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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为了去德国,大闹过森大,里面那些老教授老教师,都知道当年那件事,她自己也觉得不光,总是下意识想要逃避。

本来就心事重重,一找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站了好多人,据说是一个德国来的专家团,真是好巧,其中还有一个是老熟人。

丈夫的女学生,当年和丈夫闹出绯闻的女人。

回到家,池母好一阵子夜里都睡不好,委屈、难受、绝望像潮水一般,将这段不如意的婚姻淹没。她不愿被溺毙,所以她选择了自救。

池母眼神慈祥地看着池怀音,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为她整理着鬓“很多事情,积累了太久,已经没有办法去解决了。”她瞥了一眼还在厨房切水果的季时禹,心里倒是很感慨:“其实我对这个孩子没什么意见,我能看出来他喜欢你,虽然浑,倒是一片真心。妈妈希望你因为爱和一个人组建家庭,而不是一厢情愿。”

“妈妈……”

“妈这辈子,算是没有这个福气了,但是我的女儿,我一定照看到我死的那一刻。”池母声音有些哽咽:“别怪你爸爸,他和我一样,都是最最希望你幸福的人。”

池怀音想到池父最近的状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要不要和爸爸谈谈,他最近状况不好,看得出来,他还是在乎的。”

“……”

在乎吗?也许吧。

他们这段婚姻已经走过了三十年,风风雨雨闹出了许多,虽然跌跌撞撞,总归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

只是她始终觉得委屈。

他们之间的交往都是她主动的,当初他回宜城看他母亲,她惊鸿一瞥看上了他,之后不顾女孩的矜持,总是到他们家帮忙,给他母亲洗了一年的衣服,硬是让他母亲把她包办成了他的妻子。

那时候她不懂什么感情,不懂什么门当户对,就是一个普通少女的心情,嫁给了心上人,那种幸福感让她忽略了,他是人,是个男人,他也有他的想法和决定。

连新婚之夜,也是她主动的,他一动不动坐在床沿,生气又木讷,她主动抱住他。

而他多半是因为年轻,经不起诱惑。

之后有一阵子,他们倒是像正常的新婚夫妻一样相处。

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她不过二十二岁,也爱美,头发留得很长,长相又好看,买个菜都被那种蹬着自行车的小痞子看上,人家扯她的辫子,大约是见她像个未婚的小姑娘,便吹着口哨问她:“姑娘,处对象了没有?”

她那时也害羞,刚要跑开,就见到他骑车过来接她,看见了这一幕。

她跑向他,他却一脸地不悦,对她说:“别人结婚了都剪短头发,或者盘起来,只有你,留这么长的辫子,也不知道给谁看。”

她意识到他对她的不喜,便开始想要开始改变,甚至刻意讨好他。

她认为他们的差距主要是她没有读够书,所以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于是也想学习他学的东西,但是他学的东西太难了,她打开书本,都跟天书一样。

她动了他的书,他以为她偷翻他的东西,气急败坏和她吵架。她有些理亏,之后便很少会进他的书房领域。

他每天没事就在家里看书,没人和她说话,她就拼命在家里打扫。他受不了了,对她发脾气:“你别整天在家里打扫了,你又不是佣人,再说了,我妈又不在,你勤快给谁看!”

那时候,她的性格就开始改变,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他口里的泼妇。

她剪掉了不讨他喜欢的辫子,每天看没营养的话本杂志,不再和他说话。

两个人的交流只剩下生理上的。她是他的妻子,他也不会在外乱来。

这段婚姻原本是持续不下去的,她每天看到他就在想,要不还是离婚吧,她能为他做的,可能只有给他自由了。

然后老天就给了她一个孩子。

他们吵架吵得要死要活的时候,她突然吐了他一身,他也慌了,不敢和她吵架了,送到医院里,才知道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他特别高兴,他每天回家,看到她就会笑。

他那时候很郑重地对她说:“要是男孩,就叫怀远,要是女孩,就叫怀音。”

……

她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是有感应的。

这段婚姻能走下来,是因为他们之间,也曾发生过几件好的事情。

第一件,是她生完池怀音的那天,还在产房里,生完晕晕乎乎的,一睁开眼睛,发现他没有去看女儿,而是在她身边傻站着,见她醒了,面上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几个产妇都是刚生完,只有她身边有丈夫。

她很虚弱地问他:“女儿呢?”

这一提醒,才让他想起,还有一个孩子。然后火急火燎地塞了一个红鸡蛋给她,红色的颜料染了她满手,让她无奈极了。

他除了做学问,任何方面都笨手笨脚。

“医生说生完孩子会很饿,你先吃个鸡蛋。我去看完孩子,就给你去买碗面条。”

第二件,是她怀第二个孩子,没有生下来,大出血差点死掉,医生说她身体不好,以后最好不要再怀孕,怕有生命危险,那之后,他就去结扎了。

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便把这个女儿当成宝贝。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也许他们的关系不会走到极端。

那个女人是他的学生,长相没有她一半漂亮,但是比她年轻许多,清瘦型。她们最大的不同,是那个女人能和他讨论学术上的东西,而她不行。

那个女学生喜欢他,整个学校很多人都能看出那姑娘的心思,她以为他会避嫌,但是他却如常和她来往。在那个男女风气很保守的年代,他们的事被一些长舌妇传说,各种各样不堪的版本传进她的耳朵,她终于坐不住了。

学校要派他们去德国,她去单位大闹,弄得单位里的同事都对他指指点点。他很生气,他们在家里吵架,吵得邻居都要来敲门。

她始终挺着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跟着去,你就爬到别的女人床上去了!”

他也很生气,忍不住吼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个女人后来留在了德国。几年里,都是很普通的来往,他确实没有做出任何越界的事,但是因为她大闹这件事,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也算是走到头了。

同床共枕,却渐行渐远。两个人都只是把女儿池怀音当做这段婚姻唯一的慰藉。

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他去德国。

她做的事丢了他的脸,才把他推远。

更或者,他们从来没有走近,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关于池怀音的疑惑,池母没有说太多,很多事情太过久远,说出来也失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