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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禹的口气带着几分质问。

池怀音见他一进来就要兴师问罪,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公司的那些男技术员在他耳边嚼了舌根。谁说男人不八卦,男人八卦起来,女人都害怕。

比起季时禹的怒火中烧,池怀音却觉得好像有天山冰泉水润过心田。

也不知怎么的,见他在乎,见他吃醋,却觉得胸腔满满的。

她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回答:“零食。”

季时禹双手叉着腰,大男子主义缺陷再一次显露出来。

“你怎么能随便拿别的男人送的零食?”

池怀音一脸不在乎的表情,走过去,将零食袋的口系了起来,回过脸来看着他:“你不是也随便给别的女人送过零食?”

季时禹习惯了柔顺乖巧的池怀音,倒是没想到她辩驳起来,比那些旁的女人也毫不逊色。

他正要说话,池怀音已经把他推出门外。

“嘭”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还好死不死,插上了门栓。

“喂池怀音!”季时禹被气到了,不住拍着房门:“我发现你长能耐了是不是?”

门内一片死寂。

“你信不信,我把门拆了?”

门内依旧无人回应。

住在季时禹房间不远的周继云,轻佻地倚着房门,手上还拿着池怀音分的花生,一边剥一边吃。

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追女人,靠武力,那可是要坐牢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

季家独子上大学之前,池怀音曾在吃饭的时候,随口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季家独子很认真地回答:温柔、大方、善解人意。

季家老父亲皱眉:哪有把自己的妈妈当理想型的?

后来,季家独子带着女朋友来家里。女孩子主动桌子把菜汤泼了一桌子,主动洗碗摔了好几个碗,主动要去厨房的时候,池怀音终于忍不住阻止了。

季慕池,哪有把自己的爸爸当理想型的?!

第41章

门外的动静停歇,池怀音没有开灯,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

和城市霓虹灯闪烁的夜晚不同,上沙镇白日看上去落后的景象,夜间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派祥和的静谧。没有灯海,没有车河,月光不再是点缀,和星星共舞一曲悠扬的乐章。

老旧的路灯光线昏黄,斑驳的树影映入那杯温开水里,婆娑斑驳,随风摇曳,像人的心事一样,纷杂繁复。视线所及的别处窗户,能看见人影走动,池怀音一眼就能看见季时禹的那一扇。

许久,一整层的同事们都入睡了,所有窗户里的灯一盏一盏都熄灭了,池怀音也终于感觉到困意。杯中的水凉了,池怀音抿了一口就没喝了,任其放在窗台上。

刚要上床睡觉,那扇破旧的门被人敲了几下。

很轻柔的力度,三四下就停止了。

池怀音猜到可能是季时禹,想到他最近粗鲁无礼的表现,没有立即去开门,过了许久,她确定外面都没有声音了,才去拉开那扇紧闭的木门。

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在黑夜中格外空荡。门口没人,只有一低头,摆在门口的小盒子和纸条。

池怀音弯下腰,将地上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季时禹去福岛出差,行程非常赶,他还是抽了空给池怀音挑了礼物。

一个漂亮而致的八音盒,钢琴的样式,琴键上有一个女孩在跳舞。梦幻而少女。

池怀音甚至很难想象,季时禹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去礼品店挑八音盒的样子,那画面一定非常诙谐。

黑暗的房间里,池怀音打开了八音盒,悠扬的音乐轻柔响起,舞动的少女投影在黑白的琴键上,美轮美奂。

轻柔的音韵像流转的时光,让池怀音觉得好像跟着回到学生时代一样。

仔细回想,第一次见季时禹,是在高中开学之前。

她刚被送回宜城一中,宜城一中建设不如森城的学校,厕所在操场的角落里,上完厕所出来,她就迷失了方向。

那时候季时禹在操场角落抽烟。一副流氓地痞模样,任谁也无法把他和成绩第一这个设定联想到一起。

她不小心看到了,诚惶诚恐,愣愣站在旁边看着季时禹。

他见她傻乎乎怔楞,将烟夹下,右手自然下垂,搁在大腿之上,没有一点慌张,只是微微皱眉,做出抬手的动作,黑暗的影子瞬间将池怀音笼罩其中。

他说:“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那模样,着实把池怀音吓了一跳。

那时候命运没有告诉她,她的一生,会和这个男人有这么深的牵连。

多年过去,当初一无是处的坏男孩渐渐成长成了另一个人,虽然依旧没耐心,热血,冲动,却成了一个百人工厂的支柱和依靠。

绅士会自私,君子懂抽身,只有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粗人,愚蠢背下的责任,就绝不会卸下。

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却能给大家这样的安全感。

所以即便他有很多很多缺点,大家依然以他为首。

池怀音拿起纸条来看,上面季时禹的字迹熟悉到不能描摹。

铁画银钩,下笔有神。

晓看天色暮看云。

他故意没有写完后面两句。

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池怀音将纸条捧在胸口,久久不得平静。

******

清晨的阳光混着厂里的鸡鸣狗叫,叫醒众人。

有条不紊开始生产的厂房里,有人见周继云一大早就上岗了,且又在狼狈攀爬,四处给机器上机油,忍不住问道:“周继云怎么又在上机油?”

赵一洋清早回来上班,听了些故事,笑得前仰后合。

“死于话多。”

周继云本就怨气升天,对季时禹不敢造次,对赵一洋可是熟得不行,一块油抹布就飞了过来,在赵一洋的工作服上留下一道黑印子。

赵一洋一边笑一边跑:“冤有头债有主,你对我撒什么气?!”

……

1996年,在繁忙的工作之中,就这么到来了。

没有节日,没有假期,长河电池的众人都毫无怨言地加着班。

东信的那一批货赶出来,就能过年放假。

这是大家唯一的动力。

一月底,东信的订单终于全部完成,交货的那天,几乎所有的工程师、工人,都站在厂门口,看着电池装箱,上货车。

看着那些印着“长河电池”的货箱被抬走,不少人甚至忍不住抹泪。

赵一洋左手搂着季时禹,右手边站着池怀音,不敢搂,转而拍了拍池怀音的肩膀。

“等着支票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