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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缘分,两个人不会走到一起。”池母笑着,眼眸中却带了几分苦涩:“但是缘分不够,也走不完这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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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池母租住的地方离开,两个人又要去看池父。

池父虽然爱发脾气,老固执,但是内心真的特别脆弱。

离了池母,他就跟离了秤的砣,只是一块笨重的铁块。

得知他们从池母那里回来,却又不肯放下身段多问。只是摆着架子说着:“她要是后悔,要她亲自来和我说。”

池怀音听见自家父亲居然还有这种自信,也是很尴尬,只能转移话题:“您吃了没有?”

她一脚踢在季时禹小腿肚子上:“去做饭先。”

季时禹知道他们父女俩要说话,沉默离开。池怀音才开始询问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池父那嘴一贯严,根本撬不出个什么。

不过池怀音话里提到的池母随口的几句话,倒是提醒了池父一些事。

比如关于他们这段婚姻里的几次风雨。

最初和她结婚,池父是非常不情愿的。

首先,他并不喜欢太漂亮的女人,长相漂亮的女人,大多大脑空空,而且这一类女人多艳俗,又招蜂引蝶。

其次,她没有什么文化,他是大学生,研究生在读,是大学里的教员,她初中都没有毕业,两个人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是母亲做主,直接把她接进了门,他只能接受。

刚娶他的一段时间,总有人羡慕他,十里八乡最漂亮的一个姑娘,当初市长的秘书都瞧上了她,她却一心只喜欢他。

他得承认,她看他的目光,让他有优越感。

她心灵手巧,什么都会做,结婚后,每天都变着花样做饭。他下班去接她,正好看到几个社会小青年调/戏她,别人扯她的辫子,他看到就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爽到了极点。接了她也不说话,等她说话,他就打断她,语气冷硬地说:“别人结婚了都剪短头发,或者盘起来,只有你,留这么长的辫子,也不知道给谁看。”

那之后,她就把头发给剪了。他看到她短短的头发,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短“短头发,也挺好看的。”

他听到她吸了吸鼻子,大约是又偷偷哭了。

因为不同的教育背景和不同的生活习惯,他们也会有些口角。他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工作关系,每天在家都有做不完的事,看不完的书。她没事就在家里不停地打扫,他看了就有些受不了。让她不要一直打扫了。

可是他话总是说不好,说着说着就要去刺她一句。

其实他明明是看她太辛苦了,不想她再这样累。

他想和她平等的相处,而不是她一味去讨好他。

而她却总是觉得他嫌弃他。

两个人越吵越烈,到后来,他也放弃了想要过好这段婚姻的想法。

磕磕绊绊过了十几年,两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的关系得到修复,虽然只养成了池怀音一个,但是总归是彼此都有了割不断的联系。

那个女学生的出现,他并没有觉得有多特别。

那个女学生跟他热情表白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想到,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喜欢他,为什么他就能感觉到那么深刻的感情呢?

他成天在实验室里,对于外界的传言并不关心,她为了那个女学生和他吵架,胡搅蛮缠,他也气得要命,却又吵不过她,她学问不行,歪理倒是多,能把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后来就干脆不理她了。

我行我素继续生活。

其实他们夫妻关系降到最冰点的原因,也确实和去德国之前的事有关系。

他很生气,觉得她不信任他,甚至侮辱他的人格,他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背叛婚姻没有责任心的事。而她把他想得那么不堪,他很生气。

哪怕这婚姻不是他想要的,他也很尽心尽力去做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但她就是不依不饶,他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消停的女人。

最可恨的是,以前她还特别主动,从德国回来以后,就不主动了。冷冰冰地对他,虽然还是照顾他,但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不仅是她,连他也觉得,当初真的不该去德国。她对于那个女学生的事一直有根刺,她不问,他主动去解释,也很奇怪。

于是就这么别扭地生活了十年。

她进抢救室的时候,他在想,只要她能好好活出来,他一定好好和她掰扯掰扯这一生,到底是谁的错。

谁知道她一活出来,就要离婚。

他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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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好池父吃完饭,从池家出来,外面的天都有些黑了。

季时禹累了一天,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你们家闹家变,我鞍前马后跟个男保姆似的,累死了。”

池怀音抬手捏了捏季时禹的手臂:“辛苦你了,等我爸妈和好了就好了。”

“你还想要他们和好啊?都闹成这样了。”

虽然说父母这辈子总是吵架,池怀音也一度觉得他们分开也许会比较好。但是这次池母抢救的事,却突然点醒了她,也许他们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剑拔弩张。

如果池父真的一点都不爱池母,又怎么会在池母生死未卜的时候,垮成那样呢?

“我感觉我妈也不是真的没感情了,可能是遇到什么事了。”池怀音想到和他们对话中的线索:“等我知道德国专家团到底怎么回事,也许症结就找到了。”

对于池怀音这个想法,季时禹却并不赞同。

“其实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做什么事,让一切顺其自然,会更好。”

“嗯?”

“我觉得吧,伯母这辈子都挺辛苦的,她现在过得快活不好吗?”季时禹想了想说道:“你看她现在每天多舒服,也不用伺候你那个老顽固爸爸。有什么不开心的,干嘛一定要和你爸爸和好?回去伺候那个老顽固,有什么好开心的?人到晚年,更要肆意地生活!不能自私地把人往又推回火坑啊。”

“……”

季时禹被池父那么痛打过,也没有那么以德报怨,认真说道:“而且你想啊,你爸妈不和好,你爸爸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就没空反对我们俩了,一旦他顺心了,又要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

季时禹讲得滔滔不绝的,回头看着池怀音,她一动不动,一脸菜色,有些困惑:“你怎么了?一直对我眨眼睛?”

池怀音瞪大了眼睛,半晌,小心翼翼地对季时禹身后的人说道:“爸爸,你怎么又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