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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

“真的?”沈云亭不懂武艺,列战英能打败段德,又在集市以一敌四,在他看来便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了。听他这么说不禁将信将疑,想起那日飞流鬼魅般的身法,只觉武功实在是神秘莫测的东西。想了想又问:“那凤王殿下呢?他的功夫比飞流还高?”

列战英道:“这次你猜错了,凤王不会武功。”说着不禁莫名的得意,“你还不知道吧,凤王入朝前是江湖第一大帮江左盟的宗主。他自己丝毫不会武功,可手下高手如云号令群雄,莫敢不从。”后面这两句已不知不觉用上了茶楼中说书先生的口吻,说完后反应过来,自己都忍不住好笑。

沈云亭听得怔怔的:“他不会武艺,那些江湖高手为何会听他话?”

“小时候教我的夫子说,武力只能使旁人害怕,德行与才华才能使人真心钦服。苏先生、我是说凤王,两样都是最最好的,旁人自然尊敬他服从他。”

沈云亭缓缓点头,心想,我若是他的属下,就算我武艺比那位飞流还高,也定然会听他的话,连半个不字都没有。

沈云亭的神情太过专心致志,眼中的惊叹崇拜几乎要溢出来,以至于列战英诡异地体会到了黎纲他们述说“我家宗主当年”时的快意,话匣子竟关不住,和沈云亭说了许多梅长苏当年的事迹,从“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一直讲到朝堂论礼独自舌战群儒,与今上大婚。其间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曲折他自不会提,说的都是如今大梁已街知巷闻的事情,可一样已叫沈云亭听得如痴如醉,心中对梅长苏的崇敬更上一层。他原先对梅长苏的崇敬多是基于感激,自然也有被他风采折服的因素在,可多少有些盲目,但这时听到列战英说梅长苏曾拿出六万银两赈济灾民,又曾不顾自身安危亲自赴疫区,这崇拜也仿佛落到了实地上别的事他懂得不多,可他也曾读过书,知道能为了百姓做到这一步的人古来寥寥,即使算上那些被冠以“圣贤”之名的。

凤王殿下,才是真正的圣贤。

可是……

“凤王身体不好,陛下怎么还会让他去战场,去疫区……?”这话哪怕是放在半个时辰前,他也是绝不敢问出口的。但此刻胸中一团意气,仿佛可以为凤王赴汤蹈火,听列战英讲述的故事中,梁帝明明那么爱重凤王,却怎么还能狠心让他涉险?莫非江山社稷在帝王心中,真的比所爱之人还重要?

这话问得颇为冒犯了,可列战英并没计较,只是好脾气的笑笑:“陛下倒是不想让他去,拦不住啊。”想起苏先生每次离京,自家陛下那人前若无其事,人后神不守舍的模样,叹了口气:“苏先生是心怀天下的国士之才,陛下再不舍得,也不会违拗他的意愿,将他当成个后宫女子般关在身边的。”

说着摇摇头:“幸好老天有眼,苏先生每次都履险如夷,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些年大梁风调雨顺,也再没出什么岔子,他们两个总算能安安稳稳的在一处。”

沈云亭似懂非懂,怔怔点头。

第二日是个阴天,扫不尽的黄叶在萧瑟秋风中翻飞,衬得天空更灰。沈云亭为了纾解天气带来的沉闷气息,特意拣了支欢快的曲子来弹。音符从他指下潺潺而出,聆听的人仿佛同时可以听到枝头鸟雀的啁啾,听到春日刚刚解冻的溪水奔流飞溅,心绪也不自觉地跟着明快起来。

一曲罢,门边忽然响起击掌之声,有道温润柔和的嗓音笑着喝:“好!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沈云亭和听呆了的列战英与立夏吓了一跳,连忙看时,竟是梅长苏。他立在门口,一身青衫仿佛阴霾中的一抹蓝天,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沈云亭和立夏连忙行礼,列战英一边笨拙缓慢的起身相迎,一边瞪了跟在梅长苏身后笑嘻嘻的小满一眼。

梅长苏跨进房中,止住他起身的动作:“是我拦着不让他们通传的。”又转向沈云亭,微微笑道:“都请礼。若是事先通传了,哪里有这样的耳福?”

沈云亭昨日刚刚听闻他的种种“英雄事迹”,夜里临睡前都还翻来覆去心驰神往的想象,这时正是崇拜最炽热的当口,乍见真人,兴奋的心情几乎盖过了紧张,听到梅长苏夸他的琴艺忍不住满心窃喜,低头藏住越翘越高的嘴角:“殿下过奖了。”

列战英已一叠声的招呼:“先生请坐!快给先生上茶!”

沈云亭昨日就已发现,列战英还是更惯于叫凤王“先生”,时常说着说着就改了口而不自知。

好想跟着叫他“先生”。沈云亭在心底默默羡慕,觉得这个称谓代表着故旧交情,有种与别不同的亲近。

“先生怎么独自前来?陛下呢?”列战英伸长了脖子朝门口张望。

梅长苏道:“今日南楚使团启程回去,陛下给他们送行去了。”

沈云亭一愕,随即心头仿佛一块大石重重落地他真的可以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彻底摆脱从前那种生活了?!

列战英听到也是一怔,下意识的看了沈云亭一眼。他只知沈云亭是南楚宫中入了乐籍的乐师,对他的身世却全不了解,看他神色怔忪,还道他听闻故国使团离开,他从此一个人被留在异国他乡而心中难过,赶忙岔开话题道:“今日风大,先生也不多穿一件。要是到臣府上着了凉,陛下定要怪罪臣的。”

梅长苏横他一眼:“你也学着他们嗦了。我坐车来的,黎纲在外头候着呢,冷不死。”

列战英嘿嘿笑:“黎大哥在外头?您怎不叫他一起进来喝杯茶。”

梅长苏道:“我顺路来替陛下看看你有没有老实养伤,这就要走。”

列战英道:“先生还有事?”

梅长苏道:“陛下不是一直打算建个义学?前些日子我陪他去选地方就是你逛集市那天,相中了城西一片旧宅子,已经着人去修葺了,今天得去看看。”

列战英喜道:“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

梅长苏道:“不算快了。义学之事陛下定要亲力亲为,他又一直事忙,好容易有空去看不过这时动工,算起来待你伤好复职也差不多修好了,还需你心调整下巡防营的巡视路线。那宅子已近城郊,周围颇为荒凉,平时也没什么人,今后做了义学,倒是要加强些守备。”

列战英连连点头,又道:“臣的伤哪用得着养那么久?过几天好了臣就去瞧瞧。”

梅长苏笑眯眯地拖长了声音:“周太医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列将军莫非忘了?你还是好好表现,争取年下周太医能放你出门吧。”

列战英顿时苦了脸,梅长苏笑着起身,说道:“我该走了。”

房中几人行礼恭送,列战英又在榻上力的挣动,梅长苏莞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