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1)

众人大松一口气,要知道这期间玄鈊索可不是纹丝不动的,正相反,因为那边靳冽的行进及引力牵扯下的摇晃,玄鈊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晃动,要鉴别信号,得无时无刻辨别其中的细微差异,耗费的精力不是一般的大。可众人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错失信号,只得忍受这种疲劳轰炸~~

又是一番千辛万苦的拉扯,要知道这可是在跟引力拔河呐。看众人青筋暴突、肌r虬结、筋疲力尽的样子,凤得都有些同情他们了,这种纯体力活儿她也是不愿意干的——模样太笨了!

靳冽的形象很狼狈,紧身水靠多处撕裂,束发也乱了,好些发丝披散下来,在水中四散舞动,只一张没表情的扑克脸依旧紧绷。

讯息很简单,光圈从外边看去是一片刺目的白,越向内却越是色彩斑斓,变幻万千,直晃得人眼花。而尽头竟然很柔和,与之完全相反的是引力的狂暴程度,在那片柔光里有的是直欲席卷一切的引力漩涡!

千钧一发间,靳冽的佩剑适时地牢牢钉入了一方巨石,才藉以稳住了身形。仔细看去,原来那不是什么巨石,而是一方石碑,上面只有四个字:水耀光镜。

既然前面已是寸步难行,也发现了些线索,靳冽便准备拔剑返回,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出来!石碑质地竟然极其坚硬,也不知刚刚是怎么刺进去的,太古怪了。

情况紧急,拖得越久外边的人越支撑不住,靳冽果断地放弃佩剑返回。

水耀光镜吗?确实名副其实,不过石碑?难道是件宝贝?或者是那片区域的名称?凤得摇头,这么没头没脑的讯息实在分析不出什么答案,要不要亲自进去一趟?

这么想着,眼睛看向靳冽,却一怔,双眸不受控制地闪亮起来,真是美景呐!靳冽此时的造型在那些人看来当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在某女眼里那就是性感呐!衣物残破,但衬着极硬朗的神态,别有美感。尤其那飘舞在水中的散发,随着水流轻扬波动,简直是姿态妖娆……

凤得的目光不由随着那些发丝游动,渐渐地,眼前只剩一片黑色,受蛊惑般闭上双眼,放弃对身体的控制,任其在水中浮沉……

第四十七章 灵脉爆发

凤得清空脑内杂念,将感受停留在闭目前那一刻的极致“眼”欲中,运转全身灵力,将欲念之境刺激最大化,“眼”欲也被催发到极致,使得眼皮挣扎颤动。

保持神识清明,凤得竭力紧闭双目,任脑内太极图疯狂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修炼状态清醒过来,睁开双目——凤得心神剧震,那瞬间看到的一切竟让她不知不觉双眸湿润,泪珠不等落下便已融入湖水,脸上却显出一抹笑容来,那样纯粹洋溢的欢乐,使一向稍嫌清冷的绝色容颜霎时变得无比柔和。

那瞬间,映入眼帘的世界非常单调,没有浅绿的湖水,没有耀眼的白光,没有远处那一群人,甚至连自己也没有了,感受不到了。天地间仿佛只剩黑白二色,黑色的背景,数不清的纯白丝线网罗密布,交错纵横。

凤得知道,她已经看到了“法则”——虽然仅有一瞬。

过后,眼内所见的又是原来的世界,却又不再是原来的世界,所有事物仿佛都笼罩着蒙蒙的灰色,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但冥冥中,凤得知道,她心中已然多了什么。

越湛一行人还停在原地,想来她体悟的时间并不长,只是感觉中已过了很久很久。

看着仍衣着破烂的靳冽,凤得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虽然这一切他一无所知,但冥冥中自有因果,自己须还他一份人情。

除了误打误撞的修为大进,凤得会感激他还有另一层原因。

原本已打算借身体接触体会“身欲”的,可临了还是忍不住避开了,远远藏在暗处就是这个意思呐。打心底抗拒这样的身体接触,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感到厌恶,恐怕真到那个时候,被激发的除了身欲,更多的是七情中的怒跟恶吧,说不定就失控了。

实在没法勉强自己啊,她不是有身体洁癖,而是心理洁癖,不是厌恶男子,而是不能忍受跟他们那样的男子接触,想到贵族男子很早就接受性启蒙教育的惯例,恶~~不要说接触,就连做朋友也得慎重考虑,最好敬而远之……呃,敬怕是也不可能……

负面情绪跟欲望被刺激得进一步扩大后,凤得看越湛那些人的眼光更不同了,若说之前是冷淡,因为修炼而有时会不自禁去靠近、探寻,而现在就是带点疏离嫌弃了。

凤得决不能忍受那些对男女情爱态度随便的男人靠近自己,必须隔离在三丈之外!

如果只是陌生人,不加理睬就好,或许还会欣赏他的其它方面;可若涉及男女种种,这样的人即使再优秀,她既然不能认同他们的生活态度,就连带不会认同他们的所有。

这是对此事的看法,是态度,她这样认为,也会这么去做。

因此她感激靳冽,她可没听说这些男子中有谁因“洁身自好”被传为笑谈过,靳冽或许会好一点,虽然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青楼,但她是还人情、了因果,又不是跟他谈感情,私生活什么的实在与自己无关。

哦,倒有一个“和尚高手”楚昭夜,可惜,这人藏得极深,此刻也不在眼前,不是好人选……真麻烦,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现在该她出场了,既然准备还人情,那就暂时跟靳冽他们一路好了。而且,呵呵,说不定还能反过来收上几个人情,都不过顺手而已,再划算不过。——这也是不学某些傻瓜搞什么暗中保护的原因,啧,利益最大化懂不懂。

越湛等人傻愣愣地看着凤得慢悠悠“飘”到近处,觉得世界真的很诡异。对她的失踪他们毫无线索,本已经失望了,以为有些事被察觉,可如今她居然主动现身,更要命的是,又是突如其来,没有任何预兆!

这不是说明他们的实力差距太大,完全无法匹敌吗,什么算计都是无谓。

很沮丧,也很忐忑。

裘天音首先回过神来,微笑着道:“凤得去哪里了?”

若是之前,凤得说不定在爱欲、眼欲、耳欲作祟下,被男色引诱,柔声细语跟他对上几个回合。现在却只觉着寒,哪有心思跟他假模假式,而且,他是什么人,自己的行踪需要向他报告吗?可笑。(女人心,海底针呐)

视线不甚在意地扫过他,略过,转向靳冽问道:“要办的事办完了?”

这态度前后相差也太大了,几人有些接受不良,尤其裘天音的脸色,实在意外又尴尬。或许还有恼怒,但有也不敢表示出来呀,这人的手段他们可都见识过,绝对地干脆利落,他还不想亲身领教,成为被解决的人之一。

为什么变得对靳冽态度特别,而对其他人更加冷淡?众人疑惑,却不好问出口。

靳冽自己也有些意外,但还是冷静地道:“是的。”再呆在湖底也不会有进展了,以他们的修为已经不能完成,那就回去吧。

其它人显然也如此认为,没有任何异议。却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

凤得只是平淡地应道:“哦,那走吧。”向靳冽点了个头,随即脚下轻轻一蹬,身形快速上移,当先往湖面潜去。

众人都有些呆,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可现在也不能说不走,因为本来就是要走的,可不是跟她走……汗!把自己都绕晕了~~明明她说的事实,可就是听得很纠结很堵。

最后,一群人还是郁闷地跟上,返回湖面。

原来,这人不但行踪不定,喜怒不定,心思也复杂难测,难测到不仅是不同常人,完全就是古怪呀。

也许是老天体谅他们的心不甘情不愿,也许是他们倒霉,总之,他们没走成。可不管出于福祸中的哪种,结局都只是纯粹的灾祸!

上潜还不足十米,就听身后“轰”地一声闷响,因为在水下,声音很轻,可随之而来的反应却非常剧烈,水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身后狠狠冲击过来,所有人都再稳不住身形,随着水流不断翻滚沉浮。紧接着,冲击力瞬间逆向,变成极强的引力,引导着水流及水流裹带的人逐渐形成漩涡状,然后越转越快,急速将众人席卷着退往漩涡的中心——光源,也就是水耀光镜处。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挟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不容他们做出半点反应,如今更是全无反抗之力,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凤得在水中的游速很快,上潜的速度更快,引力爆发那刻她已经潜到三分之一了,水势冲击没能波及到她。可听着水下传来的震动,立马知道出事了,毫不迟疑地掉头返回,速度瞬息提升到极致,身形如电,在水中留下一道残影,眨眼便至。

到了那儿才发觉情况有多么严重,巨大的水流漩涡挟带着四十四人呼啸着往中心狂涌,声势骇人,漩涡眼的光源光芒暴涨,刺目已极。

凤得只好暂时避其锋芒,靠感知锁定众人的位置,然后开始掐动手印。武术虽然也可以把人捞出来,可这里有四十三人,她又没有绳索之类的宝贝,一个个救会耽误时间,只能弃之不用。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灵力波动,特殊而且熟悉。

虽然吃惊第五灵脉为什么现身于此,但此刻显然不是考虑的时机,凤得凝神静气地掐动手印,口中诵咒,身周直径五米的球状空间内被排得滴水不剩,已变成银白色的湖水在无形气壁上凝结成水带,绕着气壁交叉环绕,只将球体裹成银白一片。终于,最后一段言咒跟印咒同时完成,凤得清喝一声:“万流引归,结!”声音不大,却沿着水波传导回荡,几乎引起所有水分子的共鸣,无数个“结”字在水中响彻传递开来……

与此同时,不可计数的水带从圆球表面激s而出,将漩涡中的众人重重缠绕起来,这时间,已经有少数人陷进了光圈内,而水带毫无阻碍地穿入光圈,裹起他们。

光圈内的引力教外围何止十倍百倍,而凤得竟似乎并不着急,只凭借水带与那引力的源头开始正面角力,那光源似若灵物,竟渐渐增大引力,凤得也不慌不忙地随着之增大灵力输出,却只维持平衡的局面。

一会儿,光源似乎不耐烦了,光芒再次暴涨,引力剧增,凤得却似猝不及防下失了胜机,形势立倒。众人也被扯入水耀光镜内。

凤得嘴角反而勾出一抹笑痕,竟越发气定神闲起来,球壁上的水带并没有断,也随之没入水耀光镜,一会儿,镜内传出一声几近哀鸣的响动,随即所有水带及人都被抛了出来。

——凤得笑得很邪恶,呵呵,敢跟我争抢,就等你吃下去再让你吐出来!呕死你!

不过,这第五灵脉的门户竟是活物,嗯,或者说宝物,是她也始料未及的。第五灵脉如此,那另外四条呢,凤家那里呢?

如此一来,以高手献祭来平息灵脉爆发的做法似乎可以解释了,而且,那些人真的死了吗?还不一定呢?

水耀光镜似乎是看门的,那看守的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生物?这或许就是灵脉的秘密所在了,也是四大家族三千年传承的核心秘密。

很好,想到自己也曾因一股突如其来、莫明奇妙的引力掉进灵力漩涡,然后流落四境绝地的,凤得眯眼冷哼,给五条灵脉,给这什么耀光镜的东西,也给灵脉内那可能的存在重重记上一笔!——留待后报。

自己既然没有死,那么父母,以及所有献祭的人都还有存活的可能,虽然可能性甚微。

因为即使自己,当初也是九死一生呐。

不过,既然出现了可能,自己就得追究到底。那两个赋予我新生的人,她此身血r的来源,给与她凤得之名的人,就算不为亲情,不为人伦,不为父母之名,她也得这么做。

凤得直面坦荡,因为她的一切作为,都必须对得起心中的道。

第四十八章 返回景都

这样一来,不但自己还了人情,还收下几十份人情,嗯,不错,灵脉之事又有了意外发现,收获颇丰呐。

既然第五灵脉在此处,沁瑶堂姐他们似乎也没有奔波的必要了。凤得有趣地想,那什么童身血契的玩意儿应该属实,不过现在暂时没用武之地了,经过这一次,第五灵脉看来要偃旗息鼓好一阵子,闹腾不起来了。

嘿嘿,凤得突然笑得很邪恶,刚刚首先被卷入水耀光镜的那几位自己还记得很清楚,难道……哈哈!她再也忍俊不住,做好水膜隔离后,张嘴狂笑起来……

四散在水中的众人昏迷中似乎也能听到那邪恶的笑声,有几人不安地皱眉,快要清醒过来。

凤得赶忙收声,恢复成清冷状,可看到几个当事人,眼中还是控制不住地涌现笑意,太可乐了!

于是,等一干人睁开眼,惊喜地发现自己死里逃生后,又惊异地看着显得格外温和可亲的某人。心里清楚必然是她出手相救,众人都很感激,感激之余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她可不像很有善心的人呐,竟然肯出手相救……

有几人的情绪就比较复杂了,心中纠结起来,酸、甜、苦、辣,滋味难明。如何抉择,如何取舍,是放弃还是拼一次,是抛开所有还是继续背负,思绪混乱得绕成一团,几乎打成结。——希望不是死结。

众人又发现,靳冽在受到了短暂的特殊优待后,又跟大家待遇平等了,不禁感叹像凤得这等人物的心思果非寻常人可比,说变就变,转眼又冷热交替了。

——就不知这感叹中多少惋惜,多少窃喜,多少幸灾乐祸了。

果然,凤得说了声“走吧”,随即离开,这次谁也没特别招呼,哦不,临转身时似乎扫过来一眼,可这么多人里看的到底是谁?

一边潜游,凤得一边想,第五灵脉就是秘宝吗?它有什么地方可称为宝的,那面贪吃坏了胃口的镜子?

不过预言还是蛮准的,第五灵脉确实爆发了,说现世也没错,虽然没宝,而且差点酿成大祸。

距湖面还有十米的时候,凤得忽然降下速度,最后让身体悬停在水中,后面人赶上来后,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并自觉保持静默。

岸上的声响传入耳中,凤得略略扬眉,怎么是他们?不过也好。随即继续上潜,跃出水面。

入水时凤得拒绝了裘天音提供的紧身水靠,依旧穿着自己的宝衣,不愧是宝器级的衣物,这么激烈的行动中一根线头都没断,甚至褶皱都没有。不过不好的是,浸水后衣服显得太贴身太透明了,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更露更透的,前世都已经司空见惯,可在场人的反应很让她皱眉。

夏漱石、燕轻久几近失神地盯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瞧,销声匿迹一年,再见面她似乎更风华绝世!也,更厉害了。

轻薄略透的布料包裹着修长曼妙的身躯,水珠、水痕在肌肤上、薄衣内滑坠流淌,极致的清纯诱惑,水珠反s着阳光,现出七彩的耀眼色泽,衬得绝俗容颜几让人不可视,流光溢彩,斑斓炫目,直如置身梦幻,沉沉欲醉。

凤得运力全身,衣物一振,瞬间恢复了干爽。

美景不再,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不管是否相熟,都有些尴尬,虽然可说不受控制吧,可那样盯着一个女子瞧,本就失礼了,兼之这女子虽年岁极少,但已有武尊级别的超卓修为,他们的失礼甚至可被认为是对武尊的冒犯,那后果……

好在凤得还没小气到计较这个,追究起来自己才最尴尬吧,于是若无其事地道:“还有事吗?”这是对越湛说的,因为是他邀请自己来这儿的。

越湛的面色却有些迟疑,似乎在挣扎——

“凤得,你怎么会跟离华他们一道?”夏漱石此时c进话来,眉眼含笑地问道,顺便转移了话题。

凤得斜了他一眼,不回答,他脸皮厚健忘,自己可还记得呐,上次可是一场很不愉快的会面,哼,如今陪个笑脸就妄想一笔勾销?可笑!

被政治权术弄昏头的家伙,以为我跟你们一样,习惯今日敌明日友,面上带笑手里拿刀,端着笑脸就可以粉饰天下太平,万般仇怨纠葛都在人后,人前永远谈笑风生吗?

还是说被女人宠坏了,以为凭自己那幅好皮囊,凭那优雅高贵谦和文秀的色相,就能软了所有女人的柔软心肠,然后所有恩怨过节都没发生过?

哼,最不喜这般自以为是的嘴脸了,凤得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话里全是骨头刺儿,好好打击他一下,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人端着笑脸来抽你,你也就含笑应下了?摆着笑脸骂你,你就可以忍着?没门儿!惹着我,凭你笑得再颠倒众生,我也照抽不误。

夏漱石涵养极好,仍不以为杵,依旧和声道:“凤得当然可以不说。不过,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那次只是不得已,我在这里郑重道歉。”

“哦?原来是不得已呀。是你一个人不得已,还是所有人都不得已?那么得已的那个人是谁呢?”

夏漱石苦笑,不好答是,说所有人都是都是不得已那也太假,尤其最后那个问题更尖锐,那是在索要幕后主使啊,他能回答吗?叹息,“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凤得偏头做思考状,然后弹指轻笑;“商量,有啊。不过,你打算怎么商量?”

夏漱石眼睛一亮:“凤得有什么要求,只要我力所能及……”

“哦?力所能及这么大方啊!”随即声音一寒,“可是,你不觉得那么多人欠的债只靠你一个人的力所能及来还,我也太吃亏了吗?你偿还得了吗?也对,力所能及嘛,偿还不了就是力有未逮,夏侯真是聪明,好算计啊!”

夏漱石哑口无言。

南宫离华见场面越来越僵,赶紧把话岔开:“漱石,大皇子及成王殿下呢,怎不见他们驻守在此?”

此话一出,众人全将目光投过来,早有人注意到这个不寻常的情况了,可刚刚场上气氛太绷,谁也没勇气c话。

夏漱石及燕轻久都是神色一僵:“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走到哪里去了?任务还没完成吧?”南宫离华疑惑地道。

燕轻久冷哼一声:“他们就是完成任务去了,让我们三个劳累的功臣休息会儿,在此等你们上来。”

靳冽也皱眉,沉声问:“这里不是传讯提及的秘宝出世地点吗?”

燕轻久神色y郁:“不是。”

夏漱石接着道:“这片湖我们也探过,没有秘宝出世的迹象,后来凑巧接上一个本以为已经断了的线索,最后找到了秘宝最有可能出世的地点。”清雅含笑的脸也有些黑沉,“却让成王将辛苦成果拿走了。”

越湛奇怪地问:“夏侯跟成王的关系并不好吧,怎么会将信息让给他?”

确实不合理,两人的脸更黑了,怒声道:“他们竟用你们的安危作为要挟,见不到你们的踪影,我们也只能投鼠忌器。哼,卑鄙!”

凤得听得津津有味,嘿,这法子真经典啊,拿双方各自要挟,所谓关心则乱,这法子不管用多少次都很有效呐。

景玄昱果然善谋,而且敢谋,下水及留守的安排都是其一手促成,且绝对不着痕迹。行事果断,瞄准对手的思维误区,做旁人所不敢想,出奇制胜。

不过夏燕俩人还真是笨,一点老伎俩就能将他们骗到,这还不算,更差劲的是,这种情况还受人威胁,竟还被威胁成功了?!一点魄力也没有,真不知他们在家族官场是怎么混的,这么幼稚脆弱!

越湛四人的脸也黑了,暗沉暗沉的。良久,越湛才面无表情地挤出一句话:“想不到,大皇子敢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景玄昱在朝中支持者众,心机深沉,虽然与其它皇子争夺皇位,面上也还没撕破脸,与他们的一些拥护者还保持着向来的良好关系,这也是他们放松警惕的原因。可这次竟趁着秘宝的机会突然发难,让他们措手不及,而且实实在在打击到他们了,因为秘宝一旦被他们取得,后果可不是一般的糟糕。只是——

“你们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轻重取舍,你们应该一清二楚,不会不知道妥协的严重后果……所以,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燕轻久目光闪了闪,而夏漱石轻轻点头:“越郡王猜中了事实,呵,成王这次绝对是布局良久,全面出击,不单这里,我在翌都的明暗势力都遭到狠狠打击,猝不及防下竟损失过半。翌霄成这次可谓倾巢而出,步步领先呐。相信大皇子那边也是如此。”越湛、靳冽、裘天音皆面色大变。

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夏漱石接着道:“好在还保住了根基,可是,据我推断,那样的形势下成王绝对可以乘胜追击,占据更有利的局面,为什么没这么做,难道——”夏漱石眼内精芒闪动:“有什么事情,比皇位更为重要!”

最后这句话无异于一个响雷,将众人劈愣了。不可能啊,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事能比皇位更重要?从出生起,皇权宝座不就注定是他们的毕生追求吗?

夏漱石的话也绝不是无的放矢,那么,他们想要什么?——秘宝吗?

一阵沉寂。

裘天音一句话打破了这凝滞的沉寂,声音焦灼:“对了,我小叔呢?他不会……”

“没有。”燕轻久截断他的胡乱揣测,道:“接到景都传来的急报,那时已找到了秘宝确切所在,尚轩叔叔便立刻赶回去了,他修为最高,必然不会有事,你放心。”

一直充当壁花的凤得闻言挑了挑眉,那个温文尔雅的裘尚轩吗?呃,想到论武大会上暗助青焰的事儿,算来对他是有些不太厚道,错失了一件紫阶珍器呐!

哎,因果这玩意儿,自己想不起来还好,可一旦自己承认了,就算结上因果,立契了!偏偏她的记忆好到让自己咬牙切齿,简直自己找罪受嘛,郁闷~~

商量好家国大事,权势纷争后,众位心怀大业的男人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场中唯一不相干的局外人身上,意味深长得让人让人发寒~~以凤得的功力都做不到视若无睹,只得——

转身看向浊流中的唯一清泉,道:“靳冽,我跟你走吧。”

九天惊雷,石破天惊,外焦里嫩……

第四十九章 秘密筹谋

最后,凤得还是以压倒性的气势拍板定案,如愿以偿,不,应该是说到做到,让靳冽点了头——那样灼灼的目光注视下,不点头能行吗?

与之相比,另几道虎视眈眈的视线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气场完全不能抗衡呐。

凤得心血来潮似地决定了日后一段时间的行程,心满意足地打算“追随”某人,便谁的话也不理会,充耳也作不闻,甚至没朝其它人赏过去一眼,忽视得彻底。

对此事最感错愕的当属燕轻久,他与靳冽一向亲近,从未见他跟女子打过交道……他,什么时候已跟她走得如此近?自己……不,自己从来都不是,以后也不会!绝对。

夏漱石忽而一笑:“我们也一起去景都吧。”南宫离华惊讶地看着他,简直要怀疑听觉出了问题:“这种时候?就算时机已晚,来不及回翌都主持大局,现在赶去秘宝所在也许还来得及……”

“不。”夏漱石微微笑起来:“秘宝一事再无转寰,必须放弃。可是,呵呵,成王他们也未必能得意。”

除了燕轻久,众人都很惊讶,裘天音道:“你是说秘宝出世之地非常危险,成王他们很可能无功而返?”

夏漱石笑如春风,眼神却带着寒意:“不错,不但那个地方极危险,哼,恐怕秘宝本身更为危险,到时候,不但无功而返,说不定还铩羽而归、元气大伤呢。

而我们正可联合起来,以我们的现状,各自行动势必占不了上风,对方又不会放任我们休养生息,形势只会越来越糟。可一旦结成攻守同盟,整合余下的势力,立刻变若为强,趁他们搜寻秘宝,鞭长莫及的时候,正可反败为胜!”

众人听后双眼发亮,极为赞成,于是,一行人放弃了秘宝任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景都。

凤得很纳闷,这些人就这么□l地当着她的面谈这些,就不知道避嫌保密吗?自己对这些是完全没兴趣啦,可这些人就这么相信自己?她才不信。

确实,一个局外人若知晓了一方的内情,很自然就会偏袒熟悉的一方,加入这个阵营。可是这对自己有用吗?凤得很遗憾地摇摇头,若他们真打了这个主意,就只能失望了。

政治这种东西,从来没有对错,只有强弱,胜者为王。任他们拼抢权势那根美味又磕牙的r骨头去吧,她才没兴趣理这些不着调的事儿,弄不好还惹得一身腥。

不过,水耀光镜真的不是秘宝吗,那真正的秘宝是什么东西,又是谁预测出来的……还有,让自己及小乌都念念不忘的组合法阵,似乎没见它发威呀,是自己没察觉,还是另有功用?

呵呵,这些都不急,相信到了景都,多数问题都能找到答案,那里才是源头啊。

回程速度很快,大家都知道时间紧迫,一秒都不敢缓下来。这样急行军似的赶路对凤得来说当然算不得什么,可另外几人饶是都有不错的修为,也已经疲困交加,灰头土脸就更不用说了。

第三日傍晚,一行人终于来到景都城外,燕轻久、越湛他们已各自与城内联络上,为什么说“各自”呢?原来燕轻久是景玄天一派没错,裘天音也是,可越湛、靳冽都属于中立阵营,虽然靳冽与燕轻久他们私交极好,却不代表他的家族立场。

而这次为了秘宝,景玄昱竟不惜开罪中立派阵营,实在让人始料未及,这也是越湛他们惊怒的主要原因。

到底是什么秘宝呢?凤得也感兴趣了,不过暂时看看热闹就好,当务之急还是修炼。修炼呐!凤得苦着脸,觉得头又痛了,希望自己来景都的决定没有做错,不然……哎,不然也不能怎样,屡败屡战、决不气馁、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她已经想好许多自我鼓励的口号了,但仍衷心希望日后用不上……

没急着进城,一行人就在景都郊外等待城内接应,估计半夜才会到,疲累交加的几人便坐在原地,对付着啃些干粮,稍稍振作精神。

凤得却一改路上的闲散,变得精神抖擞起来,路过一个小镇时她抽空采购了些调味料,此刻正踌躇满志地打算二展身手,磨练厨艺。

对待众人的态度也温和了些,毕竟这些都是珍贵的小白鼠呐,得先哄着。——嘿嘿,她决不是报复他们对她的算计,绝对不是!

这里的野味很好打,不用自己动手,小乌出马、一个顶俩,一会儿便抓着两只野兔飞回来——虽然因为体型差距,看上去非常怪异,但好歹将食材弄回来了,凤得心情大悦地赦免它今晚的品鉴工作,直把小跟班感动得热泪盈眶。

因为有了调味料,凤得自认这次的野兔汤做得非常成功,不过试吃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

众人对整个烹饪过程都很惊叹,从那只让人惊艳的锅,晶石制成的碗勺,到凤得行云流水般的优雅烹饪作业,用火球术进行煮食的奇思妙想加独门秘技,以及最后锅中散发的浓浓r香,直让人口水四溢——尤其是六个疾赶了三天路,正又饿又累的人。

——即使是有过“闻来香,食无味”经验的越湛,也管不住条件反s的口水分泌呀。

奶白色的浓汤上漂浮着鲜绿色的野菜,看上去很是美味,凤得大方地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下,各位不用客气。”呃,这话若是从另一个女孩子口中说出来,再正常不过,可出自胃袋相当于异度空间的凤得?不要说一锅,再来三锅也没问题呀,何况还有同样另类的小乌。

不过大家没有在意,只当凤得因为客气才会这么说,因此很欣喜地开始品尝。第一个有反应的是裘天音,尝了一口后,拿勺的手僵在唇边,随即嘴角有些抽,捏着勺柄的手发紧发白发颤……但,终究是将口中的r汤咽了下去,没像其它人,尤其是越湛以为的那样喷出来,有些奇怪。

众人都不动手了,只盯着裘天音,却见他放下碗勺,擦擦额角,却一直不说话,在众人眼里是怎么看怎么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会吧,有这么难喝吗?

越湛摇头为这第二个遭殃的人默哀,还没等再发表几句安慰致辞,却见裘天音毅然决然地重新端起碗,这次连勺子都弃之不用了,众人愕然得看着他义无反顾地举碗仰头,一碗r汤立刻入肚,豪气干云啊!

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见他表情严肃地开始盛第二碗,绝对的牺牲自己、造福众人,有着让众人羞愧却也暗喜的奉献精神和高尚情c。

正当众人心潮起伏绵绵不绝的时候,却见一只手坚定地拦住裘天音的动作,这只手修长、晶莹玉润,却那样地稳定如盘石。

然后,这只手将整个锅端起——拿到一边去了。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凤得及小乌在另一边大快朵颐,不亦说乎,完全是享受的样子,怎么回事?

再转过来看看唯一可能知道内情的裘天音,只见他满脸遗憾,哪里有他们臆想的痛苦、勉强、大义凛然……于是,齐齐囧住了o(╯□╰)o

顺利进入景都,凤得本是没必要隐藏行迹的,可既然说跟着靳冽走,就随众吧。到了城内,一行人却没各自回府,而是前往一处秘宅,估计是急着商讨计策。

这种时候还记得安排了间整洁舒适的客房,让凤得吃饱喝足后香香甜甜地睡了一晚,真是闲适又安泰呀。

第二日中午,凤得一贯地睡到自然醒,来到大厅却不见有人,问过一旁的下人,嗯,应该是得了指示的,告诉她书房所在,其余一问三不知。

架子还蛮大,不过闲着无事,凤得便顺着指引找到书房,无人守门,却有几个高手的气息藏在暗处。于是敲门,门内立刻应声:“进来!”却是柔美清雅的女声,凤得并无惊愕,她早察觉房内不止一个人,是三个人的气息,而且一男两女,都身怀修为。

随意地推开门,看见燕轻久坐在案前办公,而有两名美貌丫鬟在一旁服侍,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靳冽呢?”

自凤得一进门,燕轻久便抬头看着她,神色复杂,听她开口便是靳冽,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瞬即逝,快得怕连自己都分辨不清,是恼是怒,是酸是涩,是怨是悲。

“有什么需要吗?跟下人说就行了,必会办得妥妥当当。”燕轻久一副好客的好主人模样。

凤得皱眉:“他走了?”

燕轻久心中一片酸涩,这声“他”比直呼其名听着更难受,显得那么亲密,虽然明知他们间也没有什么关系,却不自禁地心情压抑。努力用一贯的玩笑口吻道:“怎么?你还真的要跟……”却再也说不下去,“跟着他”?他排斥这三个字!

“呵!”燕轻久将语气放轻松,虽然还是勉强,“靳冽回将军府了,你、你……”还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哦。”凤得神色不动,应了一声便转身欲走。

连听他说完都不肯吗?情绪上涌,“他一个人回去,自然是让你留在这儿了。”这句倒是极流畅自然,轻佻含讽的意味十足。

凤得诧异地转过头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还认为是特白痴的那种:“让我留在这儿?谁竟然有权利决定让我留在哪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该死,气怒攻心却忘了她压根不是平常女子,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自己用习惯了,却伤了她的骄傲吧,急忙解释,语气放得轻柔:“我不是这个意思……这里虽然位置隐秘了点,但环境不错,我是说你可以住在这儿,总比住客栈好吧……呵,还省了房钱!”客栈,想到翌都那晚……竭力压下一股更苦更涩感受,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情绪波动,越来越控制不住,甚至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什么时候竟变成这样?第一次,他以为他不会陷进去,却不知不觉入了罗网;第二次,他以为他从没真的陷入,随之而来的强烈冲击让他无法否认,无法自欺欺人;第三次,他以为他可以割舍,却日益沦落,越陷越深。而现在呢?

第五十章 做客靳府

凤得平淡地拒绝:“不用。”完全不为所动,这里景色再好再舒适,性质也还是秘密据点,天知道什么时候有麻烦找上门。免房钱?算了,性价比太低,不划算。

燕轻久深深看了她一眼,暴风雨般的情绪翻滚后反而平静了下来,缓缓道:“不要去找靳冽……”顿了一下,看凤得冷淡挑眉的样子,不待她开口就接下去道:“再一会儿他会过来这里。”

哦,凤得点头,了解,这争权夺势的戏码最是复杂,不是一晚上能商讨完的。

燕轻久轻笑一声,有点自嘲地道:“看来凤得不喜欢我这处别居啊,都不肯赏光多住两天。”

别居?说的真好听。不过也是,为防露面引起大皇子一方的警惕,燕轻久连左相府都没回,一直窝在这儿,倒也能算他的一处别居——狡兔三窟那种。

可她不喜欢这儿,不喜欢这里人看她的眼神,冷淡疏离倒罢,对待陌生人这种态度她倒觉得理所当然,嗯,虽然应该不符这里的待客之道,以及,下仆本分。但凤得既不认同主仆尊卑观念,对这些“逾矩”自也不以为意。

而这些人虽然面上恭敬地笑着,眼神却带着刺,也不知哪看她不顺眼了,不过,这只是微末小事,她还不需要计较。再说吧,好恶是个人的自由,只要没付诸言行触犯到自己,她就无权干涉,总不能强制所有人都必须喜欢自己吧?——呃,如果真有这种人,那已经超脱嚣张自恋的范畴了,那绝对是白痴!

瞧他身边这两个丫鬟的眼神,啧,虽然掩饰得很好,却怎能瞒得过她?若是成天生活在这种目光下,哪还舒服得起来?

于是坚定地再次拒绝:“别人的房子再舒服也是别人的,我不习惯。”仆人再能干也只对你忠心,被那些眼神包围能习惯才有鬼嘞……眼睛骤然一眯:岂有此理!

燕轻久还待说什么,嘴一张却愣住了,因为凤得竟自己走了回来,甚至找了张椅子坐下,姿态闲适,悠悠然地看着他。

燕轻久有些发愣,这样熟悉的坐姿,熟悉的场景——仿佛回到景程学院时自己特意接近她,每次的固定相处模式。她的姿态总是极尽可能地懒散,能躺着决不靠着。那样但求舒适的举止是极不符贵女风范的,可那懒懒倦倦的模样看着是那么怡然自在,连心也跟着闲适起来。其实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极优雅的,这份优雅不但没被懒散破坏,反而更见风情……正是贪恋这样的风情,他才愈加频繁地进出书怀院,完全没了来之前的勉强,也忘了最初的动机,——即使清楚她并不欢迎……

是啊,她不欢迎他,一开始就是,从不加掩饰,或许也不屑掩饰。

当时只觉得是个有点个性的女孩子,最开始注意她是因为她有着跟另一个人相同的姓名,于是靠近。她的冷淡让他觉得有趣,不管这反应出于真实还是故作姿态,逗弄的感觉已让他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