见波澜,“血,顺着眼角流了满脸,我眼睛都睁不开,知道自己被打晕了,可是,那小王八蛋,还拿砖砸我手腕。。。。。。”

我惊栗地一缩手。这场景,听着血腥,思之心悸。他抬眼,冷峻的目光对上我恐惧的惊慌,却是轻轻握住我欲逃离的掌。

他根本没有用力,只是柔柔地、浅浅淡淡地握着。。。。。。但是为什么,我却无法金蝉脱壳、脱出来。。。。。。

“你的性子,还真是倔强。。。。。。”

他眼神中闪烁着深意,唇角漾起浅浅、柔和的一笑。细细地在伤处皮肤上,又敷了一层活血散药膏,用纱布一层一层熟练地裹起来,动作一气呵成、水到渠成。又从药箱里拿了一盒药,说明书都不看,倒出两粒来,端了一杯水,送到我面前。

“这个舒筋通络,行气活血,药效最好。”

这样温和友好、一心维护我的态度,仿佛真的是,让我无法拒绝的。。。。。。

一仰脖吞下了药,有糖衣在外,我没有觉得一丝苦。但是,突然眼里涌出两行大颗的泪,压抑的感情在张牙舞爪的疲惫、故作冷漠的面孔后颓然溃败。我之所以语气如此凌厉,只是因为自己知道:在他们的强大的黑暗面前,我柔弱挣扎、维护正义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形如蚨蚍撼树。。。。。。

安静静地面对着我的情绪失控,一语不发。见我泪如泉涌,滔滔不绝,须臾,叹口气走去虚掩了门。

而后坐下,递给我纸巾。

这个人,总是能见到我流泪的时刻。。。。。。这就好象一种历史奇怪的巧合。。。。。。为什么,我的虚弱和无奈,总要被他看在眼里。。。。。。

狠狠闭上眼,脑海却浮现天龙在病榻昏迷不醒的一幕。心里涌起了强烈的酸楚,压抑着却涌动不休,抽噎着开口,“唐志林,怎么可以这样。。。。。。白天龙,他终究是个好人、正人君子。。。。。。为什么。。。。。。要把我放在其中。。。。。。这黑的和白的,能不能不斗。。。。。。”

“中国现在有钱人很多,很多,他们在创业之初,都拥有很高的志向,但却缺乏民族和国家的大义。他们为自己设定了人生的目标,却从此执着地、只单纯追求财富数字上的辉煌,却忘了支撑他如此辉煌、背后的力量。大义和志向从来就不矛盾,有大志无大义的人,成功又如何?民族不会记住他,只是记得他曾在财富和资产上、辉煌过。”

“你是在说唐哥,还是说志林总?”安静静地看着我的泪眼,如同从那水漾的模糊朦胧中,看到一颗赤诚透明的心。他盯了我好久,才淡淡地开口,“你,对他的事,究竟了解多少?”

我轻轻地摇摇头——我,对他了解多少,仿佛都不够;他是一盘棋,一个谜,我想一生,也胜不了、猜不透。

“巨丰成立不过3年,短期内资产、却逾几亿,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样的生意,会这么赚钱?”

“他说过,是为美国黑帮洗钱。。。。。。”

安浓眉轻皱,显得神情沉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什么样的帮派打交道,就难免要沾惹点他们的生意;唐志林向来文质彬彬,这还真是第一次、想下手杀人。”

“为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他要利益。他绝不会让到手的战绩,毁于朝夕。在现在,谁挡路,谁就死,这已经是定理,”他忽略我眼中怔仲,淡淡地道,“他的生意,远比你现今所见广泛,看你这表情,我也知道他不会对你谈太多。但是,巨丰、天然、双水,哪一个能是干干净净?美国法律关于洗钱的管控相当严密,不明交易超过1万美金,也有可能判五年徒刑!为什么要这么铤而走险?那是因为这些钱真的来历不明!军火交易、毒品交易,哪一件能和黑钱脱了干系!”

八十二 祸起萧墙9

“你今天看到的双水,也许是白了,但是以前呢,在天然的时候呢?天然每个100万资产的积累,一样离不开黑帮毒品交易的贡献,”他盯着我遽然苍白的脸,“想想看,你手下呼风唤雨的每100万,都凝聚了多少毒贩血腥的贡献,而那背后,是多少个幸福家庭的疯狂毁灭。。。。。。”

“你呢,是个傻丫头。”他放开了我的手,轻轻叹道,“谁能做到真正的‘众人皆醉我独醒’?他不告诉你太多,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是害怕失去你;他拼命地在你面前,坚定他要漂白的决心。但是。。。。。。”

“真的可以白吗?黑暗的心事,早已成为做事的一种习惯;他自己可以远离血腥,但不可避免手下做事,依然用非同一般的手段;身为金字塔最上层的统治者,金盆洗手,不过是洗掉了双手的血污,但,能洗干净灵魂上曾有的痛觉,一触即发、苏醒的凶残吗?”

他语气里带着莫名的伤感,“有时候我真的想,他,还不如不遇上你,不遇上思维跟他完全势不两立的你。。。。。。若你同一般的女人麻木,只贪图富贵享受,想必他反而一定是、世上最快乐的男人。。。。。。但他痛苦的根源,却偏偏是你的顽固、认真、执着。。。。。。男人总是希望自己最爱的女人,真心喜悦地看着他的成功,安心幸福地享受他所给的一切。。。。。。”

“奋斗的过程,免不了争斗和血腥;但是,他怎么得来世界,你何必如此在意?他想成功、不甘人下,又何曾不是为了将你纳入强大的羽翼下,珍惜呵护的初衷?因你太坚定自己的立场,那可笑又幼稚的立场,消极、束手束脚、鼠目寸光;英雄的鸿鹄志向,总是毁在这样的女人手上。。。。。。可为什么,你们信仰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要这样真心地相爱呢。。。。。。”

心被残酷无情地撕扯着,痛到极点,只能睁大了眼,愣愣怔怔地,喃喃道,“安立东,你也这样说。。。。。。你永远都、觉得他是对的。。。。。。”

“可是,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累,简简单单地不好吗?非要做大人物吗?平平淡淡就不可以吗?如果,人不往高处走,又怎样?高处,真的只有不胜寒,却没有众人想象中的幸福。。。。。。权势,对所有人而言,都可望不可及,每个人,都只能上得去,却不肯下得来。。。。。。不上市又怎样?。。。。。。为什么一定要为了所谓的事业顶峰、把善良的、真诚的一切都残忍践踏,那样去斗个你死我活。。。。。。”

我睁了泪眼,傻傻地看着沉默的安立东,“唐志林做这样的事,他一定知道,对不对?他对我说过,今后不再杀人,若能跟我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他。。。。。。”

那么强烈的、不可遏制的难过,压得我的喉咙泛起了血腥的甜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耳边只听到安立东轻轻说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心寒地咧咧嘴唇,笑得凄凉。

“可是,你说我该怎么办?看着白天龙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我的生活?富贵如云,层叠繁密,身处其中,再透彻明净的心,也会渐渐被蒙蔽、看不透;权势如森严之城,山峦般坚不可摧,但势败时恰如山崩,如水般流于无形;人在江湖,人在江湖,”我喃喃地重复着他的话,“人在江湖,毋宁说是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就逃脱不了宿命的折磨?可这样一层深似一层的罪恶,恶到何时,才是收手的尽头。。。。。。”

“宿命的安排,谁能挣得脱。。。。。。凡事有因必有果,如果不要这个果,就失去了最初原因存在的意义。。。。。。”他轻轻地开口,仿佛是在回答我,但语气轻得,如同只说给自己听,“我也想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你,舍弃兄弟。。。。。。。”

他向我投来耐人寻味的深沉一瞥,竟让我一时间暗暗失神。他站起身来,淡淡告别,“别委屈自己。。。。。。有的事,冲动去做了总会后悔。。。。。。我正在联络唐哥,他应该很快回来。”

“你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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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囚禁的日日夜夜,并不是十分难熬。只是唐志林退居幕后,对我的信任度降到冰点。不但不放我离开,更是大有让我独居一隅、自生自灭的意思。

手腕上的伤不能下水,不能沐浴,就是上床也显得困难。不知唐志林是有心整我,还是真的粗心,总之,让一帮小马仔在守在门外。没一个女人帮忙,我好歹有的是时间,一点点地办,每日穿衣洗脸,也能晨昏时各耗一个钟头。按时有人送饭,美食可圈可点,真的就像蹲班房。

每天看着日出日落,暗叹这么无聊的日子也算一天;心里的恨因没有发泄对象,仿佛也变得平和迟缓。失去了跟外界的联络,唯一的好处是,能静下心来思考人生,胡思乱想。想前因,想后果,想这人世间过往的、无法深究对与错的每一天。。。。。。

仿佛一个段落的停顿般,思绪可以无极限地伸展。

这样的日子,我知道是有尽头的。只是不知道,尽头来得这么快。而他一出现,就打破了这种平衡,再次将我们这莫名其妙的斗争,推向了深渊。。。。。。

八十二 祸起萧墙10

不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唐志林对我的虐待后,是怎样的反应。他回来得很突然,因为事先没人对我透过口风。

换药的医生,来这里两天一趟,新换的纱布,白得扎眼。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s进来,照在卧床上。午睡的时间,我躺着,晒着太阳,渐渐地把脑袋埋在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久,翻身醒来,诧异地发现,他居然回来,在我的身旁。

闭着眼,睡得放佛很香。没有换衣服,外套很随便地、脱在床边的扶手椅上,仔细看看,那张消瘦了些的脸,带着明显疲惫的倦容;他笼着臂弯,让我服服帖帖地躺在他怀里。

惊得不知该闭上眼,还是继续傻傻看着他。愣愣地、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看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鼻子一酸,呼吸沉重起来。

他眼皮微动,突然睁眼,正对上我即将泪盈满眶的委屈表情。忽然,晶亮的目光一暗,表情柔软下来,唇轻轻吻在我的额上。

“然然。。。。。。”他沉重的胳膊覆上我的腰,将我拥得更紧,细密的吻,带着深沉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我让你,受委屈了。。。。。。”他喉间有着沉重的歉疚,如同被坚硬的轮毂碾压过的土地,能感觉到声音颤抖着的波纹,有着浑然天成、凸凹有致的纹理。

我鼻腔泛起酸意,一缩脖子,拼命地埋头进他的怀里,抽抽答答地哭着,煞有介事地饱含冤屈,就像百姓苦求清官为民伸张正义一般,全盘信任。他拥紧我,贴近我鼻息的白衬衣,带着他特有的体味,柔和、稳重、清新、温暖,永远有着人热度的胸膛,就能将我诱入另一个空幻的、深邃的时空。

我深深地埋进去,多想,这个男人,就是这一生、永远的避风港。。。。。。小别多日,我竟然没有怨,也丝毫不问他带楚去美国做了什么。。。。。。他坐飞机,一定是很累了,但是一回来,就和我这样并头贴息而卧,这样的举动,让我心底深处的感动,无以复加。

他象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着我轻颤的背,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喃喃的语气轻轻传来,“你放心,他犯的错,我会尽力弥补。”

我不解,抬头看着他,恰好额触到他的唇。他索性贴着我的脸,轻柔地抚着软软的发,淡淡地开口,“我在美国,联系了有名的医疗康复中心,想送白天龙去美国,看看有没有希望康复。。。。。。”

“原谅志林,他是做了错事,可是,他是,我…们…的弟弟。”他的鼻息在我耳畔,引起了触电般的惊觉,体内躁动不安的情愫,瞬间点燃了所有渴望的火苗,那些不安的涟漪,柔顺地贴服着蠢蠢欲动的灵魂,要继续,就这样下去。。。。。。

“我们,能不能忘了过去的事,好好过我们一家人的日子。。。。。。”

我静静坐起身,眨眨柔弱心底、有感而发的眼泪,水汪汪的眼眸前,有着升腾而出的雾气,“忘了。。。。。。真的能忘。。。。。。志林不是小孩子,他杀了人,把白天龙害成那样。。。。。。”

我哽咽着不成声,表情有着显而易见的脆弱,“那也是一家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真的能全忘记。。。。。。”

他脸上的柔情顿消,取而代之的,是黯然的沉默。

“不如说,你让我忘记人性。。。。。。”我隔他远了些,保持着无法衡量的距离,“忘记自己善良、正直的人性,去同流合污,接受你们的方式。不管你们的手段多残忍,都打着宽容的旗号要我就范;或者是因为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