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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当如何?

想来想去得不出结论,只觉这件事确是为难无比,幸好母亲豁达通透,自己不必面对这等抉择。也长叹一声道:“她若不忍心要改主意,那自也由得她,再假装病好了就是只不过那中宫善妒的名声她却逃不掉了。”

这事终究要柳小姐自己取舍,梅长苏也无两全其美的良策,当下起身道:“你转告柳小姐,只要她下定决心,我自会鼎力相助。我进来这么久,也该走了。”

萧景琰虽然不舍,但更怕他劳累,当下送到外间,嘱他回去好好休息,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圣旨上,写梅长苏还是苏哲?”

梅长苏之前倒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闻言思忖了片刻答道:“还是写苏哲吧。毕竟一直以此担着客卿之名,突然改名,岂不是自认之前欺君?”

萧景琰点头道:“那就说梅长苏是你行走江湖的化名罢了。”他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真的……不恢复林殊之名?”

"不恢复。“梅长苏看着萧景琰漫不经心地一笑,“陛下好生嗦。”

萧景琰默然片刻,回以一笑,伸手给他系上披风,柔声道:“好,不恢复便不恢复。横竖不论你用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都一定是最出众最厉害的。我相信苏哲之名不久后便会天下知闻,绝不比林殊和梅长苏差。”

“臣谢陛下谬赞。”梅长苏笑着拱了拱手。萧景琰扬声唤人进来,命备撵送先生出去。

肩撵走了好一会儿,萧景琰犹自看着门口出神。他当然记得梅长苏临去北境前同他说的话,但既然论到官职之事,若是林殊……那事情就大不一样了。骠骑将军,世家公子,皇室宗亲,再加十多年的冤屈和北境这场功劳,封个一品军候绝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可是他拒绝得那么干脆。

萧景琰隐隐觉得,或者并不只是他告诉自己的那些原因。或者他也担心顾虑着……万一有天自己和他的情意被人发现,两人身份君臣有差,旁人顶多说自己一句荒唐,说他的话就不知会有多难听了。

他是怕林氏声名受累被污,更怕有人说赤焰案之所以能翻全靠他与太子有私情吧?

萧景琰用力攥了攥拳头梅长苏不肯将这层原因说出来,多半是怕他愧疚,可他既想到了,又怎能任他默默为了两人的情意牺牲?

纵使不能让他恢复林殊之名,也定要早作打算,想个万全之策,绝不让他有朝一日独自担负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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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任命的诏书到了苏宅。

第四日,复朝的臣子们聚在待漏院,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这道旨意都是京官,耳聪目明,纵有个把实在迟钝老实的还不知情,这时经同僚们一提点,也就明白开悟了。

陛下果真起用苏哲,一来就封了个正五品。而中书舍人虽然官阶在殿上群臣中算低的,可身为国君近属官,草拟诏令参与机密,其实颇有实权。

不少臣子觉得这样封赏并没什么不妥,苏哲虽是白身,但他先前在九安山平乱就立有功劳,先帝大概是连气带病,忘了论功行赏;这回他又以抱病之身在国家危难之际远赴北境战场,就算只是个书生,对战局未必有多大助益,但既然凯旋,两件功劳加在一起,封个五品也算恰当兼且可以显示今上任人唯贤,赏罚分明。

可也难有少数人心中反酸,选择性的忘却了当初边境告急,太子问对策时他们是如何噤若寒蝉如何龟缩不前的,只自顾自的暗暗不忿或是觉得他苏哲一介江湖野人,又不是世家子弟,也没经过科举,入京后便在党争中搅风搅雨,行藏可疑。这样一个人,就算再有才智,恐怕也是些上不得台盘的阴私手段,如何能跻身庙堂与自己做同僚?或是觉得他去北境不过是太子为他从龙有功有意提拔,算准了蒙将军必然大胜,让这病歪歪的书生跟去领功换了自己去,定能比他做得更好。但新朝伊始,对新帝的脾性还摸不大透,所以这几位尽管满腹酸气,倒也没敢出言臧否。

萧景琰掌权后拔擢起来的一班纯臣,以蔡荃沈追为首,因皆曾蒙太子引荐与苏先生对谈过,对他的才学风度都十分钦佩欣赏的,反倒觉得五品的官职略低,论功外加量才,封他个三品四品才是。

蔡荃没那么多顾虑,低声与沈追议论:“我看今上对苏先生如此器重,怎么只封了个舍人?”

沈追双手拢在袖中,坐在椅上半闭着眼睛养神,闻言一笑,也低声道:“正是因为器重。皇上为苏先生,也算用心良苦了。”

蔡荃皱眉:“你有话不能直说?”

沈追知他寒门士子出身,性子又直,对朝中这些弯弯道道向来不大上心,和他说话也不必避忌,微笑解释道:“蔡兄岂不闻‘树大招风’?苏先生可没有世家门阀做后盾,你们科举入仕的还有座师同年,他却是孤身一人踏入这朝堂。眼下根基未稳,若一举捧得太高,只怕除了给他招惹是非,引来许多不必要的瞩目之外并无裨益啊。”

“你这么说……倒也是,”蔡荃摸了摸唇上的胡须,想起朝堂中的种种明争暗斗不禁头痛,“我就是觉得,未大材小用了。”

沈追失笑:“莫非他入朝五品,这辈子就都是五品了不成?”

蔡荃一愕,沈追接着道:“只要人在朝中,圣眷不衰,你还怕他不会高升?只怕三五年后就越过你我了,你且等着看吧。”

两人正说着,景云楼晨钟传来,却是已到了上朝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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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赞同或者反对,苏哲总归已成了群臣关注的焦点。待他将报道上任的程序走完第一次参与早朝时,众人偷偷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恐怕比投给御座上天子的还多。

梅长苏对这些情形早有预见,泰然自若气度从容,人又生得芝兰玉树一般,令许多对其只是耳闻未曾亲见的臣子眼前一亮,顿生好感。

这日朝上皇帝并没对这位新上任的、据说深得圣心的中书舍人说什么,但下朝时却命他随自己回御书房,其余臣子们退出时互相递着眼色,大抵都在表达“果然如此”的意思。

上任第一天,皇上就有事要委他做,果真是不得了的器重。

他们自然万料不到,皇上要委苏大人做的事,不过是赶紧喝杯热茶休息休息而已。

御书房中梅长苏看着又将下人都屏了出去,正动作生疏的给自己烹茶的皇帝陛下,哭笑不得:“你叫我进来就为这个?”

萧景琰正专心致志的沏水入杯,一分神洒了些许出来,啧道:“什么就为这个?你头一次上朝,