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256部分阅读(1/1)

子,一名越横山。传闻其师死后,就不知下落,另一人翁饶,就是霜枫岛派开派祖师了。

他又重新打量了眼二人,语气稍缓,问道:“可有信物”

中年道人拿出一枚形如枫叶的玉佩,托在掌上,任他观看。

那修士一伸手,似想要拿了过去,中年道人却是一翻手,又收了起来,笑道:“道友若是不信,可唤翁岛主出来一认。”

他摆了一下拂尘,身边徒弟不情不愿取了一瓶丹药出来,抛了过去。

那修士接过,当着两人之面,打开闻了一闻,满意点头,往怀里收好,把袖一挥,喝道:“等着了。”

说着,策动飞鱼,又钻入海中。

那弟子暗自咬牙,骂道:“不过一区区玄光修士,也敢对师尊无礼,换了他处,定叫他好看”

中年道人十分淡然,言道:“风陵海修士一向如此,自高自大,目无余子,不足为奇,且暂忍一忍吧。”

那弟子仍是愤愤不平,道:“师尊,除了此地,莫非便无别处可去了么”

中年道人叹道:“为师一门,昔年为溟沧派所害,今闻其门中又多了两名洞天,正是出手灭我族门的仇敌,故而东华四洲之地是回去不得了,至于东胜洲那处,边上有蟒部盘踞,也是不妥,如今遍数天下,也唯有此地能让我师徒立足了。”

他唤名苏奕华,数百年前,溟沧派剿灭苏氏一族,族中五名元婴修士以身喂剑,破开禁制,又转挪水府大阵,这才使他逃了出来。

不过龙府这一落,却不在陆上,而是到了海下极深之处,他固然躲过劫难,却也难以出来,所幸苏氏早有另立门户之意,所留宝材丹药足可支撑他修炼。

他天资也是不差,三百年就修炼到元婴之境,这才出得府门,只是这数百年来,因怕溟沧寻他,是以小心翼翼在海上游历,半步也不敢靠近东华洲。

“风陵海上宗门虽多,但却是一盘散沙,要是有一强人,效仿当年那位真人之举,不难将之统摄一处,再有数十载,为师便有望破入三重境中,本待那时再来此地,只可惜”说到这里,苏奕华不禁摇了摇头。

那弟子垂下头去,捏紧拳头道:“是弟子连累恩师了,若非弟子漏了功法,又怎会让鲤部盯上。”

苏奕华安抚他道:“这却怪不得你,为师也有不慎之处,未想除了溟沧派,连鲤蟒二部也在追寻龙府下落。”

有苏氏所遗功法丹药,他自问不难修到三重境,但要重振门户,则非要洞天不可。

然而欲窥此境,便无有灵岤,也需丹玉相助,纵然苏氏当年留下不少,可仍还缺了许多,他只得四处寻觅,却不想一个不慎,被鲤部察觉到了行迹。

那弟子一抬头,想要再说什么,却他被起手制止,道:“有人来了,不必多言,稍候见机行事。”

话音才落,就见底下海水一分,一头大有三十余丈的鲸妖冒出头来,其背上有软榻锦垫,玉帘金珠,里间人影朦胧,依稀可辨是个女子。

帐帘一掀,香风吹过,出来一个身着浅黄罗衫的貌美女子,朱唇一点,浅笑嫣然。对着两人万福一礼,道:“对面可是华辛真人么家师接得恩师书信后,早命小女在外相迎了。”

苏奕华抚须点首。道:“有劳这位师侄了,不知如何称呼”

那女子道:“劳真人下问,小女贱名翁银铃,是恩师座下八弟子。”

苏奕华身旁那弟子却是哼了一声,他可是知晓,当年自己师尊曾救下那霜叶岛主一命,今日他们来此处相投,即便不亲自出来相迎,无论如何也不该只派了一个弟子前来。

翁银铃美目飘来,道:“这位小道长是真人弟子吧”

苏奕华笑呵呵道:“此是我徒。道号正绛。”

翁银铃瞄了他好一会儿。道:“正绛道兄修为好生了得呢,怕是修为已至化丹境吧,若是有暇,小妹定要向道兄多多请益。”

正绛本不待回她。只是在苏奕华咳嗽一声。只得勉强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翁银铃轻轻一笑,提醒道:“我风陵海上厉风往来不断,若无熟识情形之人接引。要想顺利入内,那是难之又难,此地还好,待穿过海谷之后,两位可要跟紧了,若是失散,恐只有洞天真人出手,才能救了回来了。”

苏奕华也知这风陵海外有狂猛厉风,哪怕元婴修士陷入其中,也至多支撑一二时辰,故何时入内,又走何等方位,俱有讲究,其海内诸派,当年也正是凭此,才不至被玉霄派斩尽杀绝,便道:“那就有劳翁师侄了。”

翁银铃咯咯一笑,道:“真人言重了。”

她把玉手一拨,分开海水,带头往海中深处沉去。苏奕华也是驱动飞舟,往里进入,不一会儿,水势复合,海面之上又恢复平静。

就在二人进去未久,大气之中一阵闪动,凭空出来两个道人,这二人看去仙风道骨,然则身上却隐隐泛出几分妖气。

其中一个白发道人沉着脸道:“居然躲入风陵海,这却不太好办了。”

他身旁一人道:“师兄,我等要追进去么”

白发道人摇了摇头,道:“我等可过不了那厉风障,怕是难以跟上了。

另一人急道:“师兄,那眼下又该如何”

白发道人道:“既在这里,也不怕其跑了,我等先回去禀明老祖,以老祖功行,要破此处,不过反掌之间。”

两人低声商议一阵,就起了一阵黑风,瞬息飞去无踪。

数个时辰之后,苏亦华师徒二人已是穿过海谷,到了一处珊玉水府之中,见此处有却有不少修士往来。

翁银铃道:“请二位暂在此处安歇一日,待明日再过风阵不迟。”

正绛诧异道:“方才不是已过了风阵么”

翁银铃扑哧一笑,道:“那算什么风阵,不过是漩流罢了,算了,小妹也不来多说,待明日道兄便知厉害了。”

苏奕华道:“客随主便,翁师侄说要等上一日,那便等上一日。”

翁银铃道:“真人且先安歇,出来一次不易,师侄还有些许私事办,想来真人不会介意吧”

苏奕华笑道:“师侄自去便是了。”

翁银铃一阵欢喜,对二人福了福,就自离去了。

苏奕华正要去到宿处,却见对面有一英挺道人,对他微微一笑,拱了拱手。他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还了一礼,随后招呼了正绛一声,三步两步,就转入翁银铃安排好的客舍之中,待坐定下来后,他道:“把禁制上了。”

正绛依言做了,回身过来,道:“恩师,可是什么地方不对”

苏奕华脸色有些阴沉,道:“不妙,方才外面那道人你可曾看见”

正绛道:“见着了,恩师认识”

苏奕华道:“这人我先前在海上远远见过几次,乃是玉霄派周氏弟子,好似唤做周子尚,却不知为何到了此处。”

正绛诧异道:“玉霄派不是与风陵海诸派有仇么”

苏奕华摇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

他心里有些担忧,怕是对方也为龙府而来,被鲤部盯上还好,若是被玉霄派盯上,怕就难逃一劫了。

第三十二章 毒火烈风淬功行

苏奕华数百年来东躲西藏,对任何有可能威胁到自身之人都是严加戒备,更何况玉霄这般庞然大物。

他思来想去,总觉不甚安心,于是把弟子正绛叫了过来,着他设法去打探一二。

到了天明时分,正绛回来,禀道:“恩师,听闻那周子尚与婵宫宫主私谊不浅,此番是应她之邀,前去赏花的。”

苏奕华沉吟道:“如此说来,撞上此人,只是凑巧了”

正绛道:“弟子以为当是如此。”

苏奕华点头道:“但愿为师是多虑了。”

不管如何,只要入了风陵海,无论鲤部蟒部,还是玉霄,暂时都是鞭长莫及。除非这几家洞天真人亲自出手,但若当真这般大动干戈,那摆明了是告诉别家此地有异,故而绝不会如此做,至多只会遣得门下弟子前来。

他手中几件法宝,就是三重境修士过来,也能周旋一二,倒是不怎么畏惧,想到这处,他也是略略心安。

晌午时分,翁银铃回至客舍,脸上明光艳艳,其好似服食了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功行竟比昨日有所长进。

见得二人后,她万福一礼,道:“真人,风障已是力薄,再有一个时辰,便可动身,若真人有事,也可改日,但长风文学 www.cfwx.今次若是错过,那可就要再等上三天了。”

正绛眼前一亮,急问道:“今日是月中,莫非这等时候才是过风障的好时机么”

翁银铃瞟了他一眼。嗔道:“哪有这般简单,风障之风乃自风岤中来,而风岤遍布风陵海,多时至上万,少也有近千之数。彼此搅缠撞击,生灭不定,可毫无成规可循。”

苏奕华抚须道:“传闻风陵海修士人人皆通晓一门功法,可窥风眼变化,不知是否如此”

翁银铃笑道:“确有此等功法,不过并非人人精通。也只各家掌门有怨修得。且出入风阵,不单单靠了功法,还另有一些手段。”

苏奕华缓缓点首,知她说得不是虚语。

风陵海中修士就是靠着厉风屏障阻挡外敌。这等涉及生死之秘。可不会轻易让外人知晓。

不过他此刻还无疑探究其中隐秘。把拂尘一摆,道:“既是如此,我等这便随师侄动身吧。”

翁银铃轻笑道:“二位请随小女子来。”

她转身出得门庭。到了客舍之外,回眸一笑,就纵起遁光飞腾上空,苏奕华师徒二人也是踏云跟上。

有数十息,到得珊玉水府东南角上,这处有一高台,疑似平山削峰而来,上悬一驾巨舟,大有千丈,上下百余层,看去如城如山,高不可攀。

翁银铃略显自得,道:“真人请看,此是丹宁显灵大云舟,风陵海中数百宗门,有此舟者,也只三家而已,我等乘此舟,可借厉风风势,只需一夜,就可回得霜枫宗了。”

苏奕华凝目看去,道:“如此大舟,怕是需地火天炉筑炼。”

翁银铃赞道:“真人好眼力,此舟是祖师所辟地火天炉中炼出,不过自祖师之后,那天炉后人无力维系,也便渐渐荒废了。”

说到这里,她言语中满是可惜之意。

便在此时,一名神情谨肃的老者来至身侧,她忙是一福,道:“夏师叔安好。”

那老者点点头,随后转身对苏奕华师徒冷声道:“两位若无事,请回入舱休歇,等到了地头,自会遣人来唤。”

苏奕华笑道:“有劳了。”

那老者招呼一声,自有侍女过来引路,二人随其回了舱室,安坐下来后,正绛却气愤道:“恩师,不想那霜枫岛主门下一个个都是颐指气使,不把我师徒放在眼中,恩师不是和同微教有交情么,不如去那处如何”

苏奕华目光深沉,道:“风凌海修士天性凉薄,到了何处都是一样,何况眼下霜枫岛也是不得不去。”

正绛不解道:“这是为何”

苏奕华沉吟一下,道:“到了这里,此事也该告知你了。”

他一招手,就有一道灵光将二人所站两丈之地罩住,隔绝内外,随后以密术传音道:“当年风陵海上那位真人之所以能够成得洞天,传闻是得了一处前人小界的。溟沧内乱之后,我苏氏为谋退路,曾设法找寻过几处小界,其余几处不去说他,只这处小界,其极可能是在这霜枫岛左近。”

说到这里,他目中闪动精光,“那位真人当初能上东华与灵崖斗法,显是手中握有不少丹玉,我疑是藏在里间,此回正好借这机会一探究竟,徒儿,小不忍则乱大谋,此番若能找到此地,非但可避开外敌窥视,还可设法把真龙府迁至其中,到时我苏氏一门,便就望复振了。”

玉霄派,移星宫。

吴丰谷面无表情坐在上位,正拿着一封飞书细观,半晌,他抬头道:“此事果真么”

儒衫修士道:“传书那人乃是族中多年前布下的暗子,此回冒着性命之忧知会族中,当是不差。”

吴丰谷沉声道:“此事还有谁知晓”

儒衫修士道:“我得了消息之后,就立刻来寻师兄了。”

吴丰谷望向殿外,道:“那苍龙遗蜕传闻有些神异,得了那龙府,不定可借其入得洞天。周子尚未有立刻禀明族中,反而将此事隐瞒下来,想来是有独享之意。”

儒衫修士霍然站起,眼中皆是火热之色,激动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师兄,此等机缘,你若得了,再凭此入得洞天,我一门上下便可挽回几分颓势。”

周族原本便是开派族师曜汉嫡脉后辈,万余年来,都是门中诸族之冠,自此代灵崖上人上位之后,势力却愈发大了,只这数百年中,前后就有两人成得洞天。

反观吴族,后辈之中,便有出色人才,也俱被打压下来,而族中三名洞天真人闭关数百载,不理外事。故族人皆是十分担忧,再这般下去,吴族将来恐也要像那谢氏一般,沦为周氏附庸了。

可借之成以洞天之物就摆在眼前,对吴丰谷诱惑也是不小,他不禁陷入思索之中,考虑起其中得失来。

儒衫修士在下面看着他,不敢出言相扰。

过去许久,吴丰谷终是出声,“此事确不好让周氏捡了便宜去,好在门中尚不知此事,尚有插手余地。”

儒衫修士兴奋道:“师兄准备亲自出手么”

吴丰谷十分冷静,摆摆手道:“非是如此,我再耐心等上十载,就可去灵岤修行,大可不必在这等时候冒这等险,且我料周子尚当有后手,要想这般将龙府抢了过来,那是绝无可能的。”

儒衫修士不禁失望,道:“那师兄待要如何”

吴丰谷轻描淡写道:“不碍,自古成事不易,但要坏事却是不难,你且设法将此透露给溟沧派知晓,余下之事,就不必去理会了。”

儒装修士顿时心领神会,道:“师兄,好计策,小弟这就去办。”

不过数天之后,苏氏余孽现身南海的消息,就传到了溟沧派十大首座陈枫的案几之上。

因此事太大,他自觉难以处置,且此刻还真要专注对付魔宗,故亲去了一趟浮游天宫,将此事禀明掌门。

半日之后,尚在昭幽天池苦修的魏子宏接到一封飞书,待仔细看过,便拿了一枚符诏出来,摆上香案,焚香默祷。

片刻,那符箓化去,他再拜了几拜,就携上几件重宝,起遁光出府,直往南海而去。

九重天外。

张衍盘坐一团混冥玄气之上,在茫茫虚空之中遨游,因他不借外物飞遁,故每时每刻,皆有天外毒火烈气试图侵入进来,但一接触身周玄气,便就不断化去。

不知过去许久,他感觉精气法力运转之间,有所滞碍,就将渡月飞筏唤了出来,去了其中汲吸丹玉,打坐调息。

约是半月之后,他又是精神奕奕。默默一察,自身法力又有微弱长进,不觉点头。

自夺了魔相之后,他便离了大容鼎,往虚空深处而去,边是为寻找合意宝材,边为借天外毒火淬炼自身。

因此举等若日日与人相斗,故功行增长比整日在洞府枯坐修持来得快上许多。

也亏得他为溟沧派三上殿之一的渡真殿主,背后有海量丹玉支撑,便有乘渡虚空的法宝,也万万不可能用得此法修行。

又飞渡数日后,他忽然瞥见一大团星辰碎砾好似玉带一般,正洋洋洒洒飘来。

此等物事他先前一路过来时也是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此刻一望,却见其中有一大块碎石,竟给他几分熟悉之感,目光一闪,便要过去看个究竟。

然则此刻,心神之间却是一动,一察之下,知是先前赐给门下弟子的一张符箓被启。

他自成洞天之后,便赐给门下弟子一人一张法符,其中蕴含他一点心血,若是遇上大事,只要持此符默诵他名,或焚香祝祷,就可传递神意,令他有所感应。

他稍作思忖,那一缕神意安和,当非是什么急迫之事,传信当是别有其故。转念下来,微微一笑,将袖一抖,顷刻间,就有一物飞出,以疾光之势,直往九洲所在落去。

第三十三章 单符难过石界关

苏奕华师徒二人乘舟一夜,到了第二日辰时,就到得霜枫岛上,本欲拜见岛主翁饶,但却闻听其去了蝉宫花会赏花,恐要过几日才能回转,便只能转至山脚客馆中等候。

翁银铃把二人带至岛上之后,也算交卸了差事,随意交代了几句,便就不见了影踪。

下来一连七日,都无人来理会二人。

直到半月后,翁饶自花会回返,这才唤苏奕华去见了一面。

此人表面虽对他很是客气,但实则透着一股淡淡疏离,还三番两次暗中示意,叫他不要把昔年救他之事说了出去。

苏奕华心下早有所料,主动提出只要一地清静之地潜修,不扰外人即可,不敢再有过分奢求。

翁饶对他这般识时务很是满意,顺势打发他到一处名为散谷岛的地界修行。

等翌日二人到得散谷岛上,才发现此地入目皆是荒滩石砾,只偶有几从凄草,且此地灵机散乱,绝非是什么修行的好去处。

正绛哼了一声,愤愤言道:“恩师,你说得不差,翁饶果是刻薄寡恩之辈。他也不想想,若无恩师当年伸手,早便死在了东海,又哪来眼下这般逍遥”

苏奕华呵呵一笑,道:“来此虽为避祸,但亦是要找到那处小界,霜枫岛对我越是冷落,那便越好行事啊。”

正绛犹自不平,道:“徒儿也知是这个道理,但就是气不过。”

苏奕华叹一声,这个徒弟天资是好,就是性子太急太直,无有什么城府,等修为再上去一些。定要让他出去多多历练。

正绛这时道:“恩师,天色尚早,可是去寻那处小界”

苏奕华一摆手。道:“不急。”

他摸了三根烟香出来,持在手上轻轻一晃。就有一股清烟袅袅升起,到了上方,见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穹之中,却是隐隐出现一团虚云轮廓,他望了几眼,脸上浮出几丝冷笑,道:“有人在用千里望镜之术在察看我等。”

千里望镜之法,乃是借云生相。以云作镜,功行深厚者,百里方圆内一草一木,无不在其窥看之中。

正绛惊道:“恩师,难道霜枫岛意图不轨”

苏奕华摇头道:“当是我师徒初到这里,翁饶还不甚放心,故此遣人监视,不过既已到了这里,也不必急着动作,为师料他时日一长。必会退去。”

下来半月内,他每日只是闭关打坐,偶尔外出。也是拘了一些小妖过来,充作仆役。

这一日回来,他循例举香探看,却发现到天上那团大云已是不见了影踪,知是退去,顿时心情大好,这处虽是荒岛,然此刻望去,海水碧蓝。远望无垠,却生出一股海阔天空之感。

又耐心等候数日。见对方未有再回来,这才真正放心。将洞府交给小妖打理,自己则带了正绛四处探看。

风陵海虽宗门数百,但只有三家势力最大,门中执掌皆是元婴修士,而霜枫岛便是其中之一,故其所占海域极广,海岛乱礁不计其数,他每到一处,就取了一枚符诏出来,作法看有无感应。

这枚符诏苏氏也是以不菲代价,从一名越横山一名弟子手中换来的,乃是找寻小界的关键之物。

用了大约三日,却是到了一处石林丛生的小岛之上,他正待细观,却忽觉袖中符诏颤动,方才拿出,其忽的一声,就一道化金光飞去。

苏奕华不惊反喜,把徒弟一拽,起遁法追去,就见金光到了三丈高石柱,往下一投,便自不见。

他落下身来,在石柱前转了几圈,确认无有什么禁制,便轻轻吹出一口清气,那石柱轰隆一声倒下,他把拂尘一摆,将灰土卷开,却是露出一个地洞,捺下心中激动,道:“该是此处了。”

正绛道:“师父稍待,徒儿先去探路。”

苏奕华一把抓住他,道:“不必,里间不知有无阵法布置,你在上面等候,为师下去看看。”

他一跃而下,下身十丈之后,身形落定,却见这里是一处地下行宫,一眼望去,有无数通道,也不知哪处才是正路。

不过他自办法,自袖里拿了一只玉鹤出来,往天中一祭,其便扑棱棱飞其,转了一圈之后,却是一声长啸,往左侧一条通路飞去。

苏奕华一笑,跟着那飞鹤行走一个时辰,突然往地下一坠,不再动弹。知是到了地头,抬头一看,却这面前是一座云壁银阶的大殿,正中有设两座法坛,背后是一面三丈高下的石镜,打磨的光可鉴人。

他目光一转,瞧见那符诏恰是落在左侧法坛之上。顿时泛出喜色,飘身上去,把那符诏拾起,当下起法力往里灌入,就见那面石镜之上飘过一丝丝涟漪,好似水波荡开一般。

他见得此景,更是欣喜,哪还不明那出入门户就在此处,当即法力运转不停,可有盏茶功夫之后,那波澜却是渐渐消去,任他再如何使力,也是不见动静。

他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皱眉道:“确是此处不差啊。”

沉思片刻,他望向对面那个法坛,心下动了动,“莫非是当要两枚符诏不成”

这一念升起,他越想越觉有理。

“当年那位真人门下有两名弟子,这枚符诏既是自越横山弟子手中得来,那么另一枚极可能另半张是在翁氏后裔手中,只是这么一来,却有些难办了。这等祖师所传之物,定会高高供起,用寻常手段定然是拿不到的,莫非要用抢劫手段么”

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只有回头慢慢设法了,于是拿起符诏,按原路回返,上了地表,正绛道:“恩师”

苏奕华摆了摆手,道:“此地不方便说话,回去再言。”

正绛看得出自家老师似心绪不佳,不敢再问,忙道了声是。

两人起了遁光,行有半日,又回了散谷岛上。

可方才把遁光落地,却见天中有一驾金光飞舟自远处过来,正绛顿时紧张起来,道:“师尊,是不是我等露出了什么破绽霜枫岛前来兴师问罪了”

苏奕华十分镇定,安抚他道:“不必惊慌,那舟上只有寥寥两三人而已,我等行事小心,漫说霜枫岛不会知晓,便当真知道了,又岂会只遣这些人来”

正绛这才安心。

那飞舟到了岛上,只见一名英姿不凡的年轻修士自舟上飘飘降下,落在洞府之前

“周子尚”

苏奕华见得此人,心下就是一凛,脑中飞快转念,“他来此处作甚”

周子尚走脸上带着些许笑意。上前来,拱手道:“这几日在霜枫岛做客,听闻真人也在此地,故而转道过来拜会一下了。”

苏奕华还了一礼,道:“这位道友有些眼熟,不知如何认得贫道”

周子尚直视他双目,道:“苏真人不认得周某,周某却是认得苏真人呐。”

苏奕华故作讶然,退后几步,道:“贫道华辛,却不知是道友所言苏真人为谁,怕是认错人了。”

周子尚看他一眼,玩味一笑,道:“道友不必遮掩,我既来此,便已知晓你身份。”

苏奕华顿时心下一沉,眼中却是露出了几分杀机。

周子尚却似浑不在意,笑了笑,道:“苏真人勿要慌张,我与你是友非敌,并无恶意,贫道今日到得此地,也只为说一句话。”

苏奕华盯着他,缓缓道:“道友请言。”

周子尚笑道:“溟沧派容不下苏氏,我玉霄却得容得下,只看道友如何取选了。”

他伸手解下一枚玉佩,抛了过来,道:“周某这几日在霜枫岛做客,一时半刻尚不会走,道友随时可来寻我。”

说罢,对他再一拱手,笑了一笑,竟是毫不拖泥带水,就此登舟离岛而去。

正绛看着飞舟渐渐隐没在远空之中,道:“恩师,他所说之言可信否”

苏奕华冷声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要当真入了玉霄派,生死可就自家手上了。”

莫说他不信周子尚之言,就算对方当真有招揽他入玉霄派的意思,他也不会答应下来。

苏氏当初能为溟沧派五大巨族之一,那是因有背后洞天真人在上,而今他孑身一人,无根无基,身怀龙府,就好比小儿闹市持金,即便入了玉霄派,对方也可随时随地找个由头将他杀了,那时真龙府自然而然就归了玉霄派了。

不过对方既已知晓他身份,若是不应,下来就必会用上强硬手段了。

他沉思许久,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精光,既是如此,那就不妨利用其一番,许能避过此劫。

魏子宏自出了溟沧派之后,便往南海行走,但因再有数年,就是魔岤出世之时,东华南洲随处可见依附玉霄的小派修士,且也如北地一般,凡灵山秀水之地,皆是设有禁制法坛。

他若直直过去,必会被察觉行迹,因此行隐秘,故只能绕路而行。

只是到了海上之后,越往南去,越能觉得玉霄势大,几乎每一处岛屿四周皆有修士巡弋,

而路过南崖洲一地时,远远望见云筏翔空,飞舟行天,密密麻麻,不计其数,几是蔽天蔽日。

他也是看得暗自心惊,出于谨慎,也是远远避开,如此半月之后,就已至风陵海前。

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各逞心谋算霜枫

魏子宏在海上遥望远空,隐隐约约可见一道虚气往来拂动海面,不知出去多少万里,知这应就是此地有名的厉风障了。

传闻中,寻常修士被此风一刮,立时骨肉化泥,半点不存,就是他这般元婴修士入到里间,也至多支持百余息。

他并无上去一试之意,不过风陵海中修士自两千载前败给玉霄之后,就彻底绝了杀回南崖洲的念头,自此关起门来度日,少与外界修士往来,要入其中,通常需人接应。

好在他事先曾打听的清楚,这处毕竟只是九洲一隅,许多修道外物却需从外界搜罗,每日都有飞舟往来,是以他也不急,将一件隐遁法宝祭出,化作长烟绕身一转,就匿去了身影,准备有人出入之时,上去搭个顺风舟。

在天中等了不到半日,就见有一艘海舟过来,他目运法力,登时将舟船内外看了个通透,

此舟之上,约有五百余人,多是奴婢仆从一流,修士只得十来个,但修为俱是浅弱,只为首一个锦袍修士有化丹修为。

魏子宏此番只为入得这海界之中,故也不挑三拣四,当即把法力一运,上三团罡云一展,就将这艘大舟定在原处,任凭风浪驱使,也无法再前进半寸,里间之人察觉到不对,纷纷自舱室之内出来。长风文学 www.c〗f〗w〗x〗

他并未掩饰自身修为,舟上修士一见,怎不知对面是一名元婴真人,顿时个个心生惶惑。不知怎么得罪了对方。

魏子宏朝下望来,道:“此地何人做主”

那名锦袍修士排众而出,垂首言道:“在下李义同,是此舟东主。”

魏子宏道:“你等可是去往风陵海么”

李义同回道:“小人这船,正是要驶往风陵海的。”

魏子宏点头道:“那便是顺路了,我借你处宿住几日。”说完,把袖一抖,就往舱房之内步去,

李义同愣了一愣,顿时暗中叫苦不迭。但偏偏又无法阻拦。想了一想,招呼了一个下人过来,道:“你去为真人准备一间上房,再唤上几个机灵一些的侍女。”

管事却是紧张万分。低声道:“老爷。此处还好。到了君子岛上,登舟人数,皆有定数。那该如何过关蝉宫那处可在正在寻我等错处啊。”

锦袍修士唉叹了一声,道:“行一步看一步吧。”

魏子宏不去理会外间之事,只随意找了一间舱室,便入定打坐。

舟行三个时辰之后,李义同声音在外响起道:“真人,已至君子岛,再往前去,则需换乘大舟了。”

魏子宏闻声下榻,走了出来,举目一看,见已是到了一处洲屿之上,再往远处,却有无数声势浩大的虚气盘旋,一些海水被卷上天去,往来返卷,竟是汇聚成了一条条天上江河,白练如龙,纵横天穹,经空万里,观去蔚为壮观。

这时眉心之中,微微睁开一隙,再是看去。

这回所见之景,却是有所不同。

只见风中有光华闪灭不定,雷电交错,吞阳吐阴,飓风如龙,号哮苍冥,好比风雷之劫。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感应了一下四周,已知此地大致情形。

这岛上看去松懈,实则处处皆是立有禁制,戒备极严,自忖此处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倒是不惧此间修士,只是怕一起冲突,无法顺利入到风陵海中,便道:“前面引路。”

李义同做个虚引手势,道:“真人这边请。”

不多时,两人来至一处海畔边,此地泊有一驾巨舟。

李义同一看,却见自己手下之人被阻在外间,不得登舟,不觉神色一变,几步过去,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管事挤开人群,凑了过来,苦着脸道:“钟执事言,此舟有几名贵客,无法再载我等,叫我等下回再行。”

李义同皱眉道:“无法通融么我这舟上,可有百缸寻缘土,正要送去宫主,若是耽搁了,他也吃罪不起吧。”

管事只是一味唉声叹气。

李义同无法,只得回去魏子宏身旁,道:“真人,此舟载了他人,唯有等下回大舟来此,方可启行了。”

魏子宏瞥了他一眼,道:“要等多少时候”

李义同想了一想,道:“错过风期,恐要再等上一月了。”

魏子宏淡声道:“太久。”

他抬起首来,功聚双目,霎时一灵光照去,此刻凡在舟上之人,立刻变得迷迷糊糊,一个个如行尸走肉一般,自舟上下来,任凭旁人如何呼喊,都是叫之不醒。

李义同见此等诡异情形,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指着其中一人,道:“真人,此是舟上钟执事,无他却是驶不动那大舟。”

魏子宏随意一挥袖,钟执事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了看魏子宏顶上三团罡云,眼中满是惊惧。

“听得李义同请了一位客卿,想就是此人了,不过这怎似有些像魔宗手段”

方才他明明察觉到自己一举一动,可身躯偏偏不听使唤,明明自家也有元婴修为,但在对方面前,却是丝毫无有反抗之力。

李义同上前道:“钟执事,我等可能登舟了”

钟执事在此地往来迎送,无论力见识,都比整日躲在风陵海中修士高明许多,知道魔宗修士性情怪癖,许多动辄便下杀手,可不来与你讲道理,他哪敢再提先前之事,忙不迭说道:“好好,李道友请上舟。”

李义同见钟执事畏畏缩缩模样,顿觉扬眉吐气,身子一侧,“请真人登舟。”

魏子宏袍袖一摆,就去了舟上。

到了舱室之内。待坐定之后,过去未久,觉舟身微微一震,就知已是启行。

他自袖中拿出一副海图来,伸手一点,上便现出一滴铅贡银丸,随大舟左转右绕,就在图上滚来滚去,趟过一缕银痕。

这法宝名为“弥蔑珠”,能识地理天机之变。此时拿了出来。却是为了找出过那厉风障的办法,好方便日后自家往来。

一夜之后,到了破晓之时,外间风声渐歇。他出得舱室。见已是到了一片洲陆之上。

李义同凑了过来,恭敬言道:“真人可还有什么吩咐么”

魏子宏道:“我方才在舟上时,听闻此地有一蝉宫花会。亦有心过去一观,你可知如何去”

李义同又惊又喜,道:“我等正是奉要往蝉宫送土,正是顺路,可惜真人来得晚了,蝉宫花开四季,如今已是过去三季,如今过去,只能看得最后一季了。”

魏子宏道:“如此说来,你熟悉此间情形了”

李义同立刻道:“小人在此地也算有几分薄面,真人若有事,尽管吩咐,小人定必用心去办。”

魏子宏一转念,自家去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这李义同看来熟识这里情形,倒是可以利用,便道:“我来此欲寻一人,其当是来此未久,乃是一道人打扮,亦有元婴修为,你若帮我寻得,我可自好处予你。”

李义同一听,拍着胸脯道:“真人放心,风陵海上,少有外来之人,若如真人所言,当是好寻。请真人稍候片刻,我去吩咐去几声,想来用不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