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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进入研三。

1992年发生的最大的事,莫过于1月,森城火车站,那辆没有车次的火车进站。

当时国家发展处于十字路口阶段,下一步该怎么走,所有人都没有主意。

苏联解体以后,对社会主义阵营的冲击极为强烈,国内的开放国门政策刚有一些成效,因为苏联解体,很多保守派建议关闭开放政策。国之动荡之时,邓老进行了南巡,坚定了社会主义特色的改革开放道路,举国神为之振奋。

而森城作为开放的核心,成为了当时全国经济发展最快的城市。

国家大事对很多大学生的影响是很深远的,很多毕业生因此改变了志愿,纷纷投身于森城的建设。

和他们比起来,季时禹和池怀音,能算得上不上进的那一类学生了。

一年多过去,两人仍然如胶似漆,池院长也没有再反对什么了,再怎么不满意,女儿喜欢,做父亲的又能有什么办法。侧面打听了一下季时禹,听说他能力不错,也就罢了。

1992年的森城狂热年过去,1993年一月到来,一学期又要结束了。

季时禹的父母希望季时禹把池怀音带回去看看,季时禹的奶奶身体近来越来越不行了,很想见见孙媳妇。

之前提出这个要求,池院长都不肯放池怀音去,如今松了口,想必也是认可他们的关系了。

季时禹提前一天就去排队买火车票。那时火车是去全国各地的主要交通工具,尤其春运票,一票难求,只能靠彻夜排队。

池怀音舍不得季时禹一个人去,本来也要跟着,但是大冬天的,池怀音又瘦弱,季时禹怕她生病,不准她跟着,一个人偷偷先走了。

排了一夜,终于抢到了两张回宜城的车票,季时禹身心疲惫地回宿舍,门一推开,赵一洋就把一个装得满满的搪瓷碗放在季时禹面前,磕得“哐哐”直响。

季时禹一夜没睡,眼底青黑,瘫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随口说了一句:“赵一洋,你变孝顺了啊!”

赵一洋鄙夷而嫉妒地瞪了季时禹一眼:“池怀音说你回来,肯定没吃饭肚子饿,给你送了这么大一份。”

说着,赵一洋忍不住感慨:“季时禹啊季时禹,你何德何能,能找到这么好的女人?”

季时禹得知面前的饭菜是池怀音送过来的,心头一暖,赶紧起身,准备去洗个手吃饭。

他刚站起来,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一个男生说楼下有个姑娘找他,他以为是池怀音来了,屁颠屁颠就跑下楼去了。

他到了楼下,才发现等着他的不是池怀音,而是钟笙。

许久不见,再见钟笙,样貌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看着沧桑了很多,虽然还是一样清秀又美丽,却又觉得好像哪里都不一样了。

季时禹其实也有些想不到,有一天两个人可以这么平静地坐在一起说话。

还是当年那家饺子馆,只是两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

曾经以为的那种牵绊,都很决然地断掉了。

钟笙记忆力极好,还是按照当年季时禹的喜好,点了一份三鲜饺子。白白胖胖的饺子上桌,还冒着热气,氤氲在两人中间,再看彼此,轮廓都有些模糊。

一直没有说话的钟笙,终于开口问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季时禹一动不动,也没有拿筷子,淡淡点了点头:“挺好。”

钟笙的表情有些复杂,漂亮的嘴唇轻启,以一种怀念的口吻说着往昔。

“我记得我以前在宜城歌舞团的时候,你总是带些水果、糖果来看我,那时候我在练功拉琴,你就坐在角落里听。”

“我来森城的时候,是你去火车站接我,当时你还震惊,我只有那么点行李。”

“我过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条裙子,你说没见过一个女孩一条裙子穿七八年。”

“……”

季时禹不懂钟笙突然到访的用意,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那一盘饺子,热气渐渐散去,原本湿润的皮面,也渐渐开始有回生的迹象。

眼前突然就想到池怀音送来的那一缸饭菜,想来她买的时候也没具体考虑他想吃什么,就像喂猪一样,觉得他人高马大吃得多,每样都来点,米饭打了快半斤。

正想着这些,季时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这块表是他生日的时候,池怀音存了半年的钱买来送给他的。

听江甜说,那半年,池怀音连一个新本子都没给自己买过。

再抬头看一眼钟笙,结婚后她的吃穿用度看起来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明说着和他的一些过往,却觉得眼角眉梢尽是陌生。

季时禹突然想到,原来女人和女人,也是不一样的。

季时禹的心不在焉落在钟笙眼里,她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

见他一直在看时间,钟笙有些失望。

“你一直在看时间,是有什么急事吗?”

季时禹终于抬起头看向钟笙,眼神坚定。

“我女朋友给我送了饭菜,我得先回去了。”

钟笙眼神复杂地看着季时禹,流转的眸中,流露出以前季时禹无法抵抗的示弱。

“你女朋友送的饭菜,这么久也凉了吧,这饺子还热着,吃了再回去吧。”

季时禹笑了笑,用很认真的表情说道:“我喜欢吃凉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系列】

很多男人的饭桌,大家突然讨论起,当年是如何搞定老丈人。

有的说送水果,有的说买古董,有的说上老丈人家干农活。

轮到季时禹,他说:老丈人让我去刷化粪池。

大家惊到了:你去了?

季时禹:去了。

众人纷纷写下“服”字。

第25章

季时禹执意要走,钟笙也不能强留,付过钱以后,她一路小跑跟着季时禹走到店外。

季时禹身材颀长,腿长步大,钟笙本能想要去拉他,手刚触到他的手臂,他就本能把人甩开。

许是太过敏感,他当下就觉得应该和钟笙保持距离,用的力道太大,也没注意到会打到人。季时禹明显听到自己夹克的金属袖口打到钟笙手上,啪嗒一响,钟笙立刻痛得丝丝直抽凉气。

季时禹回过头,钟笙正握着自己的手腕。手肘弯曲,大衣的袖口向下滑了几寸,白皙的手腕上一片青紫。

季时禹有些错愕:“我的袖子打到的?”

钟笙立刻紧张地将大衣的袖子往下撸,遮盖住了细瘦的手腕。

“我没事,是前几天蹭到的。”说着,她故作大方地对季时禹挥了挥手:“你走吧,我没事。”

季时禹看了钟笙一眼,也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