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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更别说刷化粪池。

和别人的可怕反应相比,季时禹倒是淡定多了,一边拿着水管冲水,一边用力地拿长刷子刷洗。那认真干活的样子,倒是把躲得远远的老师都感动到了。

化粪池刷得差不多了,学院里的领导过来检查,池院长居然也不嫌臭,跟着一起过来了,把学院里的几个年轻老师都整得诚惶诚恐的。

那群违纪的学生在刷洗完化粪池以后,都呈现出快晕过去的趋势,一个个歪七扭八,蔫蔫儿地站成一排。

池院长皱着眉一顿说教,大家纷纷表示永生永世再也不敢违纪了。

学院里其余的领导都不敢靠近那帮学生太近,实在太臭了,那味道令人作呕。池院长却走近了那帮学生。

从左至右,一个个批评、叮嘱。

走到最右边,他停在个头最高的季时禹面前。季时禹已经摘掉了头罩和口罩,劳动了一顿,虽然满头大汗,看着倒还是白白净净,血色绯红,和那帮面色惨白的学生不一样。

池院长一脸严肃地瞪了季时禹一眼。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

季时禹挺直了背脊,面上倒是喜滋滋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那要看什么事。”季时禹一语双关:“若是情之所至,那就无法控制的。”

池院长气得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身上脏,真想敲他一顿。

“在学校里耍流氓裸奔,还情之所至。”池院长不接招,继续批评着:“一点知识分子的样子都没有。”

季时禹笑,一点也不恼:“您批评的是,我努力改进。”

“笑什么笑?!”池院长一脸嫌弃地看着季时禹,半晌,几乎是牙缝里咬出来的四个字:“糟心死了。”

说完,气呼呼拂袖而去。

在家里被关了好几天,池怀音都觉得自己反应变迟钝了。

晚上池父回家,一脸严肃,一家人坐下吃饭,气氛很不对劲,要不是池母在中间调和,感觉池父好像随时都要掀桌子的样子。

饭后,池怀音本来要回房,又被池父叫进了书房。

父女俩隔着书房那张条桌,池父坐着,池怀音站着,书房里的气氛有些紧绷。

许久,池父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声音倒是平静:“马上研三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嗯?”池怀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分配去哪里,就是哪里吧。”

池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皱着眉头盯着她,半晌问她:“去不去日本?现在全世界电池发展最好的就是日本了,你的专业,去那边合适,学校有委培名额。”

池父话音还没落地,池怀音已经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我觉得国内挺好的,我不去日本。”

池父被池怀音的果断拒绝气到了,他知道池怀音是为了那个小痞子,气呼呼一拍桌子,“要送肯定一起送,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池怀音原本以为这是池父拆散他们的手段,没想到他是打定这样的主意,一时也有些内疚,可真是小人之心了。

但是季时禹这个人,谁能拿他的主意,也不知道他毕业是什么打算,她也不敢贸然答应,想了想,谨慎地回答道:“我考虑考虑。”

……

第二天,池怀音的“反省”生活终于结束,池父给她解禁了。重回学校,连那带着海风味道的空气,都格外好闻。

一连几天不来上学,室友们都着急死了,唯有江甜,气鼓鼓地,等着别人问完了话,才把池怀音拉天台“审问”。

通过赵一洋,她已经知道了池怀音和季时禹的事,但是作为室友亲闺蜜,她不能接受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恨不得要绝交才能平心头之恨。

靠着池怀音赔小心道歉哄人,江甜才原谅了她。

池怀音几天没有上课去实验室,池院长给她请的病假,曹教授以为她是真生病了,对她好一顿关心,还嘱咐季时禹多照顾她。

一个上午熬过去,终于从众人的眼皮底下得了自由,找了个没人的小树林里说话。

季时禹的反应倒是直接,根本不等池怀音说话,就直接把人抱在怀里,紧得池怀音都快喘不过气了。

季时禹自己都有些震惊,不过几天没见,思念就像野草一般疯长。

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和她说,看到她的那一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想紧紧抱着她,她个子不是多高,一米六出头,在季时禹怀中小小一团,又香又软,让他不愿放开。

好像故事里说的那样,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塑成的人,只有抱在怀里,才能完整。

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他一直以为喜欢一个姑娘,是像喜欢钟笙那样,见不得她过得不好,看到她穷困,狼狈,就想帮助她、保护她;以为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一个理由,是一眼钟情,是命中注定……

却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润物细无声的,一天比一天加深。

认识池怀音的时间,不比钟笙短多少,从前,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话不多的文静乖乖女,潜意识里,他总觉得池怀音和他不是一国的。

可是当她大胆闯进他的世界时,他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特别的开始方式。

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对不喜欢的人,多肉麻的话都能当笑话一样说,可是面对真的喜欢的姑娘,却觉得那些话好像说不出口似的。

大多时候,他表现得火急火燎都像个急色鬼,但是他发誓,他面对池怀音的时候,心中没有什么邪念,他只是想抱着她,想听她说话,想看她笑,连她脸红,都无比顺眼。

就像赵一洋当初说的,一个在这世上了无牵挂的人,突然有了一样只属于他的东西,那感觉实在太宝贝了。

池怀音被他抱得喘不过气,忍不住拿拳头捶了他胸口两下。

“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听了池怀音的话,季时禹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一些,圈着她的后背,把她控制在手臂范围内。

池怀音抬起头,还没开口说话,季时禹已经低头亲了过来。

唇齿相碰,分外缠绵,原本要说的话也随着这深情的湿吻抛之脑后,只是抓着他的后背,依靠着他度给的空气过活。

许久,热恋中的人互诉衷肠之后,池怀音才终于想起正事,心疼地摩挲着季时禹的脸颊,关切地问他。

“听说我爸罚你去刷化粪池了?”

季时禹对此倒是满不在乎:“岳父大人高兴,要我上刀山,下油锅也行。”

季时禹低头亲了亲池怀音的额头、鼻尖,声音低低的:“这几天我才领悟了一句老话。”

“什么?”

季时禹叹息回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