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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的工作结束,池怀音一个人去食堂吃饭,工人太多,大棚搭建的食堂里人声鼎沸,热得一点都不像冬天。

但是很奇怪,看着大家洋溢着单纯笑容的脸孔,池怀音内心感到安定和满足。

抱着搪瓷碗回宿舍,楼下的一排水池此刻一个人都没有,池怀音独自在水池前洗碗,水声哗哗的。

池怀音专注洗着碗,直到她身边另一个水龙头被开启,她才下意识地跟着抬头。

厉言修微笑着用简陋的水龙头洗了个手,然后侧头看向池怀音,言笑晏晏:“池小姐,你换工作,也不告诉我一下吗?”

……

池怀音的宿舍比其余人的条件要好一些,因为有一个单独的厅,可以用来见客。

池怀音找了半天,才找到公司多发的一个杯子,给厉言修倒了一杯水。

“公司刚起步,条件比较艰苦。”

厉言修到处打量了一下,内心也有些复杂。

从认识池怀音开始,她对他永远是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不叫一大群人,她不会见他,不找一大堆理由,她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她总是想把他当大哥,却从来不问问,他到底想不想当她的大哥。

池怀音家的人和厉言修都很熟,厉言修稍微一打听,就能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她也没什么可瞒的,只是这事池父池母还不知道,她也有些忐忑。

“你没有告诉我爸妈吧?”

厉言修听到这里,眉头稍微蹙了蹙:“要不是我去研究院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换了工作。”

“当时比较急,就忘记了。”

厉言修若有似无瞟了她一眼:“听苏表哥说,他给这家公司投资了300万?”

池怀音坐下,对厉言修也没什么防备:“表哥希望我来帮他坐镇。”她说完,又解释了一句:“我是研究电池的,也有电池企业的管理经验,我相信我的判断,更相信电池市场。这笔投资,肯定是能赚回来的。”

厉言修对于苏表哥的投资如何并不感兴趣,他知道这家公司的法人是谁,也知道这个人和池怀音的关系,这才是他在意的东西。

“是因为那个男人,你才来这里的吗?”

她出身高干家庭,有完美的履历,大好的前程。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男人,她不用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和生活。

池怀音手上握着自己的水杯,温热的白开水通过搪瓷外壁传感到她手心。

许久,她才说:“我不知道。”

厉言修知道池怀音的性格,他再追问下去,她一定会有所察觉,然后越推越远。

他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淡淡说着:“刚出来太急,带了很多东西过来,在车里,我去拿。”

池怀音放下水杯,“不用了。”

想到季时禹,池怀音面对厉言修就感觉到有些尴尬。

“是伯母要我带给你的。”

“……”

两个人一起从池怀音的宿舍下来,走到办公楼前的空地上。

除了自行车,空地上停了一辆丰田皇冠,已经引得公司很多技术员都趴在栏杆上围观。

在那个年代,车是奢侈品,好车更是见到都觉得荣幸。

厉言修从车里拿出一大包零食,递给池怀音。

“在乡镇工作,想必这些都买不到了。”厉言修怕她不接,又补了一句:“真的是伯母给我的。我哪有这么细心。”

池怀音对厉言修的话一贯深信不疑,以池母的个性,知道他要去单位看她,要他带零食也很合理,便直接下了。

她微笑着对他说:“周末我去拜访伯父伯母,老是让你看我,给我们家送东西,我去还个人情。”

厉言修不置可否地动了动嘴唇。

“嗯。”

“那个……言修,麻烦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换工作,肯定会气死的,我准备过段时间,公司有起色了,再和他们说。”

“嗯。”

“你路上开慢点。”

……

厉言修的车离开了长河电池的厂区,池怀音才觉得松了一口气,拎着一大包零食往楼上走。

与此同时,厉言修开着车回城。

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紧皱。

如果不是研究院的院长告诉他,池怀音换了工作,他不知道多久才会知道这件事。

他一个人去选购了很多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买了很多进口的生活用品去看她,结果得来的,居然是这么个消息。

他平素工作忙,又代替父母出了一阵子差,再回森城,竟然一切掌控之中的东西,都全盘失控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视线落在前方,路灯一盏一盏,光线并不强烈,却让他有种刺痛的感觉。

路过红灯,高度行驶的车终于停了下来。

他疲惫地靠在方向盘上,许久,慢慢捻了捻眉心。

……

******

火车一停靠到森城,赵一洋就跑了,去见江甜了,火烧屁股似的,连再见都没和季时禹说。

他拎着包一个人回了上沙镇,差点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

几十个小时的舟车劳顿,季时禹终于回到厂里。

刚到楼下,他已经被周继云拉住了。

他上半身穿着外套,下半身穿着一条短裤,想必是出来上厕所的,一看到季时禹,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说:“老大,你有危机了,大嫂的追求者来了,开着一辆丰田皇冠,长得还他妈贼帅,大嫂还请这个人上楼坐了好几十分钟,这人临走,还给大嫂送了好多吃的。”周继云说着,顿了顿声:“刚才大嫂给我们分了好多。”

“……”季时禹归心似箭,就是想要回来见池怀音,谁知道,这人还没见着,就被通知后院起火。

这什么情况?

他抬起手上的包,一把将周继云推开。

“闪开。”

……

池怀音睡前把晒干得衣服了回来,正坐在厅里叠着衣服。

身旁的音机里播放着晚间的音乐节目,窗户紧闭,一点都不冷,房里花草开得郁郁葱葱,一点都没有冬日的感觉。

池怀音跟着广播节目哼唱着邓丽君的旧曲,好不惬意。

“嘭”一声粗鲁的声响,池怀音脆弱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幸好她还没栓门,不然就这造反一样的力道,估计整扇门都要飞了。

池怀音惊愕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满脸紧绷的季时禹,满身森然,站在门口。

池怀音放下衣服,站了起来,一脸不悦:“你现在连门都不会敲了?”

季时禹没有回话,视线一眼就看到她放在桌上,已经分了一大半出去的零食袋。

季时禹一看到那东西,就觉得有一股子无名火,从胸腔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