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53部分阅读(1/1)

判断失差,又当如何呢”

张衍坦然回道:“要是当真如此,真人莫怪我只能用上驾剑游斗之法,纵不能胜,想来亦不会败。”

寻常法宝对洞天真人无用,但剑丸却是不同,精气可寄托其中,大可来去飞遁,侧击游斗,

张衍要是一上来就用那游斗之法,晏长生确也只能被动应招,只是这样,最后不过逼得对方用心守御,那不知要用上多久时日才能解决此事,故而未曾使得。

晏长生沉吟片刻,叹道:“此是实言。”

他把手一召,半空现出四个道人虚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环顾一圈,言道:“当日我强逼你等随我而来,现渡真殿主在前,你们就随他回山门去吧。”

那五人默默对他一稽首,再对张衍一礼,就化做神光投入后者袖中。

晏长生一扬手,又抛来一枚玉符,道:“凭此物可入我所辟洞天之内,内里还放有不少丹玉,乃是当年秦师妹当年所赠,本还想着留给我那徒儿参悟功果所用,不过如今看来已是用不上了,就由渡真殿主带了回去吧。”

张衍微感意外,但再是一想,顿时了然。

渡真殿上代殿主卓御冥时,曾赠了秦玉不少丹玉,按理而言,纵然其自家不用,门下当弟子也可享得,但古怪的是,其门下英才始终不多,原来他也觉得奇怪,疑是起没有教徒弟的本事,现在看来,原来是丹玉被送到了这处。

他把玉符接过,放入袖中,打个稽首道:“那就先由贫道收着,翌日真人后继得人,有了自保之力,贫道自会还了回去。”

晏长生深深看一眼,颌首道:“我洞天之内存放有一门功法,乃是我破门而出之后暗自揣摩出来的,门中修哪怕不修感神经,参悟之后,斗法之时亦可感应气机,就交托渡真殿主带回山门了。”

张衍闻言,却是容色一正,郑重道:“贫道必带回山门,不负晏真人一番心血。”

晏长生转过身去,望向脚下无边山河,大笑吟歌曰:“少年轻负剑,玄崖寻仙楼,一朝得闻道,畅然天地游。平生舒快意,狂笔写春秋,长生非我愿,只解心中忧

歌毕,气息顿消,其声徘徊万山,久久不绝,远空之中,只一排惊雁飞过。

第二十一章 感神亦可扰玄机

张衍与晏长生这一战,从甫一开始,就引得天下瞩目。

这刻见此战终是落幕,东华洲上,各派真人神色各异,无不心怀凛畏。

洞天真人寿有三千载,有分裂天地之能,又珍惜本元,故而寻常时候极少动手,更别说取同辈性命了,可张衍今日能斩得晏长生,来日未必不能斩得他们。

青寸山外一处峰头之上,黄羽公与史真人二人也同样由始至终关注战局,感应得晏长生一方气息断去,灵光不显,两人也是默默不言。

黄羽公一叹,道:“想晏真人当年何等意气风发,不想却是落得此般下场,三千年修为一朝流散,殊为可叹。”

史真人也是唏嘘。

黄羽公看着玄气收去,略显怅惘,道:“张真人修道不到六百载,就已是如此了得,再有千载,观我九洲,玄魔两道,不知还有何人可撄其锋”

史真人沉声道:“那等事,已不是我辈所能顾及了,再有数百年,三劫并发,唯助宗门避得此劫,方好再论其余。”

黄羽公连连点头,道:“道友说的极是。”这时他神色一动,似是想到什么,抬头问道:“前番道友因大劫一事去往元阳访友,不知元阳派有何说道。”

史真人冷言道:“还不是原来那番说辞,直言要我两派奉他为首。”

黄羽公不禁皱了皱眉,道:“元阳派究竟打得什么主意,莫非真以为凭他那些家底就能安稳过去劫数不成”

史真人冷笑一声,道:“许他有所依仗呢。”

黄羽公捻须深思,好一会儿后,才道:“我两家终显力薄。过几日我当去西面走动一番。”

史真人有意无意道:“黄道友可曾想过,与那南面合力”

黄羽公一怔,转头看来。史真人也是同时望来,目光竟是丝毫不做闪避。

黄羽公犹豫一下。半晌才道:“事关重大,容我回去与掌门真人商议。”

史真人点点头,道:“那便静候道友回音了。”

两人这时心有所感,回望过去,见遮掩半天的澎湃玄气缓缓收敛,弘大灵机也是变得若有若无。

黄羽公道:“此番斗败晏长生,张真人怕付出代价不小,想必不日就会返门山门闭关。百载之内,当是不会出来了。”

史真人却不以为然,道:“这位张真人修道不过六百载就已成得洞天,些许精气损折,怕也算不得什么,似溟沧派这等大派,家大业大,奇宝尤多,当是不难修持了回来,非我两派可比。这想来黄道友也是清楚的。”

说到最后,他言语之中,似含深意。

黄羽公呵呵一笑。道:“出来许久,也当回去了,道友就不必相送了。”

说完,打个道揖,就飞身而去。

史真人目注其化光而走,待彻底不见影踪之后,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圈指一划,凝作一道飞书。弹指发出之后,也是身化清虹。往自家洞府回返。

血魄宗,会贤台上。温青象与一名丰标俊貌的道人也正自观战。见得最终玄气侵天,胜负分出,他笑言道:“看来我所料不差,果是那位张真人胜了。”

那道人面色凝重道:“这位溟沧派新任渡真殿主果是我灵门大敌,六派后辈之中,也只有冥泉宗宇文真人可堪一比了。”

温青象道:“这位张真人固然厉害,但以此战而论高下,却还有失偏颇。”

那道人道:“不错,晏长生此人,早年被为溟沧派掌门算计,道行缺损大半,不复当年之勇了,不过即便如此,换了你我上去,可有把握胜得此人么”

温青象一笑,不作回言,他望向天中,心下则是暗忖道:“经此一战,溟沧派已无内患,余下只是外忧而已,却不知其下一步棋将会落在何处。”

此时此刻,张衍已是驭遁清光,自重天之外往中柱洲回返。

他望去目光沉静,而身上气息,却比来时更为幽深难测。

与晏长生一番斗法之后,他获益良多,寻思着回去之后,当要闭关静坐,以参妙玄。

一日之后,他回得晏长生生前所居那处峰头之上,落身下来,见满地枯枝残叶,唯有一株青松犹自挺立。

他站在树下,凝望片刻,起手一指,满地枝叶复聚,又起得一座简陋庐舍,却是与此前那座一般无二。

行步到了里间,坐定下来,轻轻一挥袖,把六件真宝摆开在了石上,并逐一检视。

这些真器之中,有两件原是出自师徒一脉,余下四件俱是晏长生其自世家手中夺来。

其中有守御之宝,有定灵之宝,亦有用来飞遁行空的至宝,纵然无有什么杀伐利器,但若是全奉一人为主,相互间配合起来,怕是世间也少有人能敌了。

特别其中一具“渡月飞筏”,可去九重天外遨游,晏长生要是在斗战之时去到此方,张衍自问也无十分把握阻截。

事实上他来此之前,曾认为这当是一场苦战,并未想过竟如此快就分出胜负。

这时那枚“三宝化相珠”上光华一闪,跃出来一个中年儒生,他对着张衍一拜,道:“晏长生这无礼之人,竟将我等掳去,多谢真人救我脱的苦海,自今往后,愿为真人效劳。”

张衍目光投下,淡声道:“晏真人纵是有过,也轮不到你辈前来置喙。”

那中年儒生一惊,急急低头,作揖道:“是,真人教训的是,是小人失礼了。”

两人说话间,却听得一声幽幽叹息响起:“真人莫要怪化相道兄,我等被困千余载,时时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今日得了解脱,也难免有些失态。”

张衍循声看去,见那渡月筏上出来一个削肩细腰的美貌女子。

这女子对着他一个万福,又言道:“真人方才可是疑惑,为何晏真人坐拥数件真宝,却偏偏不使了出来”

张衍颌首道:“确有此疑,我先前以为是你等身上被下过什么厉害禁制,故而晏真人难以动用,可方才检视之后,却见非是如此。”

那女子道:“不瞒真人,这实则是因我等不愿为晏真人出力之故。”

张衍一挑眉,道:“贫道听闻,当日晏真人卷带你等而去时,曾以打灭真灵相逼,既然那时服软,那为何后来又不惧了”

那女子悲戚一笑,道:“我等初时以为晏真人掳走我等,是为了斗战之用,可后来才知,他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着万一之时,用我等供给徒弟以合身成法。”

张衍听了,略觉意外,但是再一转念,觉得以晏长生的脾气来看,确实有可能做出此事。不过这等下法合器之事,也是凶险万分,一个失差,法宝真灵便会损去,也难怪其等满是怨言。

“不过贫道却有一问,合真灵以成洞天,此法需真器顺从才可,你等若不愿,那又能如何”

中年儒生苦笑道:“真人有所不知,晏真人天资绝伦,虽以感神经成得洞天,但自此之后,于功法之上已是渐渐脱了原先窠臼,能在短时之内以神意乱我真识,使我辈屈从。”

张衍略略一思,点首道:“不错,晏真人确实有此本事。”

他是回想此前与晏长生斗法时,精气分身处频频传来警兆,事后将之收了回来,才发现平安无事,明白当是中了某种搅扰感应之法,现下听此一语,才明白原也是从感神经中化出的手段。

他暗忖道:“却不知晏真人所赠功诀之中有无此法,回去当要好好翻上一翻了。”

此时解了心中疑惑,他把袖一抬,又将六件真器收回袖中,准备带了回去,给掌门定夺。

在山中等有一日后,有两道遁光落在崖上,他睁目看去,见除吕钧阳外,还有一名面如冠玉的年轻修士。

他不以为意,望向吕钧阳,道:“晏真人已去,你可随贫道回山了。”

吕钧阳平静问道:“张真人,未知先师元灵可得保全”

另一名年轻修士也是露出关切之色。

张衍淡声道:“此事掌门真人早有安排,晏真人生前仇家不少,吕真人还是暂不知晓此事为好。”

吕钧阳默然片刻,不再言语,只是打个稽首。

张衍看向那名年轻修士,道:“你亦是晏真人徒儿么”

那人上心下一紧,上来一步,拱手道:“在下焦缘亮,也是晏师门下。”

张衍颌首道:“既如此,也能算是我溟沧弟子,你在山门外,却能修得这么一身道行,距离三重境也不过一线之隔,着实不易,此番就随我一同回去吧。”

焦缘亮大喜过望,激动不已,上前拜谢道:“多谢真人,多谢真人。”

张衍站起身来,道:“你二人且宁神静守。”

吕钧阳二人依言为之。

张衍把袍袖一振,平地起得一道灿灿清光,将天中罡云一分,随即冲天而起,带了二人一同上得云霄,直往东华洲飞去。

只半日之后,龙渊大泽已是映入眼帘之中,只是到得此方,他目光微微一闪,却是把身形一顿。

只几息之后,有一道璀璨金霞自北而发,瞬息间掠过大泽,便到了眼前。

光华一开,彭真人娥眉靥妆,明衣高髻,自里踱步而出,她目光往吕钧阳二人处一扫,语气不善道:“你等便是晏长生的徒弟么”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得了师仇报以情

彭真人乃是洞天修士,此刻眸含厉光,直视过来,自有一股慑人心神的气势。

吕钧阳还不如何,神色之间一派平淡,焦缘亮却不觉一骇,哪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彭真人冷冷看了二人几眼后,对着张衍万福一礼,道:“彭文茵见过渡真殿主。”

张衍抬袖稽首道:“彭真人有礼了。”

彭真人轻吸了口气,似把心情略略平复,道:“渡真殿主方才回得山门,我便驾前相阻,实是冒昧,只是因为一事不得不来,还望渡真殿主宽恕。”

张衍淡笑道:“彭真人来意我亦知之一二,可是为昔年苏真人一事”

彭真人抬目看来,声音略显低沉道:“正为此事,杀师之仇,铭记五内,不敢或忘。”

晏长生当年破门而出时,杀戮世家弟子极重,除了一个彭誉舟因故不在门中,逃过了一劫,当时位列十大的世家弟子几乎被他杀尽,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世家修士也被他随手除去,尤其苏氏与他那故去徒儿有隙,故而特意杀上门去,下手也是极为狠辣。

当时苏墨身为苏氏一族洞天真人,到了这般地步,明知晏长生其人厉害,却也不得不挺身出面,与之斗法,只是技差一招,这一战下来,却不敌败亡。

而彭真人,便是其门下亲传弟子。

此事之后,苏氏族中因无了洞天真人坐镇,门中修为高深的修士又几是被屠戮一空,也是渐渐败落,为复振族门,一应好物,自是先紧着供给自家族人。

因彭真人非是苏氏族人。又是寒谱出生,与苏氏一族也无甚交谊,故而先前苏默许诺给她修行所用洞府宝材。也是被苏族收了回去。

少了修道外物,她天资禀赋再高。原也无所作为了。还是秦掌门不忍见她就此泯然众人,故特以镇守小魔界之名,予她一处修行之地,后来她能成就洞天,也是得益于此。

“师恩深重,每每思来想去,不觉痛裂心肺,恨不能亲手为师尊报得此仇。只叹此前功因行未足,又有掌门劝诫在耳,故难以成行,今渡真殿主斩得此人,为我溟沧除去大害,也为我了断师仇,请受我彭文茵一拜。”

说到这里,彭真人神色一肃,敛衽屈膝,深深道了三个万福。

张衍微微侧过身。道:“彭真人言重了,今次我是奉掌门之命行此事,真人要谢。也当谢过掌门才是。”

彭真人直起身来,轻轻摇首,道:“渡真殿主无须谦词,那晏长生修行近三千载,纵是破四象阵后,道行受损,可凶威犹在,便连他名讳,门中也少有人敢私下提及。换了旁人,又岂能做得此事又岂敢做得此事”

焦缘亮听得暗暗心惊。他也是知晓自家师尊往年得罪了不少人,破门而出时。还曾亲手杀过溟沧派一位洞天修士。不过具体详情如何,他也无处知晓。

可未曾想,这位彭真人竟然就是其门下弟子。

想到门内有一位洞天真人与自家老师有杀师之仇,且看这幅架势,似是专为寻仇而来,他也是头皮发麻,心下惶惶。

张衍笑了一笑,道:“晏真人已然身故,彭真人去与贫道来说这等事,当是为了他这两名徒儿了。”

彭真人道:“不错,晏长生虽死,但其弟子还在,真人可否容我带了回去,聊以解恨。”

说到这里,她再度望向吕焦二人,目光之中,透着一股刺骨寒意,焦缘亮与之一触,不禁后退了几步。

张衍把袖一摆,将二人转至身后,淡声道:“往事如何,贫道不去置喙,不过这二人乃是我自山外带回,自然当护得他们周全,真人见谅,此事恕我不能应允了。”

掌门欲待倾力栽培后辈一事,还不到宣扬之事,故他也不明言,只是自家揽下此事。

彭真人见他语气虽是平淡,但其背后所表之意,显是容不得半点商量,神色之间不禁有些复杂,沉默片刻,才道:“既然渡真殿主执意护持这二人,我彭文茵也不是不知进退之人,不敢在殿主面前无礼,今日便就作罢。”

目光再是转向吕钧阳二人,冷声道:“你二人若有本事,尽可在山门之内躲下去。”

说完,她对张衍点了点首,随后一甩衣袖,起了遁光,就往洞府回返。

恰在此时,张衍听得耳畔有声传音道:“张真人,今日无礼之举,万请恕罪,吕钧阳之才文茵亦是知之,既是真人携回山门,当有一番造化,但真人斩其师尊,心结却是存下了,日后难免生出龃龉,文茵蒙张真人了得师仇,无以为报,今日便由我来当一番恶人吧。”

这声音越到后面越轻,渐渐虽遁光一道远去。

张衍目光微闪,他先前也是有所猜测,溟沧派门中一举一动,秦掌门想来都应看在眼中,彭真人这么大张旗鼓找上门来,其却是无动于衷,显来此事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

现在才知,原来其是为承还人情而来。

这人情其实也是不小,要是吕钧阳未来不得成就,那还好说,可他却是知晓,掌门看中其资质,必是倾力栽培,要是日后冲关破境,那么彭真人可是担着与一位洞天交恶的风险了。

不过细想一下,彭真人现居小寒界,还未开辟洞天,手上并无什么厉害法宝,至于修道宝材之流,张衍身为渡真殿主,自然是不缺,其也拿不出什么大礼来来谢,也唯有报之以人情了。

彭真人这一番做派,吕钧阳纵然眼前看不透,日后不难猜出,不过便是其知晓了,因张衍今日护持之恩,完完全全是出自本意,故而也必得生生承下了。

张衍在原地沉吟片刻,扭转头来,对吕焦二人言道:“门中世家,对晏真人不无恨意,你二人今后在门中行走,切要小心了。

吕钧阳稽首道:“多谢真人提点。”

焦缘亮也是连声道谢。但他心下仍是忐忑不安,同时不觉庆幸,暗想道:“好在这位张真人犹显强势,又在门中地位极高,要是换了一人,难保说不会卖这位彭真人一个脸面。”

张衍点点头,道:“现先随我去见掌门真人吧。”

他把袖一卷,两人身不由主随他往浮游天宫飞去,不多时落在平台之上,有童子迎候上来,恭敬道:“张真人,掌门在殿内相迎。”

张衍关照一声道:“你二人且在此处等候。”

两人皆是应下。

张衍摆袖入内,未几到得大殿。见得秦掌门站于玉台之上,便上来一个稽首,道:“见过掌门真人,张衍回来复命。”

秦掌门面含笑意,起手虚托,道:“渡真殿主不必多礼,还请坐下说话。”

张衍道一声谢,待秦掌门坐下,这才去了位上坐定,随后他便略去枝节,将此行前后情形大致说了一遍。

秦掌门听罢,抚须一叹,道:“晏师兄自修道伊始,门内诸多同门便视他为异类,不过他却从不将外人臧否褒贬摆在心上,依然是我行我素,我与几个师兄那时对他十分崇慕,现下思之,其神仪风采,仍是历历在目。”

感叹片刻之后,他神情就又回复以往从容,问道:“晏师兄元灵可是保全”

张衍回道:“弟子擅自做主,已请在了妥善之处。”

秦掌门颌首道:“如此甚好。”

他知晓自家这位师兄心存傲气,宁可自家了断,恐也不会在这等境况下与他照面。故而也不提相见之事。

张衍道:“今人已亡,往日一切恩怨,也该休了,弟子之意,他日吕钧阳若是修行有成,再转由其看顾吧。”

秦掌门稍稍一思,道:“渡真殿主妥当,就依此处置吧。”

张衍稽首应下,随后又道:“当年晏真人卷带走了六件真宝,遵掌门之命,此回已是全数带回。”

他把袖一抖,就有六道光华自里飞了出来,其方一出现,殿顶上方,就猛然有六道禁制光华落下,将其牢牢定住,不得挪动。

真宝之上,立时浮现六个人影,都是面含惊惶,惊呼出声。

张衍淡然看着,不发一言。

秦掌门面无表情道:“你等可是知罪”

六个真灵乍闻此言,大多不知所措,但亦有机灵的,那个中年儒生便当场跪下,叩头道:“掌门真人恕罪,我等当年也是一时起了苟且之念,才随了晏真人而去,而今想来,心下也着实悔恨,今后愿为山门拼死出力,以恕此罪。”

他这话一说,其余几个真灵也是立刻醒悟过来,都是跪了下来,满口告饶之言。

秦掌门淡声道:“既如此,我在你等真灵之内打入禁制,以做惩戒,你等可愿意否”

中年儒生身躯一抖,打入禁制,可是日后再难脱人手了,哪怕当真要拿他们合炼入身,破关洞天,也是无法反抗了。

但此刻形势,却又不容他们不应。

他一咬牙,先自拜倒,头伏于地,道:“愿听凭掌门真人处置。”

另五人一看,也没奈何,都是跪地应下。

秦掌门这才容色稍霁,转而望对张衍,笑道:“此番劳动渡真殿主,才将这些真宝能寻了回来,门中不能不酬,不妨就在此中选得三件去,下来也好做护道之用。”

未完待续

ps:突然有点不舒服,等等去睡一会儿,不过说好的,肯定还有一更啦,只是可能会更新晚一点了

第二十三章 三宝入囊中 界内觅神通

张衍稍作沉思,在那些个法宝之上一一看过。

这六件法宝,有四件可在斗法之时用到,至于余下两件,却是用来营造洞府,炼化玄气的,虽也不差,但却不是他首选。

这里他最为属意是那“三宝化相珠”,这件宝物在平日只需有精血注入,再加以炼化,就可用对战之时演化出自家形神气息,若是不惜代价,更可在短时之内使动神通道术,如此一来,斗战之时,就可围绕其做出许多变化手段来。

而那第二件,他看中了那盏兽足灯烛,这宝物名唤“貔兽仙灯”,可定拿天地灵机。

休看此宝与晏长生斗法时一照面就被他收了,可那是因为他曾修得五行遁法,不惧困锁,又恰好有五行玄光这类神通可以制它。要是换得一人来,绝难如此轻易对付,故此宝可拿过来一用。

至于那第三件,因同时有两件真宝入了他眼,一时间却是有些难以择选。

其中有一名唤“祈安宝卷”的,称得上是守御至宝,可化万里图卷,遮天掩地,挡住外气侵袭,此前斗法时,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出来替晏长生遮挡的真宝。

至于另外一个,就是那“渡月飞筏”,这件宝物可去九天之外遨游,还不许如何耗损精气。

他一番权衡下来,还是决定选那“渡月飞筏”。

非是那守御真器不好,而是相对而言,与敌激斗之时,飞筏进退余地更大,比较合他心意。

且虚空之中,亦有不少世间难觅的宝材。甚至还有一些大能修士所留遗泽。

而他与别人不同,天地即灵岤,不必如其他洞天真人一般坐守家门。有了此物,大可去了虚空之中遨游。顺便还能借那天外毒火烈风磨练己身,淬炼功行。

再一个,此战之后,短时之内他也不会出外斗法,以免被外人看出底细来。

故而下来他将会着手参研力道五转之法,要是得以功成,守御法宝也就可有可无了。

选定之后,他目光在那三个真灵面上一扫而过。言道:“你等可愿随我同去”

中年儒生最是知机,尤其懂得看人脸色,马上跪下来叩头,大表忠心,道:“小人愿意跟随老爷,愿意跟随老爷,老爷说什么,小人便做什么,若是诚心违抗,叫老天也不容我。”

另两个真灵见状。对视一眼,亦是默默下拜。

张衍起指连叩三次,弹出三道禁制法符。中年儒生毫不迟疑,当即将之吞了下去。

余下二人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是依样施为。

张衍再起法力炼化,过去大约一刻,三人浑身一抖,只觉灵躯之中好似多了一物,知晓自今日开始,自家可谓真正生死操诸他人之手了,要是关键之时敢有不从。对方一个念头就可定了他们生死。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是认命。拜伏下来,俱道:“拜见老爷。”

张衍微微一笑。抬袖而起,轻轻一挥,洒下一丛灵光,如水而来,须臾铺满大殿,待收去后,这三件宝物及其真灵已是不见。随后站起一礼,道:“多谢掌门赐宝。”

秦掌门笑了笑,起手虚虚按了按,道:“渡真殿主且坐。”

张衍稍稍一揖,又坐了下来,道:“还有一事还需禀明掌门,晏真人去时,给门中留下一门功法,言我辈修士若习得,可如感神经一般感应灵机,弟子以为,大劫即起,此法可供门中同辈参详,或可增添几分实力。”

秦掌门抚须道:“若纯以天质而论,我等几个都比不过晏师兄,不过师兄不在意是否能长生了道,只在乎快意恩仇,逍遥世间,也是这等脾性,最后却是害了他。”

他微微沉吟,才道:“晏师兄毕竟杀了门中不少弟子,此事就此摆了出去,有些不妥,便如此吧,渡真殿主可先行参祥,待熟稔之后,暂假托渡真殿主之名传了下去。他日破界飞升之后,再为晏师兄正名吧。”

张衍转念一思,点头应下,“弟子谨遵掌门之命。”

他知下来秦掌门与吕钧阳二人必有话说,再言语往来几句,就起得身来,告辞出来。

此刻外间,吕钧阳盘膝于地,一派镇定之色,而焦缘亮却是走来走去,眉头紧皱,神色很是不安。

吕钧阳看了看他,道:“师弟,稍安勿躁。”

焦缘亮叹道:“本以为此番回得山门,自此可得一处安身之所,我那个几个徒儿,未来总也可有个去处了,不必随我一般在外餐风饮露,未想这溟沧派内,亦是有这么一个大仇家在,师兄,你叫小弟如何敢把他们唤来。”

吕钧阳道:“彭真人是洞天真人,为难你我,还说得过去,却不会舍下身段,去为难几个小辈的。”

焦缘亮苦笑道:“即便她不作此想,她门下弟子怕到时是会主动为师出头的。”

吕钧阳抬起头,平静看来,道:“那师弟就好生修行,你我道行越深,他人便越是不敢轻动,就是有了万一,待你我有了本事,有什么恩怨,也可自家上前了断,不必求人。”

焦缘亮听得此语,不觉怔了怔,再低头一想,把手一拱,正容道:“师兄言之有理,小弟受教了。”

两人说话之时,浮游天宫之外忽然浮现一道遁光,在天上转了一转,就落于殿外空地之上。

光华散开,自里出来一名英姿勃发的年轻道人,他见两人坐在殿阶之前,不觉一怔,许是见二人修为高深,他上来一礼,道:“二位道兄请了。”

吕钧阳振衣起身,还礼道:“道友有礼。”

那年轻道人言道:“在下周宣,玄水真宫齐师门下听道,两位有些面生,却不知平日在何处修道”

秦掌门开得金阁库藏之后,他因是齐云天门下弟子,也是跟着沾了些许光,常来浮游天宫之中行走,查阅经书。

不过现下能到此地来的,无不是背景深厚之辈,他敢确定这二人自己此前从未见过,故而心下有些疑惑。

吕钧阳向来坦荡,虽入得山门后,就经彭真人一事,但却并无隐瞒自家师承之意,正要回言,焦缘亮却是一急,抢前一步道:“我师兄弟二人是随着张真人到得此地的。”

“哦,原来是随渡真殿主前来的。”

周宣虽知他必有隐瞒,但既与张衍扯上关系,他便有所忌惮,生怕是碰上一些自家不该知晓的事,是以也不敢再究根问底,在外与两人闲谈几句后,就拱手拜别离去。

焦缘亮看他潇洒而去的模样,心下既羡又妒,暗想:“我师尊本是溟沧派上代大弟子,若不是当年变故,掌门之位当是他老人家的,这玄水真宫也应是大师兄所居之地吧”

周宣离去之后,方行不远,忽然似想到什么,遁光一顿,心下道:“张真人此前是去往中柱洲寻那凶人了断过往恩怨,这二人莫不是那人的徒弟听闻那人门下有一弟子名唤吕钧阳,极是了得,观那素袍少年,却与传言有几分相似,他们来此作甚”

他结合前后事,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可能,不觉神情一动,在原地转了一圈,自语道:“如此,倒是可以设法结交一番,说不得未来有借重之处。”

张衍出了浮游天宫之后,就转回了渡真殿,一入玄泽海界,就掌印默默一察,见刘雁依与田坤正在入定之中,无知无觉,便就收回目光,纵身上得天穹。

须臾踏入主殿之内,几头云龙感应到此地之主回来,不觉过来摇头摆尾,围绕他在身侧游来转去,状似邀功,他笑了一笑,抬手打了一些精气过去。

这些云龙乃是门中前辈拘拿蛟龙精魄,揉以天外罡英所炼,平日只用来守殿,共有百十来头,要是得了大殿禁制之助,合力起来,倒也不弱于一般洞天修士,不过要是到了外间,离了此地灵机精气支撑,可就无有这等本事了。

把这些云龙安抚一番,命其各自去值守后,张衍就去至玉台上坐定,闭目调息理气,四周大柱徐徐转动,不断接引灵岤灵机,往他身躯之内汇入进来。

约是十日之后,此前一战所耗本元精气,已是尽皆弥补了回来,非但如此,还隐隐觉得道行稍有长进。

他也不觉奇怪,沈崇遗册之上曾言,洞天修士初入境中,要是能在每战之后补足精气,修为便或多或少有所增进,不过数次之后,也就无有这等好事了,需得自家按部就班加以磨练。

他稍稍沉吟,自袖中拿出一张符箓,此是晏长生故去前所赠,凭此符就能入到其所辟洞天之内。

这里间除其所储丹玉之外,还有那门尤为紧要的功法,故他准备入内一行,好将之取了出来。

他轻起一指,在那符箓上一点,把法力往里注入,几息之后,符上就有炫光流转,随后越起越广,渐渐扬开一片光幕。

他目光投去,凝视片刻,看这情形,倒与此前入得小界之中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等洞天之内,修士为防外人侵袭,总会布置有些许手段,虽以晏长生的脾性,当不会做这等暗谋之事,但他仍是格外小心,并不亲身前去,而是取了一滴精血,凝筑了一个身外化身出来,随后轻轻一推,起一道柔风,将之送入了进去。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元辰洞中又一天

张衍这具分身方往那光幕之中进去,却感到一股柔和力量上身,又将之推了出来,不觉一讶。

他查探了片刻,发现却是那其中被人设了一层禁障,外来之人,法力稍强,便难以侵入。

以他道行,不难起法力将之强行打散,只这里间存有他待取的功法密册,还有不少丹玉,要是出手太重,坏了什么布置,致其残损,倒也不美。

他一转念,伸手一点,自分身上收得一缕精气回来。

这具分身原先维系在力转二重之境,相当于一名玄光修士,此刻这么一施为,道行立降,登时只能比那明气修士了。

只是如此,却仍是不成,似除此外,还有一层障碍。

他微微一思,暗忖道:“莫非是神魂之故”

细想下来,倒也有此可能,洞天府邸对象相修士来说,可以说是自家后院了,除非遭外力强闯,当然不容外人窥觊。

别人或会难住,或以缓力慢慢化解,不过对他而言,应对起来却也容易,伸指一点,将一缕神魂在分身内暗伏下来,不再如先前那般主动驾驭,还如探访东莱洲时一般。

不过与那时不同,现下他修为高深,分身一举一动,虽是自家为之,但他皆可看在眼中,如有必要,亦可取而代之。

这一番施为下来,他再试了一试,果然如此一来,前方顿无有阻碍了。

笑了一笑,摆袖一挥,分身就飘飘荡荡入了小界之内。

那分身入内之后,先是一阵浑浑噩噩,待清醒过来,眼能视物之后。发现自己落在一道江河之畔,水面甚宽,浪花翻涌。江流湍急,两岸山形地势起伏不平。望之辽阔。

再一仰首,抬头有青天,举目有日月,更远之处,似还有无数星辰。

张衍在外端坐,透过分身之眼见得此景,不觉咦了一声。

这里情形,好若来至另一方天地。不似寻常洞天,倒似是一处小界了

洞天修士待入得二重境,道行精深,法力足够之后,就可设法开辟洞天,作为自己聚纳灵机,存身护道之所在。

与人斗法若是不敌,大可躲入其内暂避,只要洞天之内灵机不绝,便不虞有事。

不过亦有一缺陷。开辟洞天,亦需海量灵机,且若长久无人看顾。或是灵机摄取太过,其必会崩塌消散,未来若还有机会,便需化大气力重作开辟。

而小界又有不同,能开辟小界之人,修为至少也是到了飞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