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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温和的拍拍他手臂,微笑道:“老人家不必担心,陛下只是生气将军不顾惜身体,不会真的动怒降责的。”

话音刚落,屋中传来列战英“嗷”的一嗓子,其余几人皆吓得一展眼。“凤王殿下……”小满哭兮兮地望向梅长苏,梅长苏从容宽慰道:“正骨,总是会有点疼痛的。”

众人这才稍稍放心,但仍一齐翘首望着主屋的窗户。梅长苏看看低头站在一旁,显得十分拘谨的沈云亭,笑道:“沈公子在列将军府上,住的可还习惯吗?”

沈云亭正在担心列战英,听他突然又和自己说话,顿时又紧张起来:“回、回殿下,住的习惯,列将军和府上诸位对草民都关照有加……”

“此时又不在宫中,就不必如此拘礼了。”梅长苏伸手虚扶,然后又絮絮问他伤势如何,乍然离乡背井,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沈云亭脑袋发懵,做梦般地一一答了,没有失礼到胡言乱语,全凭这些年宫禁生涯历练出的礼仪。

其实他在楚宫中时常伴驾,在宫宴上演奏,见过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本不应如此紧张失措,但一则那些人从没与他这样近距离的相对,还跟他闲聊,二则那些人他只是畏惧,却不像大梁这天人般的凤王会令他生出既尊敬,又感激,又憧憬,却又担心自己卑微驽钝只怕唐突了他的复杂心绪。

萧景琰看着列战英被周太医报仇似的用夹板绑了个结实,又绷着脸叮嘱了几句再胡闹决不轻饶之类的话,一出门就看到那沈云亭又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在听梅长苏说话,顿时心生不豫,大步走到梅长苏身畔,状似随意地问道:“在聊什么?”

梅长苏道:“沈公子在战英府上住了这些日子,臣事忙一直也没顾上,正在问他这向过得如何。”

萧景琰腹中酸味更甚,但想自己一个当皇帝的人,又与梅长苏已成了亲过了明路了,胡乱吃醋未有失身份,还得绷得十分大度地道:“正是,沈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不必拘礼。”

可惜沈云亭却领不了他的好意,一发觉他在近前就吓得要死,颤着声音回道:“谢陛下,草民在将军府上过得很好,什么、什么都不需要。”

萧景琰心底对这样柔弱的仿佛旁人大点声说话就会被吓晕的男子是不大看得上的,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便转向梅长苏道:“战英说城南的集市甚是热闹,天色还早,不如咱们也去?”

梅长苏微微迟疑,想着他明日要去北郊大营又是一日辛劳,有心想劝他回去早些休息,谁知飞流忽地落在他身边,拉住了他一边衣袖:“集市!想去!”

萧景琰乘势道:“飞流也好久没出宫玩耍了,带他去逛逛吧。”

梅长苏看看飞流满是期待的脸,只得叹道:“好。”

于是皇帝起驾,府中众人跪地恭送,梅长苏临去前对沈云亭道:“沈公子,改日一定携酒来访,但愿有幸得闻雅奏。”

沈云亭讷讷地胡乱谦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想:这大概就是俗话所说的“神仙眷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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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一下,小沈对宗主是类似迷弟对爱豆那种心情啦我知道你们大多数都想睡爱豆,但小沈是含蓄的古代人,只是崇拜并没有非分之想的,不要误会他啊。

13.

皇帝和凤王走了,列府中的其余人等才一拥而入将军的房间。见自家列将军前心后背都被上了夹板,直挺挺的坐在榻上,看着着实有些可怜,倒都不忍再抱怨他了。只有福伯杵了杵拐杖,又生气又心疼的说了句:“该!看你还怎么乱跑!”

沈云亭十分自责,觉得自己若没答应列战英溜出府去逛集市,而是听小满的好好看住他力劝他不要出门,那将军的伤就不会加重了。小满反倒宽慰他道,若是将军没有出门,那集市上的无赖不就没人拾了吗?被他们堵住调戏的姑娘该多可怜。

这场小小风波就此过去,列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安宁。唯一付出惨痛代价的是列将军本人,不但被夹板捆的行动不便,还被阖府上下联手盯防,连如厕都有人跟着,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抱怨。

沈云亭每日依旧来他房中抚琴为他解闷,两人经过那天之事后彼此亲近熟稔了许多,沈云亭也不再那么沉默寡言。有天看到小绿,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为何府中其余人都是以节气做名字,只有小绿独树一格?

列战英赧然解释,他实在不擅取名,小绿进府那天穿着件绿衣裳,就叫了“小绿”这名字。可后来大暑入府时穿的灰色衣裳,似乎无论叫“小灰”还是“大灰”都十分不伦不类,正好那日是大暑,福伯便建议不如就叫大暑。之后的小满立夏皆沿用此例,以和他们进府那日离得最近的节气取名。

“后来凤王、哦,那时他还不是凤王,该叫他苏大人来访,听到了还笑说很别致有趣。”

沈云亭听到他说“小灰”“大灰”时本在忍俊不禁的低头偷笑,忽然听到凤王二字,顿时心头一跳。这位传奇般的大梁凤王的事迹,他从南楚到此一路上也零零星星听人议论过几句,列战英闲聊时又总把陛下凤王挂在嘴边,他实在十分好奇,十分想知道那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

之前他不敢探问,如今在列战英跟前没那么拘谨了,终于再忍不住,装作很随意地道:“凤王殿下……的义弟,名字也挺别致的。是他取的吗?”

列战英道:“你说飞流?是不是凤王取的我就不知道了。”他本不是多嘴爱说话之人,但这时看沈云亭一双眼睛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显是在等自己说下去,便自然而然的续道:“我听凤王的属下提过几句,说飞流是凤王从前游历东瀛时无意间救下的,那时他年纪还十分幼小,被歹人喂了毒药,以至于神智受损,一直停留在幼童的阶段……”

沈云亭这才明白为何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还玩小孩子的玩意,惊讶的张大双眼:“什么人如此歹毒,竟这样害一个小小孩子?”

列战英摇头道:“这却不知。不过凤王一直对他悉心教导,这些年比刚刚到金陵时已大有长进了。”

沈云亭轻轻吁了一口气:“幸好他遇到了凤王。”

列战英道:“是啊。而且蒙大统领曾说,飞流的遭际虽可怜,但单就武学一道而言,他心智单纯犹如幼童,反是好事练功时能心无旁骛,没那么多杂念。所以他武功才那么高。”

沈云亭问道:“比将军您的武功还高?”

列战英失笑:“我和飞流比?你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在他手下恐怕走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