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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听说是江湖第一大帮江左盟宗主的青年男子也打过几次照面,总觉得他是个温文尔雅的病弱书生,心中还很奇怪这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竟能令群雄俯首?

直到此刻。

此刻她才凭着她那不多的江湖阅历看出,眼前这病弱书生斯文无害的外表只是刀剑的鞘,内里裹着的是腥风血雨中洗练出的锋刃。

“梅宗主放心,阿月只想和小姐安安稳稳过完此生,绝没有半点其他心思。”阿月敛眉低目地道,“当初隐姓埋名混进柳府为婢,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既是苦衷,就不必言明了。”梅长苏温和地打断她,眸中的锋锐寒意早已无迹可寻,“时候不早,两位起程吧。”

柳小姐全没察觉阿月和梅长苏这几句言辞间发生了什么,听到梅长苏叫她们起程,依依不舍地对萧景琰道:“陛下,那我走啦,你好好保重。”又转向梅长苏:“苏先生也是。你们两个都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阿月跟在她身后,沉默地向两人施礼作别。走出门外却又不自觉的回头张望。柳小姐拉着她手,奇道:“阿月,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阿月摇摇头牵了她朝苏宅侧门走去,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我只是在想,幸好他们都是好人。”

“皇上当然是好人啊。”柳小姐因为广阔天地就在眼前,脚步越来越轻快,“阿月,你怎么没告诉过我你会武功?”

“路上慢慢跟你细说。”阿月露出一丝笑意,加快脚步跟紧她。

“嗯,”柳小姐更不追问,瞥见前头引路的宫羽,好奇得抓心挠肝,“这位宫姐姐也会?唉,你们都会,就只我……”

宫羽停步回身,微笑道:“此去长路无聊,柳小姐若不嫌弃,宫羽这几招粗浅功夫倒可教你。”

就当是你与太子成亲那日险些提剑去砍你的赔礼吧。

柳小姐哪里知道这位美若天仙的姐姐心中在转什么念头,闻言雀跃欢呼,三个女孩有说有笑地登车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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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侧门内目送柳小姐一行人离去,萧景琰和梅长苏并肩缓步穿过宅院。正值春末夏初,苏宅中花香醉人,绿荫匝地,景致极佳。萧景琰在宫中绷着脸装了几天丧妻之痛,这时深吸一口气,不觉胸怀大畅。扭头却见身边人面色沉沉,一怔之后随即明白过来,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笑道:“方才险些把人家姑娘都吓哭了,梅宗主还不解气?”

梅长苏眉头微蹙:“你还有心思说笑。”

他是真的后怕。苏宅中人以男子居多,柳小姐在此暂住,大家都要避嫌,谁会去盯着她的陪嫁侍女看?那阿月刻意不引人注目,每次照面皆低着头安静恭谨的立在角落里,叫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因此连他都疏忽了没多加留意。今天若非她走上前说话,只怕就一直被她瞒了过去。想到这样一个身怀武艺的女子藏匿在萧景琰内宅之中,就算她一开始并没意图不轨,却也不啻于一柄尖刀悬在床头,谁知什么时候不小心便落了下来?

他想吩咐下属去调查这阿月的底细,可又觉到此地步已无甚必要。若就这么轻轻放过不理,心中却总似梗着一块。再想萧景琰从前在王府,他正妻身边有这样的人都无人察觉,如今他在宫里,下人之多之杂更数倍于王府,岂不更加危险?

正想的入神,忽然手上一暖,搓揉着衣袖的手指已被人握在手里,耳边响起萧景琰略显无奈的声音:“小殊,我只是做了皇帝,不是成了纸糊的。那姑娘就算是刺客,我也未见得就打不过她啊。”

梅长苏怔了怔,不意他竟明白自己在担心什么,隐隐欣喜之余又有些莫名地羞赧,瞪他一眼道:“陛下武功天下第一,但岂不闻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人都走了,还能有什么明枪暗箭?何况她们去东海,你难道没叫聂铎盯着?”萧景琰捏捏他手指,“你要实在担心,不如明天到养居殿帮我掌掌眼,看看宫女太监们中可还有高手埋伏着。”

梅长苏明知他是调笑,却还是忍不住认真思考了一下谁知道养居殿的下人们中间有没有第二个阿月呢?

萧景琰看他蹙眉思索的模样,胸口像被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又痒又暖,飞快地瞥了一眼四下,将他抱住在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悄声笑道:“要不你干脆搬进宫和我一起住,也得你替我担心。”

梅长苏知道自己和萧景琰一处时下属们不会近前,对他的怀抱倒不抗拒,只是拍拍他的脸莞尔道:“又胡说。”

萧景琰嘿嘿一笑,转了话题,“晚上我想吃饺子。”

梅长苏斜眼睨他:“你私服出宫,还想待到晚上?”

“那中午也行,”萧景琰松开怀抱,改为揽住他肩头,两人继续前行,“现在叫吉婶儿和面调馅儿,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一旁的树上忽然探出个脑袋,随即一条人影轻轻巧巧地落在梅长苏身边,“苏哥哥,吃饺子!”

却是玩累了在树上休息的飞流。

飞流今天系了条茶白的发带,穿同色的夏衫,在穿过树荫的初夏阳光下俊美得可以入画。

可惜他苏哥哥这时根本不敢看他,别开脸好一通干咳:“好,吃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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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柳小姐之后没几天,苏宅又经历了一次离别晏大夫觉得他这最不省心的病人委实已无大碍,决定离开金陵去云游。

他走的那日苏宅所有人一齐送至城郊长亭,连萧景琰都私服赶了来。

梅长苏平日里时常嫌老大夫管头管脚,又嗦又严厉,但分离在即却万般不舍,宁愿再被他管束几年,挽着他的马缰嘱咐了许多路上小心之类的话。相比之下晏大夫倒洒脱多了,一向严厉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拍着他的肩头叹道:“总算没被你小子砸了招牌。今后好好的,老夫可不想哪天又被人飞鸽传书叫回来。”说罢看了看当朝天子,语气一如既往地仿佛在教训自己弟子:“你好好盯着他。”

萧景琰含笑点头:“一定。”

不到一月,蔺晨也接到了琅琊阁的书信,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回去处理。临行前照例哄飞流同去,照例被飞流斩钉截铁的拒绝。

接连的离别让苏宅显得有些冷清。但离别并非永诀,再会之日可期,所以也并不伤感。日子平顺的延伸。饱受战争创痛的大梁缓缓休养复苏,因为赈济灾民抚恤遗孤做得漂亮,萧景琰这位新皇帝在民间声望高涨,边境不少百姓甚至在家中设了他的长生牌位;而中书舍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