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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那两个苦命的儿媳,又自责得很……”她说到这声音微哽,几个夫人连忙劝“太后节哀”。太后拿手帕按按眼角,接着唏嘘道:“皇帝昨日跟我说,这些事总是宁可信其有,谁家的女儿不是捧在手心中当宝贝养大的,万一入了宫又有个好歹,叫他心中怎么过意得去?”

说到这太后抬眼看看几位夫人,摆手止住她们开口:“实话同你们说,当年南楚送公主来和亲,先帝本也是属意他的。可是礼天监算过说八字不合。哀家前些日子又将礼天监正请来问了问,他虽然不敢明言,但恐怕那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

她抬手揉揉额角:“皇帝的意思,立后这事就暂时不提了。你们也知他的脾气,他从小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哀家这做娘的也劝不转来。何况说句不识大体的话,哀家也实在不忍心自己儿子再经受一次丧妻之痛不提就不提了吧,横竖他如今忙政事忙得连觉都睡不好,也没空管后宫。”

太后话说到这个地步,那几位夫人除了说几句干巴巴的劝解的话然后告辞,还能做什么?

再过一段时日,萧景琰忽然在朝上提出,他虽暂时无意立后纳妃,但皇储毕竟是社稷之大事,总要早些准备起来才好。他思忖良久,决定选萧家宗室中适龄的子弟当做皇子教导培养,将来时机成熟了,便从中择贤而立之。当然入宫之事全凭各家自愿,并不强求。

又道有感于前朝党争之祸,将来就算他自己有了子嗣,也会同宗亲的子弟的放在一处一视同仁的教养“立储君时朕只量才品德,不管他是不是朕的儿子。”

群臣目瞪口呆,一时都不知该如何作答。鸦雀无声中就见一向低调沉默的中书舍人苏哲整衣出班,将皇帝的这一决策大大称颂了一番,说子曾经曰过“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此举正合了圣人“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的微言大义,夸“陛下胸怀堪比夏禹商汤”,“大梁有明君如此,大同盛世可期”云云。

萧景琰面露微笑:“爱卿可将朕夸得太过了。爱卿既觉得这法子可行,就帮朕参详参详吧朕想东宫偌大的地方空置着,未虚耗人力物力,不如就拿来做众宗室子弟们学习的地方,你看如何?”

梅长苏躬了躬身:“陛下圣明。东宫与禁宫相距很近,也方便皇上前去探看。依臣之见,还可以效仿民间书院,定下统一的规矩章程,入学者皆一视同仁,不管身份高低,只依章程陟罚臧否。”

萧景琰眉梢一挑:“朕倒不知民间书院是怎么个光景,听着倒是很合理。等会儿散朝后苏卿跟朕详细讲讲。”

他二人你来我往的一番造作,殿上其他人愣愣听了一会儿也相继回神,默然掂掇了片刻后,家有适龄子弟的宗室们心思首先就活络了,虽然“自己孩子有朝一日会当上太子”这种念头不敢多想,但孩子在皇上身边长大,将来的前途怎么也更有保障不是?

其余臣子纵使觉得将宗室子弟集合起来教养从中选择储君的做法有些……标新立异,但说到底是萧家的江山,宗室也都是萧家的子弟,历史上并不是没有传位于侄儿、堂弟的先例。

何况听皇上和苏舍人的对答,显然是主意已定,今天并不是来征求他们意见的,所以何必冒着触怒天颜的风险跳出来反对质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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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雷厉风行,即刻命人将东宫稍作休整布置以便子弟们居住,颁下旨意言明不光是京城中萧家的子弟,各地封邑如献王亦可自愿送子弟入京。

同时规矩章程也逐步订立完善,皇帝采纳了苏哲的进言,效仿民间书院,干脆在东宫门口另立一碑,题做“大公书院”,同时东宫匾额不撤,意寓出入此书院的子弟人人皆有可能成为东宫之主。

皇室虽素有宗学,但这书院又与宗学不同,首先入学的只是萧姓子弟,其次要求子弟们食宿皆在其内,一旬休沐一日。入学的子弟每人只准带一名书童伺候,吃穿用度皆由书院统一配发,且需遵守书院的作息时刻。

此外还有林林总总的规条和奖惩措施,违反若干次后即请出书院,终身不许再入了。

许多娇生惯养的宗室子弟刚听到还有这许多规矩就打起了退堂鼓,但他们的父母反倒觉得心安规矩多表示管得严,统一吃用不必担心孩子受家世更显贵人家的欺负。况且听说执教的是太子三师,朝中重臣也会轮次去讲授自己所长之学,弓马武艺皇上还会抽空亲自点拨,这样的好机会哪里去找?

没多久东宫修缮完毕,愿意入学的子弟名单也呈到了御前。其中颇令人意外的是已故英王爷的嫡孙竟也来了英王爷乃是萧景琰的皇叔,当年在赤焰案中因替祁王不平,言语过于激愤触怒萧选而被赐死。总算纪王哭着苦劝,萧选最后关头放过了英王一族,将其妻儿远远的发配去了凉州,表面上仍是让其子荫了郡王位,在姑臧封了食邑,但那西北苦寒之地,常年风沙漠漠,还时常有塞外边民滋扰作乱,委实算不得好地方。

萧景琰登基后曾想将其族人召回京中好好补偿,可梅长苏劝他道英王夫人和世子一家在凉州已十数年,未必愿意再举家千里迢迢跋涉回京。这旨意一下,只怕好心反成了坏事,倒让人疑心新帝对他们不放心,一登基便想将他们召回京中看住。

萧景琰虽觉骨肉亲情最后只剩了疑忌实在心寒,可也不得不承认梅长苏说得乃是实情毕竟他父皇当年对亲兄弟和亲儿子都下了毒手,也就难怪幸存下来的人对这巍巍帝阙中的人不再信赖。

最后只是去了封家书,说道堂兄若是愿意可携妻儿族人回京,自己会替他们建好府衙,周全照应。

这次英王的嫡孙便是带着父亲回复皇帝的折子来的,折子上果然婉言道他虽然做梦都想回到金陵,以便能常常得见天颜,但路途实在太远,族中又有老有小。恰逢皇上要办书院,便将不成器的嫡长子送回,望皇上替臣弟多加管教砥砺云云。

英王的嫡孙今年十八岁,大约是一向在漠北风沙磨练的缘故,比京中同龄的子弟们整整高了一个头,肤色黝黑,一身结实的肌肉,笑起来两排白生生的牙齿。梅长苏一见之下便十分欣赏,私下里欣慰的和萧景琰议论了好几次英王世子年少时斯文白净,不擅武事,因此跟他俩玩不到一处去。谁知他的嫡子,当年那个留着鼻涕的小胖墩如今竟长成这番模样了。

少年子弟中另一个引人瞩目的是献王的次子。萧景宣大概疑心这是自己的皇帝弟弟要骗他将儿子送进宫为质的阴谋,没敢遣嫡长子来,这次子乃是个侧妃所出,牺牲了也没大碍。

献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